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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矮腳馬的馬蹄踏在青石闆上,發出清脆的哒哒聲,蕭天雷與幾個兄弟進入了蒼山府城。
才一陣子沒有回蒼山府城,這座小城又熱鬧了許多,街上人流如織,新開了一些店鋪,多了許多小商小販。行進了一段距離,四周的人多了不少,擠作一團,矮腳馬也難以前行,人群中投來一束束好奇目光,聽人群中傳來的閑言碎語,蕭天雷當即意識到自己和一夥兄弟被圍觀了!
“看哪,那就是兄弟會的幾個頭頭!”
“我還以爲他們長得青面獠牙呢,不就是一些毛頭小子麽?看不出什麽出奇啊!”
“懂什麽?别看人家年歲小,厲害着呢!”
“中間那是誰啊,長得好俊啊!”
“也是兄弟會的頭頭,叫蕭天雷,方圓幾十裏怕是都找不出比他長得俊的小子!”
“幾十裏?!不止,怕是幾百裏都找不出!”
“比我見過最漂亮的姑娘的水色都要好!”
“誰說不是,一個男娃長這麽俊,真是咄咄怪事!”
“别管怪不怪,那小模樣看着就是舒心,城裏那些小妮子,聽說兄弟會的頭頭回城,都眼巴巴地跑出來,不就是爲了能看上這小子兩眼,老娘要是年輕二十歲……”
“去去去,就你那模樣……呵呵……”
“笑個屁,老娘年輕的時候也是蒼山府一朵花!”
“隻是聽說他有些癡傻,怎麽就成了兄弟會的頭頭?”
“癡傻算啥,會認錢就成,長得俊,還是兄弟會的頭頭,幾輩子花不完的銀錢!”
“去年啊,兄弟會散錢……一筐一筐的往下倒……”
……
人群推推擠擠,馬匹緩緩挪動腳步,幾乎不能前行,蕭天雷可沒功夫在這裏被當珍稀動物圍觀,念頭一動。
不多時,遠遠傳來一聲嗷嗷叫聲,隻見一個差不多兩丈的白色巨獸走來,所過之處,周圍的人紛紛避讓,來的自然是雪猿努努。
雪猿努努不會說話,但是,通過私聊系統,蕭天雷使用英雄模闆的時候,依然能與雪猿努努進行思維上的一些交流,交代它做一些事情。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就讓努努偶爾會走出窩棚活動一下,在蒼山府城周圍巡視一番,或者去林中玩耍玩耍,抓一兩頭猛獸回來之類,目的就是顯示其存在,威懾一些在暗處的家夥。
雪猿努努時不時鬧出一些動靜,蒼山府城的人們,剛開始十分害怕,漸漸也就習慣,成爲當地一景,不少人老遠跑來觀看。雪猿努努的表現,也讓人們知道這個大家夥的智慧怕是不低,不用人去管它,也知道護衛兄弟會,讓不少人啧啧稱奇。
彙合了雪猿努努,蕭天雷一行才暢通無阻地前往蒼山堂。
野豬嶺、海螺港忙着造炮造船,短時間出不了成果,圖紙和數據隻是大體的,适用于前世的世界,這個世界卻有些些微不同,必須不斷地摸索,積累一些經驗。況且,也不可能憑空造出來,火炮需要大量金屬,合适的金屬配比,造船也要搜羅多一些造船工匠,最好是一些有經驗的老船工,最出色的工匠,肯定掌握在官府和一些權貴手中;再就是木材,陵州不缺樹木,随時可以砍伐,但是造船的木材最好是放置幾年,幹透的大料,這些木料掌握在一些大戶、權貴、大商人手中。
弄到所需的木料、工匠,第一個辦法就是設法購買,如果那些家夥不賣的話,隻能用一些其他手段,短時間還不用,兄弟會如今的财力還是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此事,也不用蕭天雷一個人去操心,布置下去,就有許多人操辦此事,不管從哪個渠道,隻要最後能造出蕭天雷想要的東西就好。
從海洋之災英雄模闆得到圖紙之後,蕭天雷在野豬嶺和海螺港忙了将近一個月,不過,他也不能整天窩在實驗室或者工坊、船廠,還是得出來活動活動,設法掙一些系統金币,許多兄弟眼巴巴等着英雄模版,繼續之前計劃的一項事情,掃蕩陵州以及周邊的一些強盜山寨,此前一段時間,通過各種途徑,摸清了一些山寨的情況。
隻是還有一個問題,該以什麽身份去攻打這些山寨?蒙面盜還是兄弟會,或者再搞個身份?
