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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頭一吼,墨軒的氣勢軟了半截,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玄明子依舊一副大嗓門:“靠!我唱歌難聽也不是故意的!”
“嘿嘿!”墨軒突然覺得面前的老頭兒看上去并沒有惡意,居然破涕爲笑,微微歎了口氣,便說道:“我的一位故人在離開我的時候,囑咐我一路向西,會遇到我的師傅!”
玄明子壽眉微挑,自顧自地沉吟了起來:“故人?一路向西?”
墨軒見玄明子發起了呆,心裏盤算着這是一個逃跑的好會,當下便念起了若雪教給自己的凝時咒:“天地玄黃,綱常無量。日月星辰,賜我華光!”
凝時咒念完,墨軒的身影瞬間消失,而面前的玄明子仿佛也在刹那間被定住了身影,墨軒低頭看了看面前的玄明子,心暗喜,随即拔腿便逃。
由于自己實力已經進入築基期,五秒之内,已經逃出了百米有餘,正當墨軒暗自得意之時,卻發現前方約摸丈的距離之處,背對着自己站着一位杵着拐杖的幹瘦老頭兒。
“喂!讓開……喂喂喂……哎喲!”
有時候速度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墨軒一面奔跑一面看着身後,待到發現面前有人時,已經來不及了,就這樣,墨軒風一般地撞上了前方的老者。
由于面前是老人,墨軒不敢使出龜盾術,隻能直挺挺地撞了上去,心卻暗自叫苦,要是被這老人訛上了,卻該如何是好。
不過這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就在墨軒撞向老人的瞬間,卻被一種強大的反彈力給轟了回來,再一次重重地從天而降,不過這次沒有龜盾術的庇佑,自己幾乎快要被摔了個半死。
在地上掙紮了一番之後,墨軒緩過了勁來,卻發現老者依然挺立在自己眼前。
墨軒有些犯嘀咕,自己都摔成這樣了,那老者卻依然背對着自己站在前方,紋絲不動,這也太逆天了吧!
不過墨軒的确心地善良,就算摔成這樣也不忘關心着面前的老人:“老爺爺,您沒事吧!”
待到老人轉過身來之時,墨軒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剛剛明明被自己凝時之術定身住的老頭兒,卻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天啊!你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墨軒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過面前的玄明子顯然比墨軒更加驚訝,随即以墨軒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将的拐杖架到了墨軒的脖頸之上道:“凝時之術?你竟然會我通天門所特有秘術?你究竟是誰?倘若你敢有半句假話,你體内的内丹就是今晚我的下酒菜!”
墨軒瞬間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這玄明子的實力在自己看來,完全就不是一個對等的級别,簡直是深不可測,随即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哪裏還敢隐瞞,便将自己如何同若雪相識相知相愛的全部過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玄明子。
“你是說,若雪!!?”
聽了墨軒的話,玄明子更是震驚,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幾晃,差點沒倒下。這若雪可是鴻鈞老祖座下的關門弟子,天賦極高,一直走的是正修之路,聽說早已達到無量期的境界,幾乎可以算作洪荒時期大神。
而玄明子也僅僅是從自己的師傅口才得到關于若雪師祖的一些傳聞,可是這大龜竟然張嘴就将若雪師祖的情況告知了自己,這讓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大龜口的化形丹和玄天彩露分明就是通天門所特有之物,而凝時之術更是通天門絕不外傳的獨門秘術之一,這大龜竟然能夠如此熟練地掌握,看來它的确所言非虛。
“難道,難道若雪師祖也走上了滅世之尊的道路嗎?”玄明子一時間有些恍惚了,這個消息簡直如晴天霹靂一般,被通天門代代相傳公認爲修真天賦第一若雪師祖竟然也沒能突破無量期的修行桎梏,居然也選擇了魔修之道,玄明子隻覺得支撐在自己心的那根擎天柱随着這樣一個消息,倒塌了。
玄明子的眼不知不覺有了一些晶瑩的東西,墨軒見狀連忙在老頭兒面前揮了揮:“喂!你怎麽了?你怎麽也哭了?”
玄明子打掉了墨軒在自己眼前晃悠的那隻,卻從墨軒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擦了擦眼淚,自言自語道:“也罷,也罷,我畢竟選擇了命缺,至于今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反正我也看不見了,不去想啦,不去想啦。“
墨軒此時有些敢怒不敢言,這衣服乃是若雪爲自己所縫制,卻被這老頭兒撕下來一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生起悶氣來。
望了一會深邃的夜空,玄明子對墨軒招了招道:“起來吧,墨軒,或許,若雪師祖口所說你的師傅應該就是我罷!”
墨軒還在生氣,沒聽見玄明子在說些什麽。眼見墨軒沒有反應,玄明子親自俯身,扶起了墨軒,随即拍了拍墨軒的肩膀說道:“我就是通天門現任掌門,玄明子。”
玄明子一言既出,墨軒也是愣在了當下,原來自己番四次想從他身邊溜走的人竟然是這五百餘年來苦苦等待的師傅!
“師傅……”墨軒隻覺得這會兒像是在做夢一般,當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待到再擡起頭來之時,早已是淚流滿面。
“師傅,徒兒找您找的好辛苦啊!下山這年,我爲了尋找您吃盡了苦頭,正修嫌我是異類,欲除我而後快,而魔修卻觊觎我體内的内丹,幾次番想加害與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下去見閻王爺他老人家了!師傅,你怎麽才出現啊,徒兒、徒兒真的好委屈啊!”
玄明子輕輕地将這個龜徒弟攬入懷,擦幹了他眼的淚水,随即将其拽了起來:“墨軒,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切不可輕易下跪,我通天門沒有那麽多禮數可講,以後哪怕是對我,也不要在輕易跪下,明白嗎?”
