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姑娘用鑰匙打開藏經閣的樓門,唐九生強忍着狂亂的心跳,和杜若一起走進藏經閣,藏經閣一樓陳設簡單,隻有書桌、椅子、屏風,五排紫檀書架,唐九生把書架從上到下查看了一遍,并沒有什麽特殊的秘笈,都是些尋常的基礎功法,心法口訣,刀法、劍法、槍法、拳法等等。
除了一本《經玄要義》略有些用處,其餘的書唐九生都看不上眼。唐九生拿起那本類似于内功百科的《經玄要義》,請杜若帶他登上了藏經閣二樓。
二樓的秘笈質量明顯比一樓好的多,連《劍玄心經》、《拳中秘》這樣難得的秘笈也有看到。唐九生點點頭,再和杜若登上三樓,登上三樓之後,唐九生才發現,原來這個藏經閣在外邊看着是三層樓,上面還隐藏着一個小閣樓。
唐九生在三樓查找藏書,赫然發現了孤本的《靈湖秘錄》,《靈湖秘錄》是劍術大家汪宗南所著,絕對的一品劍術秘笈。唐九生聽師父秋山澤提到過這本書,但對這本書的内容卻語焉不詳,隻說是一本難得的劍術秘笈,希望将來唐九生能有緣看到這本書,練一練,對劍術會大有裨益。
唐九生興沖沖拿着《靈湖秘錄》,坐在三樓的書桌前看了起來。杜若坐在唐九生對面,趴在桌上望着唐九生俊朗的臉龐發呆,嘴角不自覺的翹起,萬花谷近二十年來,唯一的男子就是沐宣智,除了谷主之外,還有誰能和這個面目陰沉的男人說上話?
就算杜若身爲谷主的女兒,沐宣智最多能給她一個笑容,和她說上兩句話,就已經像是恩賜一樣了。那些小侍女們能遠遠望上一眼沐先生,簡直歡喜的像是燒了高香。
其實杜若知道爲什麽流芳姑娘會不高興,谷裏好不容易來了個年輕男人,哪個姑娘不想和男人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呢?唐九生卻點名要帶她出來,流芳怎麽能高興的起來?沒把她當成敵人看待,都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了。
杜若比唐九生小了一個月,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一向沒有男子的萬花谷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俊男,嘴巴又甜,似乎對她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這讓她如何能不心動?他剛才輕輕撫摸了她的頭發,她心跳的厲害,臉也發燙,感覺身上都酥軟了。上船時,她壯着膽子牽了他的手一起跳上船,心都在顫抖。
所以祁媽才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提醒她,甚至拿竹篙把唐九生打落到湖中。
可是她又能怎麽
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不能出谷,對面這位又是王爺,還能怎麽辦?明知沒有結果,可是仍然忍不住喜歡他。于是,隻能坐在對面癡癡的望着他,望着他認真讀書的樣子,他認真讀書的樣子真的好帥!那一刻,杜若恨不能時間從此靜止,自己和他在這裏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唐九生聚精會神看着那本《靈湖秘錄》,很多關于劍術上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而《靈湖秘錄》不止對劍術有涉獵,對劍道和劍意也洋洋灑灑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唐九生讀到妙處,忍不住拍案叫絕。
猛然想起還有杜若在,唐九生擡起頭,卻發現杜若正癡癡的望着自己,臉上飛起紅霞,唐九生一望之下,如何能不明白姑娘的心思?隻能心中暗道一聲慚愧。可是唐九生哪裏知道,杜若坐在他對面浮想聯翩,連自己和他生的孩子會長什麽樣子都已經想好了!
