隻見老頭獨自揮着竹竿,仍然沉浸在剛才的餘韻之中。他的槍法靈活多變,的确是一門适用于戰場的,不可多得的武功,即使是北宋楊家的槍法也不過如此吧,隻可惜楊岸雙手已廢,不然還真想學學這門槍法。突然那老頭似乎所有的招式都用完了,又從頭練了一遍,似乎有意要教他們一樣。
一旁的幽曲也學着老頭一樣揮舞起來,還像模像樣。楊岸驚道:“你對學槍法還挺有天賦的,你想學嗎?”
“以前在家不知道學武的好處,現在出來了,知道了外面的兇險,學好了武功就可以保護楊哥哥了!”
“我可不敢讓你保護,隻不過你學好了武功,自保倒是真的。看來前輩也是有心教我們,你就跟着學吧!”楊岸找了個幹爽的地方坐了下來,這一學就學了兩天兩夜,楊岸還回去買了不少吃的,讓小厮放在馬背上拉了過來,好在沒有人前來偷襲。老頭還是瘋瘋癫癫,可是一到練武似乎又恢複了正常。
“有人!”楊岸一聲喊叫,驚動了吃得正開心的老頭和幽曲。楊岸想他們應該盯得很久了,可自己現在才發現可見武功着實不弱。
“彎刀堂秦允,白門生,彭楚見過各位?”說着三人落在了他們附近。
“難得難得,隻可惜在下雙手殘廢,要不然我一定會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說一聲佩服。”楊岸道。
“什麽難得?又有什麽可佩服的?”說話的是秦允,隻見他身材消瘦,雙手小臂處被箍得死死的。
楊岸笑了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神拳秦允,乃是神拳門掌門田震的師兄,白門生,昔日遊俠,人稱俊書生,大刀彭楚,乃是燕趙之地少有的豪傑。三位本應該是當世英雄,與嵩山山豪傑們一起驅除鞑虜,還我河山,可惜三位之舉實在是不能與嵩山之人相提并論。哼,幫助北夷殘害自己同胞,數典忘宗,按道理已淪爲禽獸,但你們卻還記得用漢家的姓氏,豈不是難得麽?厚顔無恥,殘害自己的同胞,卻還用父母取的名字,我又豈能不佩服?”楊岸每次見到投降敵人的人就非常痛恨,特别是投降外敵的人。
“你……”秦允氣的說不出話來。
“罵的好,楊哥哥,這種人就該死無葬身之地!”幽曲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俊書生白門生搖着折扇道:“秦大哥,不必生氣,咱沒必要跟他做口舌之争。咱們這次來隻要帶他們回去交差就行了。”
“好。”
“那小弟我先上了。”白門生說着搶了上去,楊岸雙手殘廢,隻有挨打的份,好在楊岸是打不死的小強,隻得用玄天真氣反彈傷害,一旁的幽曲不明就裏,看着楊岸左挨一拳,右挨一扇,心痛已及,拿着木棍就沖了上來,出乎意料的是幽曲竟然憑着與衆不同的槍法與白門生打成平手。不過楊岸知道,一寸長一寸強,幽曲隻不過憑着手中的木棍和獨特槍法暫時占了優勢,終究會敗下來了,好在對方用的是扇子,不緻有太大的損傷,楊岸隻在等在一個機會。
“敵前勒馬,落葉旋風,橫掃千軍,回馬探頭……”老頭在旁邊一直叫着,幽曲并不知道這些招式的名字,可她居然聽懂了。
“幽曲,小心!”楊岸白門生的折扇就要打到,心道機會來了,白門生在幽曲槍下吃了那麽大的虧,這一擊肯定運足了内力,楊岸忙閃身擋在幽曲面前,用胸膛接了他一擊。
白門生飛出幾步遠,倒地吐血不止,忙運功調息。
“雙手并殘,内功奇特,你是玄機子楊岸。”秦允恍然大悟。
“正是在下。”
“哼,知道是我楊哥哥是誰還敢來挑釁,整個嵩山半個江湖,都不是我楊哥哥的對手。”幽曲得意的說。
“若是以前的你,我們的确怕你三分,但是今日你雙手殘廢,我們難道還怕你麽?我來!”拿大刀彭楚說道。
楊岸對拿刀劍的沒有辦法,總不能用身體去接他的刀吧!可該怎麽辦呢,總不能都死在這吧!靈機一動,心生一無可奈何之計,道:“彭楚,我楊岸向來隻殺蒙古人,你雖然投靠了蒙古,但是終究還是漢人,你走吧!”
“好,狂妄的小子,你就把我當蒙古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斤兩!”
“那可不行,你穿着漢人的衣服,動起手來我難免有所顧忌,你也知道,武功比試一旦有所顧忌就很難發揮自己的水平,也就很難做到公平了。到時候即使你勝了,别人也隻會說你勝之不武。”
“你的事真多,那你說怎麽辦?”
“地上有很多蒙古官兵的屍體,你扒一件下來,自己穿上,我就可以手下不留情了!”
“好,就依你!”
楊岸心中一喜,自己胡說八道一通,他還真信,隻要他穿上了軍服,就夠他受的了。果然,彭楚剛穿上軍服,老頭就發瘋似的的飛了上去,拿着竹竿與之打了起來。
秦允心道,原來這老頭也是高手,彭楚都不是他的對手,白門生又受了傷,再打下去不光抓不住他們,恐怕想走都難,于是扶起了白門生。道:“彭老弟,我們撤吧,回去請示南宮堂主再說。”說完三人先後飛走了。
一瞬間,就那麽一瞬間,楊岸看清了那個老頭,那個老頭不是别人,正是莊風。他不是死了嗎?在蒼山的時候楊岸可是親眼所見,怎麽會?怎麽會又複活了呢?
楊岸啊楊岸,你該不該找他報仇呢?他殺了你的父親,父親身上多數是他的槍傷,可是,他又救了你啊,救了你好幾次,而且,他還瘋了。
更何況,他連瘋了都知道要殺蒙古人,是真真正正的民族英雄。
楊岸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默默的走到了一邊,留下了眼淚。
“楊哥哥,你怎麽了?”
“沒事,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