墨軒将臉在玄明子身上蹭了蹭,随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師徒二人就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相認了,這一夜,墨軒睡得極爲安詳,對于自己來說,有了師傅,就像是有了天!
第二天一大早,玄明子便站在了白月染家的大門外,身後跟着睡眼惺忪的墨軒。
白月染的母親顫抖着将懷的女兒遞到了玄明子的面前,白月染此時依舊還在睡眠之,神态極爲安詳,就連身後的墨軒也清醒了過來,疼愛地看着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師妹。
玄明子看着面前憔悴的夫妻二人,估計他倆也是一夜未睡,随即安慰到:“二位也不用過于難過,我會時不時帶着月染回來看望你們,你們放心,月染跟着我,不會受苦的,從今天開始,她既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女兒,我會好好地撫養她,直到她長大成人的那一天,便會重新和二位團聚。”
白月染的父親沒有說話,隻是從懷掏出幾張銀行卡,硬塞到了玄明子的懷,這也是自己唯一能爲女兒做的事情了。
玄明子本身乃修真之人,對錢财早已視爲身外之物,但是卻也不忍拂去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愛,便将卡遞給了墨軒,随即拍了拍這個大男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個堂堂尺高的男子,卻在和女兒分别的一刹那哭得像個孩子,玄明子心有不忍不忍,随即抱着白月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白家……
故事講到這裏,林默終于弄明白了墨軒和白月染二人的身世,一時卻有些驚訝。
“那這房子……”
“笨蛋,這當然是我家咯。早在你昏迷的時候,墨軒就和我日夜兼程趕了回來,我也終于再次見到了我的爸爸媽媽,這次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解開了我身上的封印,我都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們,林默,謝謝你!”
白月染的話語像清風一般拂過林默的心間,林默隻覺得自己快要醉了。
墨軒卻在不經意間已經拔下了插在林默身上的所有銀針,林默隻覺得一時間神清氣爽,自己的身體仿佛也更加輕盈了幾分。
“吃飯啦,孩子們。”門外在這時傳來了一個年女性的聲音。
“好的,媽媽,我們馬上就來!”
在席間,白月染将林默的故事告訴了父母,卻省略了他轉身回磚廠複仇的那一段,畢竟父母是凡人,要他們接受一個滿血腥的林默,的确有些困難。
玄明子在兩年前的去世,卻讓夫妻二人心如刀絞,十年的等待,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但是救命恩人卻已駕鶴西去,這着實讓人痛心。
不過白月染并沒有告訴父母玄明子爲什麽會在兩年前猝然去世,跟墨軒十五年前那驚天動地的一摔卻有着莫大的關系。
墨軒那一摔撲滅了白月染放在自家門前的長明燈,當時的白月染已被那蛇精附體,自己的魂魄早已成爲了孤魂,長明燈的目的就是爲了給遊蕩在外的白月染的魂魄指明回家的道路。
在驅逐蛇精的過程,長明燈熄滅,那就意味着白月染就算醒來,魂魄也無法回到自己的身上,充其量隻能變成一個植物人而已。
玄明子對白月染卻是非常喜愛,因爲白月染有着天生的竅玲珑心,這顆心可是修真者千年難遇的極品,一旦擁有竅玲珑心的人踏入修者行列,無論是悟性還是修行速度都将遠遠高于常人。
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玄明子一心想要收白月染爲徒,便不惜采取換命術的方式,将自己本來尚餘五百多年的壽命同白月染進行了置換,強行喚回了白月染遊蕩在外的魂魄,卻舍棄了自己進階期的境界。
事情還沒有完。
十年前,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白月染擁有竅玲珑心的事情被龍旗人發現,爲了搶奪,龍旗麾下精英盡出,四處圍追堵截玄明子師徒人,終于在乾蕩山這個地方同玄明子展開了一場大戰。
雖然壽命有限,不過玄明子的實力畢竟進入進階期,已經可以稱其爲神了,在這一場人神大戰,玄明子重創龍旗十大長老,就連龍旗掌門人元虛道長也差點被玄明子廢去一身修爲。
不過就在這場大戰即将以通天門勝利告終之時,卻在最後時候冒出了一個不明身份的修者。那修者實力極強,趁玄明子不注意,偷襲得,玄明子拼死殺出重圍,但也身受重傷,便找了一處風水寶地将白月染的身體封印了起來,屏蔽了竅玲珑心的氣息。
從此,玄明子就一直處于彌留狀态,直到兩年前的某天卻突然清醒過來,将代表着通天門龍鱗正式傳授給了白月染,囑咐墨軒在白月染十八歲成年之時要寸步不離地守護着她,直到有人解開她身上的封印爲止。做完這一切之後,玄明子沒有留下一句遺言,就這樣匆匆地離開了人世。
由于封印了竅玲珑心的氣息,通天門一夜之間便從修者界銷聲匿迹,這一隐,便是十年。但是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玄明子在自己壽限到來之時,沒有選擇重生入魔修,而是直接選擇了重入輪回,這一點确是白月染和墨軒師兄妹二人心永遠的痛。
想到這裏,白月染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白月染的父母見狀,有些奇怪,剛想詢問,瞬間在大門口出現了個不速之客。
“哼!我說幾位,不要再替古人擔憂了,還是考慮考慮你們現在的處境吧,哈哈哈哈!”
一陣陰鸷的笑聲之後,餐廳之憑空騰起了一陣煙霧,一股腥臊難聞的氣息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讓所有人幾欲作嘔。
煙霧之,個身影卻漸漸明朗起來。
爲首的是淩素,身邊站着一個小孩和一位老者。
小孩臉蛋紅撲撲的,頭上一根沖天辮如同天線一般正在晃來晃去,身上卻隻套着一個肚兜,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