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仕和苦笑道:“姑娘,一百兩銀子對我童某人來講不算什麽,我家大業大,你就要是五百兩銀子我也拿得出!隻是你不知道這鬼的厲害!它青面獠牙,來無影去無蹤,能飛沙走石,吸人魂魄,道士和法師被打跑不說,連官府的捕快也被它吸了魂魄,我是怕它怕的要死,隻恐怕你不是它的對手,枉自送了性命,又連累我全家不得安生!我請一次法師挨一次打,真的是被打怕了呀!”
夏侯靈玉很奇怪,“聽你的意思,你家這惡鬼它不殺人了?”
童仕和唉聲歎氣道:“誰說它不殺人了?最開始我家有幾個仆人逃走,就被這惡鬼吸了魂魄,死相極慘!從那之後,我這一家老小二十幾口人,除了管家童茂,沒有人敢出大門半步,隻有童茂偶爾出去買些米糧,連我名下的幾家商鋪也都轉讓了出去!它還霸占我的小妾,鎖在東廂房中,我曾趁他不在的時候去私會我的小妾,結果被那惡鬼知道後暴打了一頓,半個月下不了地,現在我還哪裏敢去!”
夏侯靈玉失聲道:“這惡鬼好生蹊跷!它随時都在麽?”
童仕和搖頭道:“這惡鬼不是随時都在,有時白天來,有時黑天來,有時不在,有時又全天都在,但無論它在不在,似乎都對我家裏的事情了如指掌,我因爲請法師來降它,被它打的遍體鱗傷,所以我也不敢惹他,更不敢再找法師來了!”
夏侯靈玉點頭道:“好,我來的事情你且不可聲張,我等下去東廂房見見你的小妾,對了,你的小妾她叫什麽名字?”
童仕和道:“我那小妾是從青樓中贖出來的,名叫白巧兒,極其貌美,想必這就是那惡鬼看上她的原因吧!”
夏侯靈玉又問道:“童先生,你這宅子裏除去仆人丫鬟之外,直系親屬有幾個?”
童仕和答道:“我有一妻,一妾,妻子生有一兒一女,加上我老娘和寡居在此的妹妹,其餘十幾個都是仆人和丫鬟了!我有兩個弟弟都不在本縣,聽說我這裏的事情後,我兩個弟弟也曾請過幾回法師來降魔,結果法師都被惡鬼給打跑了!”
夏侯靈玉點頭道:“你去吧,想辦法約束好你家人不要出來!我自有辦法收拾這惡鬼,但是你萬萬不要對任何人講起我來了這件事,哪怕是你老婆你兒子也不行!否則走漏了風聲,拿不住那惡鬼,你一家人都要受害!”
童仕和點頭道:“我知道輕重的!但願姑娘能捉住那惡鬼,我是對這件事不抱任何幻想了!願老天爺保佑你啊,姑娘!”童仕和向夏侯靈玉告辭,悄悄出了東耳房,回到正宅,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夏侯靈玉聽童仕和這樣一說,心中大概有個數了,拿出幾張黃紙,畫了靈符,提好碧雲劍,把随身的包袱先藏在
東耳房的櫃子裏,站在東耳房窗子向外張望,見院中沒有人出入,這才輕輕推開東耳房的房門,回身輕輕掩上門,再聽聽正房也沒有什麽動靜。
好個夏侯靈玉,藝高人膽大,縱身一掠,已經來到東廂房門前,用手咔嚓一聲擰斷門鎖,閃身進了屋,回頭觀瞧,廂房三間,兩明一暗,夏侯靈玉也不聲張,回身将門輕輕帶上,将門闩好。
隻聽右側的屋裏有一個女人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死鬼,今天怎麽白天就來了?”
夏侯靈玉心中生疑,也不說話,直奔右側屋子而去,撩起門簾一看,屋内擺設齊全,桌椅闆凳梳妝台一應俱全,還有一張拔步床,拔步床上,一個妖媚的女人斜靠在枕頭上,媚眼如絲,手裏端着一個銅鍋玉嘴的旱煙袋,正在吞雲吐霧。
這個妖媚的女人就是童仕和的小妾白巧兒,白巧兒見走進屋來的竟然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很是意外,鼻子裏哼了一聲,“怎麽,老爺又忍不住買了個漂亮小妾回來?買多少回來不都是羊入虎口嗎?難道還想靠這個巴結他?哼!”
白巧兒剛說完,就發現不對,這姑娘手裏提着劍,眼神淩厲,哪像個小妾的樣子?白巧兒剛想喊,一把冰冷的寶劍已經橫在了她的脖子上!白巧兒吓的一哆嗦,顫聲問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麽?你不要亂來,不然我要喊人了!”