“蒙面盜吧,晚上摸上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搞定這些強盜,也不引人注目。”
“我覺得應該用兄弟會的名頭,堂堂正正地攻打,打出威風來,别讓人以爲我們兄弟會隻是靠了雪猿,本身沒啥本事。”
“換個新身份也不錯啊,咱們也弄個山大王來當當!”
幾個兄弟私下讨論,意見一時間也不一緻,各種方案,各有利弊,幾人一邊讨論,一邊喝着茶水休息,此時一道罡氣傳進來一個聲音。
“無量佛!”一聲佛号在大堂中響徹。
“和尚?!”
“和尚到我們兄弟會幹啥?”
“化緣的?”
“化緣還用罡氣傳音,娘的,我看是砸場子來了?”
“砸場子好啊,正好活動一下!”
“懶得猜了,出去看看不就知道。”
蕭天雷與一幹兄弟出門,随即一波兄弟會的成員跟随,到了門口,隻見門外站了幾名和尚,爲首的和尚一張滿月圓臉,有些發福,身材高大,身後兩側幾名年輕的和尚合十凝立。
幾個兄弟對視一眼,鄭彪做出一副跋扈的模樣,上前就喝問道:“哪來的和尚,好大的膽子!跑到我兄弟會攪擾!”
“無量佛!貧僧,前來結個善緣!”圓臉和尚沉聲道。
“哦,你想結個什麽善緣?”鄭彪問道。
圓臉和尚做出一些沉痛之色:“前些時日,清涼寺遭劫,寺中僧人困苦,聽聞兄弟會财源廣進,日進鬥金,望施主布施一二!貧僧定感激不盡,爲施主全家祈福!”
“你想要多少?”鄭彪又問。
圓臉和尚面帶微笑,道:“不多,黃金百兩即可。”
“滾!”鄭彪吐出一個字。
“呃……施主……”圓臉和尚愕然。
“老子叫你滾,你沒聽到?!當老子們的錢好掙,日進鬥金也是老子們辛辛苦苦掙的,你張嘴就是百兩黃金,當小爺們是傻子呢!要飯的話,去路邊擺個碗,要錢的話,去找傻子!貧僧,貧尼瑪!都胖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自稱貧僧!”鄭彪破口大罵,心裏卻是小小抱怨:“雷哥,每次都是我當惡霸啊!”
“我看你演得挺爽的!要不下次讓别人?”蕭天雷回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習慣,别人來演惡霸,哪有我這麽專業!哈哈哈!怎麽收拾這些和尚?”
“打出去,不要給好臉色,不然以後咱們兄弟會就和尚道士堵門了!”
“好,我也看這些家夥不順眼!”
圓臉和尚面上閃過一些怒色,眉頭一挑,接着道:“施主需知布施出家人是做善事,爲來世積福!不積福德,死後必将落入地獄,遭受諸般苦難,不得輪回,需知因果報應……”
“你們這些和尚滿嘴就那幾句,當小爺們是吓大的不成!老子才不信你那一套!哄鬼去吧!要是真有地獄,最該下去的就是你們這一幫子,不事生産,盡想吃白食!空言唬人!敢威脅小爺,兄弟們抄家夥,給老子将這些秃驢打出城去!”
“是,大哥!”
兄弟會的成員有一項必學的課程,那就是時刻做好幹架的準備,鄭彪一下令,一個個都興奮地從各處掏出“武器”來,石灰粉、臭鞋、磚頭、木棒、臭雞蛋、爛菜葉、蟲子……劈頭蓋臉就對那些和尚砸了過去,一群小子一邊打一邊還罵罵咧咧!
