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一死,遲洪明提着蕭安的人頭,帶四百兵馬來到武全侯府外。正在侯府外和主簿孫承亮等人厮殺的官兵,聽說郡守大人已死,頓時毫無戰心,全都棄刀投降了。另一邊,東衛總旗沐英也帶人成功招降了管軍校尉陸秋陵和昭武副尉梁玉武,那些人聽說蕭安已死,也都乖乖投降。
功曹龍世元受趙鐵衣的委托,暫時署理松山郡守一職,主簿孫承亮則暫代别駕一職。原來松山郡别駕和劍南道經略副使一樣,已經空缺三四年之久了。松山城中,官兵們開始打掃戰場,降兵降将暫時被安置在營房中,衛王府潛入城中的十餘人和東衛的人馬接管了衙門各處要職,城中嚴控四門,生怕走露了風聲。
此時,牛滿地已經派人來松山調兵五千,趙鐵衣将牛滿地使者扣押,斬首。同時又給衛王府去信,說明松山城情況。此時,衛王府也派來使者調郡守蕭成去王府述職,準備趁機奪取郡守職權,趙鐵衣見了王府使者,把松山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那使者。
那使者大喜過望,原來衛王府還擔心松山郡會對安舒郡出兵,現在卻已無後顧之憂,因此那使者火速回去報信了。松山郡初定,民心未穩,因此也騰不出手來援救安舒,好在松山郡不會再拖安舒郡的後腿,倒也是大功一件。
趙鐵衣忙完了這些事情之後,才帶着龍四、魏青鶴、袁朗、戴成超和代理郡守龍世元、代理别駕孫承亮趕去武全侯府,拜見平原長公平殷若楠和武全侯殷至山。殷若楠見了趙鐵衣等人,大喜,勉勵了一番,趙鐵衣十分受用。
而破敵有功的遲洪明、龍四等人分别升做昭武校尉、昭武副尉等職,将松山郡的兵馬都接管了,趙鐵衣暫時也不敢離開松山,一定要等松山穩定了一些再說。苗雨亭見了殷若楠,又驚喜又惶恐,人家是平原長公主,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秀才,怎麽能和殷若楠再平起平坐?
殷若楠無法,隻好讓他跪拜了,沒人的時候就不讓他跪了,殷若楠可不是那種羞答答的姑娘,直截了當告訴苗雨亭,自己喜歡他,想嫁給他,苗雨亭沉吟良久,才回答道:“公主殿下垂青,苗雨亭怎麽敢推辭?不過苗某想考中舉人,甚至有機會考中進士,再和公主成婚,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李蘭秋連着給苗雨亭使眼色,苗雨亭裝作看不見,殷若楠卻笑道:“好,既然苗兄有這樣的志氣,我若阻攔你,反倒顯得我頭發長見識短了!就依你,你努力攻書,我等你考上舉人、進士再嫁給我。”苗雨亭哭笑不得,他原就是想拖一拖,等公主再見到更好的男人,也許就改
主意了,他還真不屑于當驸馬爺。
司空靖拱手道:“公主殿下,咱們既然已經平定了松山郡,那仇家的事情也解決了,我看咱們也就不必久留在這裏了,再去下一個地方轉轉可好?”殷若楠欣然同意,不過殷若楠又給殷廣寫了封信,說明松山郡的東衛百戶武德因爲救自己受重傷,以緻成爲殘疾,請哥哥封賞武德,總不能讓有功之人寒心就是了。
安舒城外,獨峰山大寨主獨眼計天達率七千悍匪在安舒城西門外圍困多日,數次攻城都被擊退,損失了千餘人馬,真是氣的七竅生煙。老龍山大寨主賀永江就要滑頭的多,率軍五千堵住安舒郡北門,攻城一次未果,立刻住手,坐等西門和東門的消息。
張元元聽了喬崇良的話,雖然每日到城下搖旗呐喊,卻并不攻城,一直按兵不動。城中衛王府,坐鎮明毅堂的祁思遠和辛治平已經得到使者的回報,知道松山郡已經掌控在趙鐵衣等人的手中,真是大喜過望,這下就更有信心對付城外這群賊寇了。
計天達讓人擺下了酒席,又派人去請賀永江和張元元到他帳中議事,賀永江欣然前往,張元元卻稱病,由喬崇良代替張元元來試探一下計天達的口風。
計天達見了賀永寬和喬崇良,請他們兩人入席,随即唉聲歎氣道:“賀老弟,喬老弟,這安舒城他娘的竟然是如此難啃的一塊骨頭!老子帶兵攻打了四五回,損兵折将千餘人,也屁作用沒起!你們說,咱們得怎麽辦才好?”
