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的時候,冰鳳在空中看着,對方若是來人,老遠就能發現,來的人少,就吃掉,來得多了,視情況而定,如此這般,時間一長,積小勝爲大勝,足以将征南軍給拖垮,當然,這是理想狀态,征南軍的将領沒那麽傻才對,不過,這種戰術幾乎是無解的,除非對方來了大批的援軍,隻是如今大夏自顧不暇,哪裏來的援軍?
打了半個月的遊擊,戰果斐然,抓了一些俘虜,按照老規矩,送去修路,蕭天雷打算修築南越山中的一些道路,架一些橋梁,便于陵州與越州之間的通行。往常翻山越嶺差不多得兩天,修好路的話,估計頂多也就一天的時間。
至于劫掠那些大戶,一來是陵州對于糧食的需求,另外也算是報複,這些大戶之前怕兄弟會入侵越州,眼饞兄弟會的一些生意,大力支援征南軍,本來,這些大戶中不少與陵州也有一些生意往來,隻是,兄弟會向這些家夥賣糧,各種推脫擡價,蕭天雷都一一記在小黑賬上,如今有了空閑和機會,不搶他們搶誰?蕭天雷還算是厚道,落到狠一些的人手裏,滅他們全家都足夠。
别看越州許多人吃不飽,這些大戶卻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幾年的陳糧都有,這下全是兄弟會的,那些家夥滾一邊哭去吧!一旦沒有了錢糧,這些大戶也蹦跶不起來,也算是切斷征南軍的糧草來源。僅僅半個月,劫掠的糧食堆積如山,陵州新建的糧倉中,總算有了一些富餘的糧食,這買賣真是做得。正所謂“手上有糧,心中不慌”,比起好說歹說、勞神費力跟這些家夥做買賣,果然是直接搶他娘的來得痛快,這些人就是犯賤,敬酒不吃吃罰酒。
宋世雄等征南軍的将領也沒幹坐着,嘗試了不少應對的辦法,守株待兔、派出小股部隊做誘餌、請一些武功高強的武人協助等等,結果都沒用,兄弟會就是不上當。反而一次宋世雄親自帶了一隊騎兵追擊,半道上被埋伏,蕭天雷騎着鋼鬃沖殺了出來,幸好當時宋世雄跑得快,不然可就栽了……面對這麽無恥狡詐的對手,宋世雄與手下的武将、謀士,縱有萬般的武勇與謀略,也無可奈何。
兄弟會攪得越州一團糟,那些大戶擔驚受怕,生怕兄弟會搶上門來,越州的官員也不可能視若無睹,紛紛找上了征南軍,要宋世雄帶兵圍剿。之前爲了糧草和饷銀,宋世雄沒少跟越州的大戶扯皮,此時,越州的大戶此時倒是紛紛給予糧草和饷銀,宋世雄也沒辦法,再說了,越州此地他到底是外來戶,越州并非他的根基,這些大戶被搶,他也不心痛。宋世雄也不再輕易派兵出擊,固守不出,琢磨着,等兄弟會大舉進攻越州,到時候與兄弟會一戰,宋世雄哪裏知道,兄弟會壓根兒沒這個打算,眼巴巴地等着。
“上谕,鎮南将軍宋世雄有負聖恩……”
宋世雄沒等到兄弟會的大舉進攻,等來的是朝廷的一道措辭嚴厲的聖旨,卻是越州官員上書彈劾宋世雄,說他疏于防範、懈怠軍務、無能雲雲。
宋世雄自認上任以來也是盡心盡力,隻是時運不濟,屢戰屢敗,朝廷下了這麽一道聖旨,他本就是桀骜不馴之輩,哪裏受得了這個鳥氣,存了幹脆反了的念頭,隻是,表面上不敢表露出分毫。至于原因,除了聖旨之外,朝廷派來了一些官員和不少武衛,此次前來的武衛,都是武衛中的真正的高手,還有一些江湖中的高人。除了監視宋世雄這個掌握重兵的大将,此外就是想以這些人對付兄弟會,設法奪取陵州。
如今朝廷想對付兄弟會,也實在沒有其他辦法,朝廷調集不了大軍,就算有大軍也不一定頂事,根本進不了陵州,好在陵州與外界依舊有商貿往來,卻是可以趁機派大量的武衛潛入,一舉拿下兄弟會的頭目,若是真能拿下陵州,不但能掃平一個禍患,說不定還能緩解朝廷的财政問題。