唐九生又低頭看了一會兒《靈湖秘錄》,天色已經不早了,唐九生站起身,歉意的笑笑,“杜若妹妹,勞你久等了,我想到閣樓上去看看!”杜若點頭微笑,示意唐九生登上閣樓。
唐九生順着牆邊窄窄的小木梯,爬上了閣樓,閣樓窄小,隻有一張小書桌,一把小椅子,一個小蒲團,書桌上有一本書,除此之外,别無它物。
唐九生從書桌拿起那本已經泛黃的書,封皮上寫着《南柯心經》四個字,打開後,見扉頁寫着苦頭陀著,唐九生努力想了半天,也沒有在記憶裏找出任何相關的線索來。翻開書,瞧了瞧裏面的内容,發現每頁畫的都是小人,各種武術動作,以及身上的經脈,穴位等等,底下還有小字的注釋。
小木梯咚咚響起,唐九生回過頭,見杜若也爬了上來,唐九生笑着問道:“杜若妹妹,這裏的書能帶走?還是要明天再來這裏看呢?”
杜若臉上一紅,“唐大哥,我們還是明天再來吧!”唐九生點頭笑了笑,把《南柯心經》放回桌上,兩個人爬下閣樓,說說笑笑,走出藏經閣。杜若心頭湧動着暖意,感覺萬花谷的天比平時更藍,水比平時更清,連花兒都是笑容滿面的。
……
萬花谷後山的深處,有一個極爲隐秘的山洞,隐秘的山洞中,有着更爲隐蔽的密室。簡陋的密室中,一個中年男子滿頭大汗坐在蒲團上,左邊臉是青色,右邊臉是紅色。如果除去男子臉上的異色,就會發現這名男子還是蠻英俊的。
男子身後,一名絕色女子坐在另一個蒲團上,以雙手抵着他的後心,在向他體内輸入内力氣機,女子同樣是滿頭大汗。這名絕色女子,正是萬花谷主柳輕寒。
柳輕寒輕聲埋怨道:“智哥,就讓那個姓唐的小子替你療傷吧!除了九轉天玄訣,沒有任何内功心法能治療你的内傷,那本《南柯心經》過于兇險,沒有機緣的人練了最終會經脈爆裂,那本書裏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靠它不僅治不好内傷,反而會越來越嚴重的!”
被稱爲智哥的男子,顯然就是沐宣智了。沐宣智冷哼一聲,“寒妹,虧你想的出來!我沐宣智是什麽人?豈能靠仇人之子療傷!别說他未必會幫我療傷,就算他真的有心幫我療傷,我又怎麽能接受?我沐宣智甯願死,也絕不接受仇人的施舍!”
柳輕寒搖頭道:“智哥,你怎麽這樣想不開?他幫你療完傷以後,他也必然受傷,你就……這不就等于是在療傷的同時,把仇也給報了?”
沐宣智氣的嘴唇發抖,一怒之下,内傷更加雪上加霜,沐宣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柳輕寒大驚,上前扶起沐宣智,不停以内力輸入沐宣智心脈,大聲道:“智哥,智哥,你快醒醒!”
半晌,沐宣智才蘇醒過來,嘴唇發青,勉強說道:“好,姓唐的小子練的是九轉天玄訣,你和他雙修對你的功力才有裨益,你爲何不去找他雙修?嗯?”
柳輕寒扭捏道:“智哥,你看你在胡說些什麽呀!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再沒有九轉天玄訣,你連半個月都撐不過去了,你要是走了,丢下我一個人怎麽辦呢?”
沐宣智用力想推開柳輕寒的手,卻沒有做到,隻能喘着粗氣說道:“我要是死了,萬花谷就完全是你的了!你想招多少男人進來不可以?别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守在我身邊,還不是希望我能恢複原來的雄風,你好采陽補陰!現在姓唐的小子來了,你也不必在我身上費心思,他就是最好的鼎爐!”
柳輕寒泫然欲泣,顯然被氣的不輕,“智哥,自從那賤人死後,我和你做了快三十年的夫妻,雖然你沒有給我名分,但我仍然把你當成相公,你怎麽能這樣想我呢?以我的姿色,想要多少男人,揮手即來,揮之即去,可是,我的心裏卻隻有你一個,智哥!”
沐宣智還想說什麽,卻感覺丹田劇痛,一下就暈了過去,人事不知。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