“臭不要臉的!”
“不知羞,想吃白食!”
“滾去要飯!”
“騙子和尚!”
“肥頭大耳還裝窮!”
“想要黃金,小爺給你們黃金,哈哈!”
……
圓臉和尚一行人有些武功在身,面對這種情況也沒有辦法施展,隻能抱頭鼠竄,不多時,一身沾滿了各種污物,狼狽不堪。那些兄弟會的成員們,嚴格執行鄭彪的吩咐,要将這群和尚趕出城去,其他一些分散城中的成員也來湊熱鬧,幾個和尚成了全城喊打,至于其他人對于此情此景見怪不怪,都知道兄弟會的小子時不時會抽風,幹出點出格的事情,見到幾個和尚被追打,反而是興緻勃勃,跟着起哄。
等到那些和尚被趕出城,兄弟會的成員打了勝仗一般,歡呼一聲,然後又開始打掃街道,清除戰鬥的一些痕迹。
另一邊,蕭天雷等人回到蒼山堂中繼續商議,剛說了沒幾句,就有人來報,有人來找他和蕭天寶。在這個世界,慕名上門拜訪是常有的事情,兄弟會如今也算家大業大,不少人跑來拜訪拉關系,或是耍一些心計,想要謀取一些好處,對于這類人,蕭天雷等根本不會浪費時間見,一律擋在門外,誰得賬都不買。如果有些人想要硬闖,結果,自然是被兄弟會的護衛和成員暴打一頓,前陣子平南伯府上的一個幕僚來訪,那家夥自诩文士,有些身份,結果,還是被捶了一頓。
此次來的幾個人中,蕭天雷不太想見,不過,卻又不得不見,因爲來的是蕭家家裏的幾個人,蕭天寶的爹蕭青雲,以及蕭天榮、蕭天祿,目前蕭家的三個秀士。
“天寶啊,我看到兄弟會的人在追打僧人,你們怎麽對佛徒如此不敬?”蕭青雲問道,說是問蕭天寶,其實是質問兄弟會的一幹人等。
“他們有啥可敬的?”蕭天寶反問。
蕭青雲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僧人出家修行,禮拜佛祖,爲衆生祈福,僧人常常與人方便,而且佛法博大精深,還是十分值得尊敬的。”
“佛祖不早就死了麽,這些和尚整天拜一些泥塑木雕,有意思?”蕭天寶又問。
“這個……”蕭青雲一時也不好跟蕭天寶解說,這可是一個深奧的問題,盡管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蕭天寶繼續道:“他們祈福,我看也沒一點用啊,倒是收了不少香油錢……我聽說好多寺廟都有很多産業,既然是出家修行,要那麽多外物幹嘛,修那麽多大廟,那些經文我也聽過一些,吹得可厲害,真能唬人,但左右也沒個實證,誰知道真假。動不動就拿地獄、輪回、因果來唬人,跟那些騙子沒啥區别,至少,這些家夥就是打着佛祖菩薩的幌子騙人的,所以,完全沒啥可敬的。”“……”蕭青雲十分驚愕,沒想到自家兒子說出這麽一番話,他遊學的時候也接觸一些僧人,有好有壞,要說僧人真像他們自己所說的那樣,蕭青雲也不信,蕭天寶這麽一說,他竟然覺得有一些道理。隻是,這番話說出去可就把天下僧人得罪,僧人如今可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于是連忙正色道:“不許胡說,這些話以後不許對外人說!”
“哼,不學無術!”
蕭天寶尚未回話,一旁的蕭天榮冒出一句,一臉的不屑。
蕭天寶一聽,有些不快,但也不想跟一個書呆計較。
所以,蕭天雷不喜歡那幾個讀書讀得有些傻的叔伯兄弟,一個個無法自食其力不說,還自我感覺良好,大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意思,每每在蕭天雷面前還擺出一張高人一等的臭臉,特别是如今考中秀士的蕭天榮和蕭天祿,驕傲得像小公雞似的,蕭天祿圓滑一點,比較内斂,也可以說人陰一點,蕭天榮完全是一副讀書人的臭脾氣,頗爲傲氣,好像自覺成了大人物,對誰都可以指手畫腳,似乎蕭天雷這些沒讀書的兄弟,就該聽從于他似的。
蕭天寶當蕭天榮不存在,問蕭青雲道:“阿爹,你是專程來看我的?”
