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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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陵州鳄江的出海口,沿着海岸往西走,不過幾十裏的路程,經過一座屹立于海中的金針菇狀的山峰,可以看到一個水道,進入水道一裏之後,豁然開朗,卻是一處海灣,潔白的沙灘、蔥綠的密林、碧藍的海水、聳立的山巒,組合成一幅美景,風景如畫四字不足以形容。此處是一個天然的良港,位置十分隐蔽,兩側的山巒,如同一雙手臂護着此處,爲其阻擋風雨,唯一的缺點就是小了些,當然,是相對那些大港口而言,此處,停上百十艘大船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蕭天雷在此處的海灘上撿了一個漂亮的海螺後,他當即就草率地決定了這個無名之地的名字——海螺灣。之後,理所當然地占據了這裏,并開始建設海港。

海港已經建成,規模很小,也十分簡陋,因爲隻有一艘船在這裏停泊,就是被蕭天雷再次偷懶命名爲海螺号的海盜船,今天,海螺号在離開一個多月後,再次回到此地。

除了海螺号之外,還有其他幾艘大小船隻,卻是蕭天雷此行的戰利品,之前他們都屬于海盜。

蕭天雷奪取海盜船的計策十分簡單,釣魚,海螺号本身就是一個極好的誘餌,不用做什麽,一路上就吸引了好些海盜的注意。這些海盜自以爲逮到肥羊,經過一番追擊追上海螺号準備搶劫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抓到的哪裏是肥羊,明明是一頭僞裝的猛虎。戰鬥的過程不表,反正海盜船都在這裏了,至于他們原本的主人,死掉的、受傷的都丢海裏喂魚,剩下則是成了俘虜。

一群姿态狼狽,面帶驚慌的人,被驅趕着下了船,這些俘虜中有專業的海盜,也有業餘的,也有一些隻是聽命于人的船工,不過,并不是蕭天雷這一次沒斬盡殺絕的原因。

在海上的時候,他接到蕭天富通過私聊傳來的信息,在沿着野豬嶺水道探索密林的過程中,在距離河流較近的位置,發現了一處礦藏。挖礦可是辛苦活兒,也十分危險,蕭天雷總不會自己或者讓自家兄弟、親戚去挖礦,正好一些海盜投降,蕭天雷立刻決定,讓這些人來挖礦,不止挖礦,其他一些危險的活計,也可以讓這些人做。

“讓這些人送去洗個熱水澡,換一身衣服,再讓他們吃一頓飽飯。”

蕭天雷喊了一嗓子,原本在海螺港中的人都忙碌起來,海螺港的人如今已經有一百多人,比起他出發的時候又多了好些人,不過,依然不足以完成蕭天雷規劃的許多建設項目,眼下最緊要的項目是擴建港口,好停靠所有船隻。

俘虜們吃過飯,就被押着開始幹活,與其他人一起修建港口。

蕭天雷帶了幾人,走到海螺灣的一側,那裏挖了一條細長的水道,海水通過水道,流到一座山丘之後。翻過山丘可以看到一片開闊地,隻見一塊塊方塊似的小水池,其中可以看到一些冰晶似的結晶,這裏是一處曬鹽場。

人必須得吃鹽,一個人吃不了多少,人一多,就是一個極大的數目。如今蕭天雷手中不缺錢,但是能省則省,再說用他的技術生産、提純,鹽的質量比起買來的好得多,已經吃不出苦味。提純粗鹽的試驗,蕭天雷小時候就在做,後來不斷改進,才做到提取絕大部分的雜質。

曬鹽場看着簡單,其實也需要不少技術,不是把海水晾在那就可以,建造鹽池的是蕭天雷制作出來的類似混凝土的混合物,比前世的水泥混凝土差得遠,不過,用于修鹽池防止滲漏倒是可以。

第二天,蕭天雷一行人返回野豬嶺,同時還有各種物資和貨物,大船難以通過狹小的水道,主要使用大量的小船。并不是普通的小船,這些小船上安裝了腳蹬的傳動裝置,帶動螺旋槳,可以飛快地在河道中往返,運送貨物,方向控制也靈活,隻是如今的傳動裝置隻能供兩個人蹬,能夠讓更多人同時使力的傳動裝置還在研制中。

半道上,蕭天雷去看了那處礦藏的所在,密林中危機四伏,對于密林的探索,較爲安全的方法就是沿着水道進行,此次,發現的礦藏離水道也不遠。從蕭天富那得知發現了這處礦之後,就做了一些安排,讓人進行進一步的勘探與初期的建設。