夏侯靈玉冷冷道:“不許動,你要是敢喊一聲,我一劍就割了你的腦袋!說,你和那個鬼到底是怎麽回事?别想騙我!你瞞得了童仕和,可瞞不了我!”
白巧兒神色驚惶,強辯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你去叫老爺來!”
夏侯靈玉冷笑一聲,“你不說是吧?那好,我就先割下你的左耳,你如果還不說,我再割下你的右耳,還不說就割了你的鼻子,再不說就是左眼,右眼,左手,右手,你敢喊一聲,我就割下你的頭!老實交待,那個鬼是不是人假扮的?”
白巧兒抖作一團,旱煙袋也掉在了床上,結結巴巴道:“女俠,饒命!我也是被他脅迫,迫不得已呀!誰願意服侍一個鬼呢?天天被關在這屋裏,連出去曬個太陽也不能,這哪是人過的日子!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他瞪眼就要殺人,我爲了活命也就隻有委屈求全了!”
夏侯靈玉呸了一聲,怒道:“少花言巧語了!你騙得了童仕和,卻騙不了我!看你的臉色,可不像曬不到太陽的樣子!你多次出賣童仕和,把童家的情況都告訴了那個鬼,難道不是想謀奪童家的産業?說,這院裏還有誰和你是同夥?那個童茂是不是你們的同黨?”
白巧兒大驚失色,她自以爲那個鬼的手段高明,打跑了無數的法師道士,童仕和再也沒有膽子請什麽法師道士來降魔了,哪想到不知哪裏來的
毛丫頭,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樣!白巧兒搖搖頭,“女俠,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一邊說話一邊琢磨要怎麽編謊話騙這姑娘。
夏侯靈玉眼睛裏不揉沙子,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準備撒謊,手中劍輕輕往下一劃,白巧兒的脖子上立刻被寶劍劃了個一寸多長的口子,當時就流出血來,白巧兒從前就以賣笑爲生,哪吃過這種苦?當時痛的就想要大叫,夏侯靈玉的寶劍往上一指,指住她的嘴巴,咬着牙冷笑道:“敢叫一聲我就殺死你!”
白巧兒咬牙忍着痛,驚慌失措道:“我不叫,不叫,女俠你千萬别殺我!”
夏侯靈玉問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有半句謊言我就宰了你!那個鬼叫什麽名字?是哪個門派的? ”
白巧兒答道:“他叫大癡,是從千魔山毒龍寺來的,武藝高強,接近一品的武功,他圖謀童仕和家的産業不假,可這童家的宅子底下據稱隐藏有前朝的寶藏,這才是他動心的原因!我原來在吟風閣做紅倌人時,就和他情投意合,後來他聽說童仕和把我強贖出來做了妾,他也就追了來,一是爲了地下的寶藏,二是爲了我!”
夏侯靈玉心中暗道:“果然被我猜中,根本就不是什麽惡鬼!原來隻是一個武林高手,憑借着裝神弄鬼的手段來害人!可恨這毒龍寺的和尚,不守清規戒律,圖财圖色殺人放火,不鏟除他簡直天理難容!”
白巧兒哀求道:“女俠,我也是迫不得已,求你不要殺我!”
夏侯靈玉輕笑一聲,“好,我不殺你!可是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啊!”說着話,兩指一戳,将白巧兒昏睡穴點中,将她往拔步床裏推,用毯子蓋上,裝作睡覺的樣子。夏侯靈玉剛忙完,就聽見有人推門沒推動的聲音,夏侯靈玉不慌不忙,從屋裏輕輕走出來,來到了門前。
隻聽門外有個男人焦躁的聲音道:“那個姓童的活擰了,居然把這把鎖給弄壞了!你大白天在屋裏闩着門做什麽?偷漢子嗎?”
夏侯靈玉也不吭聲,猛然拉開門闩,外面的男人毫無防備,幾乎一頭栽進屋裏,好在功夫出奇的好,在就要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間,手一按地面,借勢反彈起來,夏侯靈玉一腳早踢到了他後心的穴道上。
這個青面獠牙的人來不及閃避,後心大穴上挨了一腳,立刻身子麻了半邊,哎呀了一聲,叫道“不好!”猛地向前一蹿身子,想躲開偷襲,卻用力過猛,咚一聲撞到了牆上,夏侯靈玉跟身進步,又是一腳,這人武功略弱于夏侯靈玉,又猝不及防的先挨了一腳,已經失了先機。
青面獠牙的人猛的平移身子,想躲開這一腳,眼前卻閃光一閃,一把冰冷的寶劍已經橫在了脖子上,他就一愣神的功夫,身上軟麻穴被點中,立刻癱倒在地。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