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也太摳門了吧,把那些雜役都打發回去省親了,也不去雇人,讓咱們親自幹這些累活。”
羅一萌撅着嘴,敲打着桌子,發洩不滿,叫道:“讓咱們幹吧,還不能動用法力,每個人發了一個禁制法環,幹啥都得身體力行,分明是故意磨人啊!杜飛,你說是不是?”
“說不準,這是大師對我們的考驗吧。”杜飛眼神飄忽,神思不屬,慢吞吞的說道。
“老大,咱們還回南湖逍遙自在得了,省得受這份苦差事。”狄火擦着額頭的汗,眼神希冀的看着雲三娘:“三娘,你說呢?”
“要回,你們回。我是不回去!”展刀冷聲道。
“我說狄火,你也就這點出息,遇到點難事都要打退黨鼓。你要回去早點走吧,回去娶個婆姨,好好過凡人的日子去吧,修仙界還真不需要你這号人!”
雲三娘很是看不上狄火這樣子,心裏鄙視至極。
這種德性,還想泡老娘,下輩子都别想!
“我就是在這養老到死,都不會回去的!”杜飛突來來了精神,猛然坐直身體,說的斬釘截鐵。
“我也不走!”羅一萌站口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又急忙回頭看向大哥,希望大哥也不要走啊。
“我也不會走的!要麽在這裏得道,要麽在這裏老死!”羅旭目光執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堅信大師是一個大仙之流,絕非修仙之流的凡俗高人可比,若是不能待在這裏,很可能此生和仙道再也無緣了。
“嘿嘿,我就是那麽一說,看看大家的反應而已。我才不會走呢,這裏的就是我的家,死也是這裏的鬼!”狄火大笑道。
“且!”
雲三娘鄙視,不屑。
“你們說大師,讓老狄徒手修築青石路是何意啊?上山和下山的路不是已經有了麽?”羅旭疑惑不解。
“難說,我們的智慧哪能猜的出大師的想法。”杜飛翻着白眼,表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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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你笑什麽,想到什麽開心事了?”田靖賊笑問道。
陳奇漠淡笑搖頭,剛才道空觀中的一幕,他已全然知曉,這六人的心性可堪造就,說不定以後真能走上大道呢。
爲了磨砺六人的心性和體魄,他耗費不少珍貴材料,煉制出六個禁止法環。
天仙以下修士,帶上之後就能隔絕與體内法力的感應,再次成爲凡人一般存在,隻能依靠身體力量來幹活。
這六人都是散修,沒有高人指點,修行都是自我摸索,基礎不穩,底子很差。
特别是築基時的鍛體境,差的一塌糊塗,若是不想法彌補根基的話,那他們的修煉之路也就到此爲止了。
“田大公子,你兒子都八九歲了吧,怎麽就每個穩樣。”王殿嬉笑說道。
四人中現在最得意的就是李良。
十年前,王殿去qh縣做了個縣丞,王殿老爹的運作,慢慢的遷移到州城南區府衙做了個書吏。
但随後不久,他老爹就年齡大,被休退閑賦在家。想給他使勁,也使不上勁了。
幸運的是,七八日前,他竟然升職成主簿了。正九品小吏,雖然最小品級,但也是入了品級的官員了。
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王殿能升職,說起來這還真是陳奇漠的功勞。
見這厮做小書吏太辛苦,還常常受氣,心有不忍。
這月上旬,陳奇漠在州府刺史家宴上,随口提了那麽一句。刺史丁谷韬聞音知意,下去後不動神色就把這事給辦了。
四人中日子過的最清閑的要屬汪天元。
他的家族勢力大,家資豐厚,順手給他捐了個文士的虛銜,這厮也就過着混吃等死的悠閑日子。
汪天元的兒子汪星樞倒是極爲争氣,年僅十歲已峥嵘頭角。
還特意拉來給陳奇漠看過相,被斷定有文氣和官氣,将來能做到正三品的刺史大官,但不宜洩露炫耀,否則會洩露底氣,失去文氣和官氣。
最後一句是陳奇漠瞎說的,目的就是防止汪天元太過吹捧,把兒子弄成前世的仲永。
四人中最失意的是田靖。
田靖三十而立的人了,文不成武不就,連個功名都沒取得到。娶妻生子後,更是花船常客,志氣日漸消沉。
四人中最忙碌的人要屬李良。
李良成功的主持修建了雷鋒山道宮,被官府看重,破格舉薦,讓其做了下雲山府大造,主管雲山府城和下屬所有縣城的規劃建造。
雖然整年在外奔波勞碌,但他自己卻甘之如饴。
四人難得聚一次,一年能聚一次都是慶幸的事了。
“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文不成,武不就,混吃等死啦。”田靖失意落魄,無精打采的喝了一杯悶酒。
陳奇漠淡淡的搖了搖頭,覺得可以幫他一把,十年前還是意氣風發的人,現在都有幾絲白發了。
“若是讓你現在習武,你還願意去吃苦麽?”
“現在習武,我就是願意吃苦,可也過了那黃金年齡,怕是不成了。”田靖說的時候,語氣中還帶着不甘和後悔,暗恨自己虛度了年華。
“我那道空觀中新來的六個修士,頗爲不凡。三日之後,你前去拜師,他們自有辦法讓你修成武道。若是你能吃下去苦頭,五年之後估計都能達到你父親的境界。”
原本,陳奇漠是不願意幹涉凡人好友的生活軌迹的,但卻又見不得他們太苦悶,就轉了個彎稍微提挈一二。
若是他親自教導田靖,三月不到都能将他拔苗助長到極高境界,但同時也就失去這些世俗的朋友,違背了他的本心和初衷。
“能成麽?人家願意手下我麽?”田靖有些懷疑,嚴重的信心不足。
陳奇漠一撇嘴:“他們現在吃我的,住我的,幫點小忙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惜我學到都是降妖的法術,入門條件太高了,需要極高的根骨資質不說,還得從三五歲時就得開始打根基,否則就難以成就。不然的話,倒是可以教授你們一些。”
“可惜了!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人人命不同,有資質和條件的人,百萬不存一。像大師這樣的人,億萬中無一,我們就沒那命了。”李良他們以前都還眼熱他的法術之類,現在早已看明白了,沒有那命強求來也沒用。
汪天元贊同道:“是啊。俗話說的好,一命二運三風水,這命還排在第一位呢。咱們幾人種,劉元怕是我們中最出色的了。去年來書信了,說明年會從朝廷下放地方,到咱們這餘州地界擔任一府之長。隻是還不清楚是那一府的知府大人呢。”
“劉元大才啊。當初會試名列前茅不說,殿試之上,更是被當今聖上看中,進入了翰林文院。眼下終于放出來了,一出來就是正五品的地方大員。”王殿目中欽佩說道。
汪天元自嘲一笑:“當初年少,一氣之下,還跟劉元較勁,現在想來真是自讨沒趣。”
“且,人不風流枉少年。那才是真性情呢。現在他恐怕早已忘記了那時候的事了。”王殿勸慰說道。
田靖灌了一大口酒,醉意熏熏,有些失态大叫:“想當初我還是劉元的崇拜者呢。現在怕是墊着腳仰望的資格都沒有了。三天後,我就去道觀拜師習武,将來征戰沙場,斬妖除魔,做一方大将軍,超過我父親的車騎将軍。好讓他和我大哥,二哥好好看看,我田靖也是争氣的!”
說完,撲騰趴在桌上睡着了。
陳奇漠微微一笑,這厮還有三分清醒呢,怕是嫌丢臉,趴桌子上裝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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