如今有了大筆的金錢,蕭天雷也有更多想法,不過,依舊有許多制約因素。其中一項就是人力,總不能整天自己一幫人幹活,外公那雖然可以贖買山越人,但是,要保證尋來的人完全可信,也得慢慢來,一下贖買了太多人,也難免引起一些懷疑。

對于挖礦,蕭天雷所知有限,不過,他知道哪裏有專業的人才,陵州多礦,種類多,而且往往伴生奇金。所以,陵州礦場也多,礦場中挖礦的都是礦奴,礦奴并無人生自由,來源也複雜,朝廷流放的罪犯、山越人、被拐賣的、北方的異族等等。

蕭天雷想到的是,去劫掠一處礦場,将礦工劫走,當然,此事需要仔細計劃。

蕭天雷到了礦場的作用,隻是給礦場取了個名字——老虎嶺,然後利用審判天使的飛行能力,從空中勘察一下周圍地形,安全措施上做出一些安排,以及一些基本規劃,既然決定劫掠一些礦奴到此,那麽建設工棚和運輸一些生活用品就得提上日程。

回到野豬嶺也是差不多,一大堆事等着蕭天雷,從農田施肥到一些機械的研究,無一不需要他過問,忙得暈頭轉向,蕭天雷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自找罪受,就算維持現狀,不出意外的話,也能過得舒舒坦坦吧。不過,隻是一瞬間的念頭,他很清楚,既然重活一世就得活出個樣子,既然已經選擇走上這條路,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如今已經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問題,忙着雖然累,沒事可做,那更是無聊。

如果換個角度想想,将這一切當作一個戰略遊戲,無疑,比起所有玩過的遊戲都來得有趣得多。無論是海螺港還是野豬嶺的一切,幾乎所有建築、設施都有凝聚蕭天雷參與,按照他的想法一點點建立起來,眼見一天天的發展,心裏也有一些成就感,即使再累也值得。

忙活了三天,蕭天雷才空閑下來,準備回家看看,離家已經有不短時間,回去一趟,免得父母擔心。

蕭天雷回到家中,蕭青河兩口子都十分歡喜,立刻開始忙活着做飯。知道自家兒子在外做生意,掙了多少錢,姜氏從來不問,隻要兒子平平安安回家就好。蕭青河同樣如此,隻是也有一點意見,如今不愁吃喝,還住上了新房,完全可以安心過日子,不用整天在外跑,不過,兩個兒子要做事業,他還是支持的。

吃飯的時候,姜氏如同往常一般,說起一些家長裏短,不過,如今蕭家确實有一件大事,這一次文試,族裏好幾個子弟考上了生徒,此事傳揚開來,蕭家出了好大的風頭。

通過朝廷的文試,可以獲得相應的身份,分别是生徒、學士、秀士、賢士,生徒就算是真正的讀書人,學士則是比較有學問,秀士那是有了大學問,享有特權,可以免稅、免徭役,賢士則是人才,可以入朝做官,這一次蕭家好幾人考中生徒,再出幾個學士,似乎也是可以預見的,是以,蕭老爺子每天樂呵呵的。

蕭天雷對此隻是聽聽,與家中那些兄弟走的不是一條路,關系也一般,他也不怎麽想扯上關系,特别是有幾個讀書讀得腦袋秀逗的家夥,還有些讨厭。

另一邊,鄭彪也回到了家中拜見父母,鄭百戶見了隻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回來啦”,其實,鄭百戶心裏蠻歡喜,隻是并不表現出來。如今鄭彪号稱小霸王,是兄弟會的大哥,對此,鄭百戶也不覺得有什麽,反倒覺着不錯,名聲雖然不好,但是,真能吓住不少人,這塊地面上就得橫一點,不然誰都得踩你一腳。

見鄭彪眉宇間掩不住的興奮,喜上眉梢的模樣,鄭百戶知道,這一趟自家兒子出去,多半是收獲不小。早就知道自家兒子跟着蕭天雷幹大買賣,具體的鄭百戶也不好問,不過,對于掙了多少錢,他忍不住想探聽一下。

将鄭彪的母親和下人都趕了出去,鄭百戶低聲詢問:“彪娃兒,這次去做大買賣了?”聲音輕微,生怕外人聽到似的。

“嗯。”鄭彪依舊無所謂的模樣。

“掙了多少?!有沒有這個數?”鄭百戶略帶激動地追問,手上指頭比劃着一個數字。

“這是多少?”鄭彪盯着鄭百戶的手指滿是疑惑。

“呃……你個瓜娃兒,你做生意就不數數?”