數日之後,陵州城。
“叮鈴鈴……”
近來,陵州城喧嘩的街道上多了一種叮鈴鈴的聲音,那是車鈴聲,來自于一些三輪或者四輪車,鐵木混合的車架,有載貨的、也有載人的,有單腳踏闆的、也有多副腳踏闆的,車上一人或幾人蹬着腳踏闆,在街道上跑得飛快,載人的車輛一般都加了棚子,棚子的樣式和布置,根據各人的喜好,不少人都将車棚裝飾得花花綠綠,有些還鑲嵌了琉璃的窗戶,每每有車輛飛馳而過,路人都不禁露出豔羨之色。
陵州如今不少人都希望自家也能有一輛自行三輪車、或者四輪車,能拉人,能載貨,不用像牲口一樣得伺候、喂草料,套車還得花上一些時間,比起騎快馬也不慢,主要是舒坦得多,騎馬可不是那麽舒服的一件事,大腿磨破皮、磨出繭子是正常的事情,當然,也就陵州的道路四通八達,道路平順,放到其他地方,可不一定會這麽舒坦。
這些人力自行車輛可以說是目前陵州各項技術的結晶,從野豬嶺最初的腳踏船,到現在的三輪車等車輛,腳踏傳動裝置的技術已經相當完善,工匠們發揮了這種傳動裝置的潛力,造出各種功用的車型,還用來帶動一些機械。
車輛的制造技術不少都來自于蕭天雷lol系統中合成的裝備,比如說輪胎就是購買系統中的鞋子得來的技術,動物的皮、骨、魚骨等熬制出膠質,加入其他一些原料,再經過一些處理,成爲類似于橡膠的物質,車軸運用的軸承技術,來自于秦進财的十字刃,工匠們幾年的努力,才将軸承的制作工藝完善。
其他彈簧減震一類的技術且不提,街上的這些車輛都是在新陵城的流水線上制造出來,如今每天的産量也不多,也就是幾十輛的樣子,所以,目前隻有兄弟會内部的成員才能購買,不過,将來産量上來的話,就會放開這種限制,畢竟,自行車的推廣,讓陵州的許多事情的效率得以提升。
秦仁安騎着一輛紅色四輪自行車,賣力地等着腳踏闆,額頭微微出汗,雖說這輛四輪車有四副腳踏闆,他卻不指望身後的兩個女人幫忙。蕭七妹、秦蘇舒舒服服地坐在後邊,也沒有幫忙的意思,一邊往外張望,一邊閑聊,見到熟人的話,蕭七妹還會探出半個身子大聲招呼一下,秦仁安知道自家老婆那是在顯擺,多年以來都如此,他都懶得去說,也已經習慣。
秦仁安蹬着四輪車出了城,沿着一條平直的大道,直奔此行的目的地,新陵城。
“哎喲喂,這地兒修得越來越漂亮咯!”還隔了一段距離,蕭七妹探出身子,咋呼咋呼的驚歎。
前方就是新陵城,雖然其中一些修建還在進行,已經算得上一座不小的城市。新陵城的樣式、規制,完全不同與陵州城或者大夏其他城市,幹淨整潔,一條條筆直開闊的道路,種植了一些低矮的花木,兩側都是兩層或者三層的房屋,牆壁統一刷成了一種淺淺的綠色。
秦蘇也在觀望新陵城,兄弟會的修建速度不能不讓人驚歎,也揭開了當初兄弟會在十天内修建出數座關城的謎底,如今都知道,兄弟會搞修建是用了一些特殊的建材,但是,具體是什麽,外人無法知曉。
秦蘇在新陵城第一期工程竣工就來看過,雖然隻是遠觀,也看得出這座新城經過精心的設計,防止外人潛入。許多建築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一樣,外人極容易迷失,街道都十分開闊,房屋都是方方正正,很難找到藏身之所,秦蘇還知道,進入其中一些區域,必須穿着統一樣式的制服,外來者一目了然。新陵城建立之後,不少人認定新陵城中應該有兄弟會的隐秘,設法潛入其中,結果,沒一個能出來的。