蕭青雲猶豫了一下,才道:“是這樣的,我和天榮、天祿要去陵州城,結交一些文人雅士,隻是我們這樣去,也沒什麽,隻是那個……”
蕭青雲說到此處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蕭天雷也覺得奇怪,如今蕭家的條件也改善了不少,他們要去結交文人雅士,蕭天雷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妥,應該不缺錢才對。
蕭天榮上前一步,大模大樣地道:“是這樣的,如今我們三人都是秀士,需要一些護衛仆役,你們給我們派幾個人!”
蕭天祿也上前,笑道:“本來我個人倒是無所謂,不過,那些文人雅士哪個沒幾個護衛仆役,若是我們就這樣前往,實在是沒什麽顔面。再說,咱們蕭家好歹是琅邪蕭氏的分支,也不能丢了咱們蕭家的顔面不是!?青雲叔,你說是吧?”
“呵!”蕭天雷冷笑一聲,真是日了狗了,小小的秀士就擺譜,真以爲自己是啥大人物,要護衛、要奴仆,以後還了得?而且當兄弟會是他們家開的不成?
于是,蕭天雷不留情面地道:“咱兄弟會可沒閑人,也沒有去給人當奴仆的貨色!你們還是到其他地方去找找!”
蕭天雷直接拒絕,蕭天榮頓時氣得面色通紅,怒道:“兄長之言你敢不聽?”
“不聽你又能咋地?回家告你媽?!”蕭天雷都懶得跟這種白癡多說話,那些讀書人,蕭天雷真看不上,學問沒多少,吹牛倒是一把手,做事就成了廢物,一個個還塗脂抹粉的,附庸風雅,一堆垃圾還自以爲是人才。
蕭青雲見狀,連忙打圓場,道:“大家都是親兄弟,應該多親近,何必爲了小事争執?!天雷啊,以後天榮、天祿他們出息了,也能提攜你們一二,他們有些書生氣,你就擔待一二……”
蕭青雲小聲提點蕭天雷,蕭天雷哪會在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不理會滿面怒容的蕭天榮,斷然道:“不必了,不奉陪了!浪費老子時間!再來攪擾,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叫人把你們打出去!天寶,我們走!”說罷,蕭天榮勃然大怒,蕭天祿面無表情地做勸阻狀,蕭天雷根本不理會,甩手就走。
蕭天寶笑着瞥了蕭天榮和蕭天祿一眼,與蕭青雲招呼了一聲,跟上蕭天雷道:“雷哥,這下得罪他們兩個狠了!”
“本來我就不想與他們有什麽牽扯,咱們兄弟會可不是哪家的,下邊的兄弟也不是奴仆,随意使喚,竟然上門來要奴仆護衛,若是有下次,送他們去做個幾年的奴工,讓他們試試滋味!”蕭天雷建立兄弟會的制度也花了不少心血,哪裏會允許别人來搗亂,就算是親戚也是一樣,這個面子可不能給,今天若是開了口子,今後的樂子可就大了。
“好啊,好啊!”蕭天寶早就看蕭天榮和蕭天祿不順眼,巴不得這兩個貨,惹上蕭天雷,嘗嘗蕭天雷整人的手段。
蕭天雷根本沒将那兩貨放在心上,想起今天的一些事情,便道:“看來兄弟會的規定得加上兩條,對那些和尚道士不要有好臉色,這群家夥善于蠱惑人心,得防備一點,抽空你去講講課,免得哪天下邊有人被忽悠,幹出一些蠢事。對于兄弟會的一些上層成員的家屬,不要特殊對待,必須按照規定做事。兄弟會不要那種婢膝奴顔、四處賣好的家夥,一經發現,就給我送去當奴工改造,讓他們當下等人當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