喬崇良也點頭道:“誰他娘的說不是呢?這安舒郡城牆雖然不算高大,但是城内守軍至少有七千以上,守城綽綽有作,這也就是城裏沒有什麽名将,不然夜襲營寨的話,咱們還得吃虧呢!牛滿地這個雜種把我們诓到這城下,八成是想讓我們和唐九生的人拼了,好借機耗死我們吧?”
賀永江冷哼道:“牛滿地向我許諾,隻要拿下安舒郡,這安舒郡就交給我來管理,我要知道安舒這麽難啃,我才不來不呢!”
計天達罵道:“牛滿地不是個好餅,他還答應拿下安舒郡之後,将來把湖州府交給我,由我來做湖州郡守呢!可是你們瞧瞧,咱們在安舒這裏損兵折将,他卻在鹿野坐享其成,他不費錢糧兵卒,隻給我們畫了個大餅就好,這麽算下來,我們是不是中了他的計了?”
喬崇良心中暗笑,心想待我調戲調戲他,于是歎氣道:“誰說不是呢!他還答應讓我們拿下漁江,就把漁江交給我們管理呢!結果這全都是不能兌現的銀票,我看咱們不如一同去打鹿野城算了!打下鹿野咱們幾家就把劍
南道瓜分了,咱們也做經略使,做大王,不比現在好?”
賀永江搖搖頭道:“不妥,咱們現在名義上是歸降了牛滿地的,再去打他就有背信棄義之嫌,到時弄不好要被江湖上的人恥笑!我看哪,咱們現在也打不下安舒,不如帶兵各自回山去算了,先讓衛王府和牛滿地打吧,要是衛王府打赢了,将來他們一定會去招降咱們,咱們就接受招安好了!”
計天達大叫道:“賀老弟,你膽子也忒小了!咱們宰了牛滿地,就是衛王府的功臣,再歸降他們一定高官得做,駿馬得騎,何樂而不爲呢?我聽說江州有一支兵馬和牛滿地的人在鹿野對耗了起來,牛滿地的主力部隊在劍州,回援也來不及了,咱們真就殺去鹿野,撿便宜也不錯嘛!”
賀永江喝了口酒,又道:“計兄,此去鹿野城,還要經過兩三個縣城,人家要是不開門,難道咱們還能爬牆過去不成?我看牛滿地之所以不讓咱們去鹿野,那就是不信任咱們,怕咱們這幫人是賊,不講信用。怕咱們壞了他的大事,所以才讓咱們來打安舒,牽制衛王府,讓他們無暇顧及鹿野。”
喬崇良點頭道:“賀寨主所言甚是!牛滿地這老小子應該是揣着這麽個心思,咱們現在就是被他給利用了,咱們打不下安舒,還結怨了衛王府唐九生,将來如果衛王府赢了,劍南也平定了,衛王府一定會恨我們的!我看我們還是撤兵的好!”
計天達沉吟不語,最後一拍桌子,“好,就聽你們的,咱們撤兵,不和牛滿地玩了,娘的,他一兵一卒不發,一顆糧草不費,開了個空頭的銀票,就想讓老子當炮灰,他也太心腸歹毒了,老子不幹了,帶兵回家!”
當晚,幾個賊頭推杯換盞,喝的酩酊大醉,各自散去,不過他們已經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牛滿地利用他們,他們不想再被牛滿地利用了。所以,各自拍拍屁股走人。第二天,安舒城外匪徒們開始向遠處移營,城内守軍在城牆上望着,不知道是否是敵人的計策,也不敢出城。
誰知晚上的時候,賀永江探知了計天達營寨中的情況之後,竟然動起了心思黑吃黑,狗膽包天帶着手下劫了計天達的營寨,殺死了計天達,又收編了他的一部分手下。計天達的大半手下不願意投降,都做鳥獸散了。
可憐大名鼎鼎的獨峰山大寨主獨眼計天達,竟然死在同道的手裏。張元元早就做好準備提防着賀永江,賀永江倒知道張元元不好惹,因此沒去招惹他,隻是帶着人馬回山了。老龍山大寨主賀永江得意洋洋,來的時候五千人馬,回去的時候有八千,簡直不要開心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