新陵城是一座完全屬于兄弟會的城市,非兄弟會的成員,無法進入,就算是兄弟會成員的家人也不行,想要見面的話,得到專門的會見的區域,即使是兄弟會頭目的家人也不會有例外。是以,三人到達新陵城的入口處,說明來意,要找秦進财和秦玥後,被領到了一間面積頗大、環境清幽的會客室中等待,專門負責接待的人員送上茶水與一些瓜子、糖果、糕點。
蕭七妹可不客氣,抓起一把瓜子嗑起來,一邊拽着工作人員家長裏短地說個不停。
等了好一陣子,一名女子跑進會客廳中,穿了一身制服,抱着一些書本,正是秦玥。
秦玥拿的是兄弟會學校的課本,由新陵城的印刷坊印刷,秦玥一旦有空,都會到新陵城中的學校旁聽,雖然她參加了情報部門的培訓,畢竟是短期培訓,基礎不牢靠。
“娘!”秦玥歡歡喜喜地投入秦蘇的懷中。
秦蘇仔細打量秦玥,每次見秦玥,雖說間隔的時間不長,但每次都能感覺到秦玥的變化,本來,秦蘇還能從秦玥口中探聽一些兄弟會的事情,如今秦玥總是會說“這是機密”之類的,似乎真的完全成了兄弟會的人,秦蘇也沒強求,問得越來越少。早先,她打算讓秦玥加入聽雨樓,不過,如今的情況看來,秦玥估計不會願意。聽雨樓的名頭雖然大,說到底隻是做一些見不得光的行當,如果可以,誰願意自己的子女,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可是兄弟會也不是什麽善茬,通過數年的觀察,秦蘇自認對于兄弟會有相當的了解,秦玥偶爾忍不住說一些兄弟會的事情,隻言片語,秦蘇能推斷出不少東西,越是了解兄弟會,秦玥越是覺得兄弟會可怕。
本來,秦蘇也與其他人一樣,認爲兄弟會占據了陵州後,失去了進取心,其所作所爲,也讓其隻能困守一隅,但是,對于陵州的人們的觀察,秦蘇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通過兄弟會近來的所作所爲,秦蘇更是确信了一點。
兄弟會占據陵州之後,推行的種種政策,許多人都說是倒行逆施,但是,如今陵州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兄弟會的種種規矩,兄弟會起初都是強制推行,不服從就是各種懲罰,如今,不用兄弟會的人說,陵州的人們自覺遵守,因爲這些規矩不是胡亂定制,而是有深層次的考量,時間一長,隻要不蠢,就能夠知道其中的好處,給生活帶來諸多便利。而且,不管人們對于兄弟會有什麽看法,他們所做的事情,都在爲兄弟會服務,比起以往作爲大夏的百姓更加賣力。
最近兄弟會開始劫掠越州,以正統看法來說,許多人對于兄弟會的行爲十分不恥,打天下、攻城略地、争取民心才是正道,直接搶劫算是什麽?總之,兄弟會成不了氣候。可是,清楚兄弟會起家的過程,秦蘇是知道的,在她的眼中,兄弟會怕是要對越州下手,這是在進行前期的清理,如果兄弟會早期對陵州的清理一般無二,隻是手段更加直接。
再看如今的陵州,可以發現,陵州已經是一個與大夏體制完全不同的世界,兄弟會的治下,像是寺廟、豪門大戶等等,隻要是兄弟會不需要的東西,完全被掃除。不止如此,兄弟會建立了自己的學校,教授完全不一樣的學問,原本的那些聖賢文章,兄弟會沒有強行規定不許念,但是,讀聖賢書的讀書人在兄弟會的治下,幾乎沒有任何出路,那還讀個什麽勁兒?這是要絕了大夏那些宗派的根基。還有,傳統的學武,需要悟性和資質,高深的武功,也不會輕易傳授,兄弟會卻是大規模地教授武功,将許多技巧都一一詳細講解,一些門派想來也會漸漸沒有了生存空間。
所有這一切,兄弟會完全是順昌逆亡,不留絲毫餘地,看似胡作非爲的表面下,隐藏着一個巨大的野心,兄弟會這是要徹底滅絕其他道統,改天換地!