“呃,好多,多得我都數不清。”

“大概說個數,讓爹安安心。”鄭百戶拽着鄭彪不放。

“沒數,我哪裏數得清,搬金子銀子都累死我了,晃得我眼暈……這麽跟你說吧,等于是地裏種的全部是金子,每年都能收一茬。”

搬金銀搬得累死!地裏種金子!每年都能收一茬!隻是想象一下,鄭百戶就陶醉了,渾身輕飄飄地似乎要飛起來,神遊天外。

鄭彪見鄭百戶丢了魂,趕緊開溜。

即便回到家中,蕭天雷也是無法清閑,第二天,秦進财和其他一些兄弟趕到鄭家莊,他們這段時間負責兄弟會的所有事務。兄弟會招收成員基本上以親緣關系爲紐帶,一個拉上一個,如同傳銷,當然,也不是什麽人都收,會有一個考察期,隻有通過考察,才能正式加入。

兄弟會如今已經擴張到甘泉郡的其他幾個府,因此和原本當地的一些地痞混混發生一些矛盾,不過有秦進财等人坐鎮,那些小混混可以輕松打發,兄弟會也得以迅猛發展。而兄弟會做的一些小生意都有盈利,發展勢頭相當不錯,還在建立了一處堂口,專門處理各種事務,培訓成員,教授武功等等。

“天雷,啥時候帶着咱們幹一票大的?整天小孩子打架、雞毛蒜皮的好沒勁。”秦進财抱怨,兄弟會的事務确實繁雜又細小,起初秦進财還覺得有意思,當個幫派大哥蠻拉風的,沒幾天,就覺得沒多大意思,還是劫掠大戶帶勁。

“正好有一件事要做,我們商量一下。”

蕭天雷所說的事情,自然是劫掠礦場一事,礦場中一般不會有什麽高手,也不會有難以攻破的防禦工事,頂多就一些一些監工、家丁之類,想要拿下來毫無難度,主要問題是如何将這些礦奴,快速、安全、隐秘地運送到老虎嶺礦場。

七天之後,天剛蒙蒙亮,蕭天雷帶人潛入一家礦場,無聲無息地就制服所有人,半個時辰之内就将所有人綁了,押上船,經水路運往老虎嶺礦場。

蕭天雷本想對這些礦奴說一些的話,看看那些礦奴麻木的模樣,還是算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啥,如果說一些前世影視劇中的一些哄人的套話,實在是蠻傻的,本來,蕭天雷可不覺得自己是前世一些電影中的解放者、救世主之類,貌似那些家夥除了吹牛,也沒做啥實事。蕭天雷喜歡實幹,不喜吹牛,對這些礦奴的飲食起居、各人衛生做了一些安排,又請外公姜巫醫來一趟,治療其中一些人的傷病。

或許這些礦奴中不少人遭遇凄慘,不過,與蕭天雷無關,蕭天雷不是爛好人,他隻是需要一些礦工,如此而已。

蕭天雷并不擔心這些礦奴逃跑,隻要有一口飽飯,相信他們就不可能逃,況且,周圍是密林,各種野獸,甚至異獸,哪裏跑得出去。

對于礦奴們來說,剛被劫來,還有些驚慌,發覺對方也是讓自己挖礦,也就平靜下來,與原本并無不同,隻是換了地方和東家而已。不過,他們很快發現了區别,這裏的生活比起原本好了不知多少,竟然還吃上了肉,每天要求的工作量也不繁重,對比以前生不如死的生活,簡直是天差地遠。

蕭天雷在老虎嶺呆了幾天,通過詢問那些礦奴一些經驗,對于礦場進行規劃安排,按照前世的一些知識進行改進,讓木匠和鐵匠制作一些小推車代替背簍,運用一些滑輪機械來完成一些繁重的工作等等。

期間有幾個礦奴弄死了一個一同綁來的監工,這家夥之前壓迫那些礦奴太狠,才被報複。那監工原本還想找這裏的東家,讨好一番,繼續謀個監工的差事,結果,根本沒人搭理他,給他與礦奴一樣的待遇,這個狐假虎威的家夥也就沒有了依仗,也就丢了命,算是自作自受。對此,蕭天雷也沒多做過問,反倒是讓這些礦奴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隻要合理,他概不過問,隻是又設立了一系列的獎懲制度。

蕭天雷的事情遠沒有結束,之後的冶煉等等環節,都需要他親自過問。

如此又忙活了幾天,蕭天雷總算空下來,這一天,他召集自家兄弟,他打算做一件事情,将英雄模闆賦予鄭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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