當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秦蘇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不過,她可不敢跟誰說這事兒,深深埋在心裏,不說這個,就是作爲聽雨樓成員的身份一事,她也是極力隐藏,萬一暴露,後果難料。
秦蘇與秦玥娘兩兒說話的時候,蕭天雷也到了會客廳中。
“天雷啊,進财人呢?”蕭七妹詢問道。
“出去辦事去了,找他什麽事兒?跟我說就是。”蕭天雷答道,一邊在私聊系統中卻是大喊:“進财,你娘來我這裏找你!”
蕭七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念叨起來:“老大不小,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上心,整天瞎忙活,你們忙活個啥?最近啊,幾家上門說親的,我看着不錯啊,就想讓進财瞅瞅,相個親……你讓他快點回來,我好安排,别讓人家姑娘等着不是……”
“哈!?相親!雷哥,你幫我頂着,要不你幫我去相吧!”秦進财得知,他娘叫他相親,在私聊系統中沒心沒肺地說道。
“……”蕭天雷不想頂也得頂着,老老實實地聽着蕭七妹唠叨,至于相親,秦進财太天真了,這種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老天保佑他娶一個母老虎!蕭天雷在心裏祝福秦進财。
東拉西扯地,說完秦進财的事情,蕭七妹有些意猶未盡,一看蕭天雷,又道:“咦,天雷啊,你也不小了,你跟姑姑說說,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啊,你跟姑姑說,我去給你說親……”
“……”蕭天雷本以爲完事,精神一振,聽七姑姑又說到自己身上,嘴角直抽,連連搖頭。
“沒有?咦,你看咱家玥兒咋樣?”蕭七妹扯到秦玥的身上。
“舅媽!”秦玥不由嬌聲叫喚了一聲。
“玥兒啊,你也不小了……”蕭七妹的話題說到秦玥身上,蕭天雷松了一口氣。
女孩子的事情不好大聲嚷嚷,蕭七妹拉着秦玥說悄悄話,蕭天雷與秦仁安、秦蘇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一些閑話,随後秦蘇忽然說了一句:“我在城裏看到一些武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名有姓的厲害角色,不知道他們來陵州做什麽?”
蕭天雷一看秦仁安和秦蘇的神情,立刻知道,這句話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對于秦蘇的身份,蕭天雷摸得門清兒,因爲之前抓到過聽雨樓的一些潛入者,此外,姑父秦仁安也曾是聽雨樓的人,隻是,兩人是親戚也沒做出什麽危害兄弟會的事情,也就沒有去做什麽,隻是稍微監視,秦蘇說這句話,是在透露情報?
“嗯。”蕭天雷應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做表态。
對于,秦蘇所說的事情,蕭天雷當然知道,冰鳳一直監視着征南軍的種種動向,征南軍中來了一大票的人,怎麽會不知道?蕭天雷還讓羅洛等人去偵查了一下,知道這些人分散,混入一些商隊中進入陵州。
這麽大一群朝廷的高手潛入,自然不是來遊玩的,所以,蕭天雷這幾天也沒去打遊擊,回到了新陵城應對,這些人進入陵州之後,已經落入兄弟會的監控中。蕭天雷本來打算一一将這些人清剿,一來是這些人太分散,追捕高手也麻煩,二來是這些人聯絡原本潛伏在陵州的一些人,倒是省去了情報部門的一些功夫,不管,這些人來陵州做什麽,卻是正好找機會将他們一網打盡。
也就在這幾天,不止是這些來自于朝廷的武人,潛伏在陵州的其他勢力的一些人也是蠢蠢欲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