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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揮了揮,随即說道:“墨軒,我不屬于這個時代,因此,我不能成爲你的師傅,如果你願意,就直接叫我的名字,若雪好了。還有,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其他場合,不要随便下跪。”
若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眉宇之間顯然有了一絲哀傷,就連眉心的那隻蝴蝶顔色都暗淡了幾分。
倒是墨軒看到若雪揮的動作,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減輕不少,情急之下握住了若雪的一隻激動地喊道:“師傅,爲什麽?你救了我,還助我化爲人形,引導我走上修行的道路,爲什麽你不能做我的師傅?”
若雪被墨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驚訝,随即輕輕将從墨軒抽出,臉上也已泛起了一朵紅雲,良久輕吐蘭息,緩緩說道:“墨軒,我先來跟你講講關于通天門的修行法則吧。”
墨軒點了點頭,緊緊地貼在若雪身邊坐了下去,直到若雪将整個通天門的修煉過程全部講完,墨軒已經将頭靠在了若雪懷,看起來有些迷茫。
”傻瓜,沒聽明白是嗎?“若雪輕輕撫了撫墨軒的幾根發絲,微笑道。
”恩,有些糊塗,不過我會努力去理解的!“見到若雪笑了,墨軒的心也像喝下了蜂蜜一般甜。
“師傅,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麽不能做我的師傅啊?”墨軒依舊迷茫地看着若雪的眼睛問道。
”你真的想知道?“
”恩!“
“好吧。”
“我本是鴻鈞老祖座下弟子,修行已達到無量期九十九重階段,或許是資質不夠吧,在我壽元将盡之時,依舊無法突破第一百重階段的限制,隻能無奈地選擇重生,走上魔修的道路,如今已經重新達到化神期九百九十九重天,由于最近化神界正修和魔修之間争鬥日趨白熱化,我不願卷入他們的紛争,便選擇來到人界,雖然這樣修行會慢很多,但是好歹也能得到一絲安甯。”
“那就是說,你,你馬上就會重新達到無量期的境界,是嗎,師傅?”
“沒錯,但是這一次的天劫,我不知道能否安然度過,如果不能,或許,這将是我活在世上的最後五百年了。”說道這裏,若雪輕輕垂下了自己美麗的臉龐。
“師傅!我相信你,你這麽心地善良,一定會安然無恙度過這次天劫的!”墨軒突然擡起了頭,堅定地看着若雪的眼睛。
“傻瓜,不要叫我師傅,就叫我若雪吧,你的師傅,将會在五百年後我進入無量神界之時出現在你的世界之,或許那時,我已經重入輪回了。”若雪輕輕地刮了刮墨軒俊美的臉蛋,随即站起身來。
“那、若、若、若雪,那接下來,我們該幹什麽?”墨軒顯然對若雪這個稱呼有些拗口,一時顯得極其不适應。
“當然跟着我一塊修煉咯,不過由于你本質是龜,壽元極長,因此從築基期到進階期這個階段你将會比人類更加有優勢,希望你還是能走上正修的道路,魔修畢竟太辛苦了。”若雪歎了一口氣,随即開始幫墨軒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若雪,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一生一世陪着你,哪怕最後重入輪回,我也不後悔!”墨軒聽出了若雪話語的黯然,随即再一次握住了若雪的。
“又說傻話,墨軒,你雖然化爲人形,但是本質卻是妖,人妖殊途,你在修行的過程必然會受到所謂正派人士的不齒,或許他們會有些激進者想法設法會除掉你,因此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也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下去,不爲别人,就算是爲了我,好嗎?”若雪說到這裏,捧起了墨軒的臉龐……
山歲月容易過,世上繁華已千年,在一處不知名的山林之,墨軒和若雪已經修行了五百餘年,這四百年前,墨軒早已突破築基境,并且安然度過了第一次天劫,但是爲了多陪伴若雪,自己毅然選擇留在若雪身邊。
“墨軒,你考慮過你的将來嗎?”
“将來?我沒想過,若雪,隻要我能陪在你身邊,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墨軒,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會怎麽做?”
“你去哪裏,我去哪裏,如果界之内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如果我渡劫失敗,重入輪回了呢?”
“若雪,我說了,你去哪裏,我去哪裏,你入輪回,我,亦入輪回!”
“墨軒,你聽着,我不要你這麽做,你該有你的生活,你的夢想,如果你真的爲我好,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你重拾起我通天門的醫學之道,能夠造福世人,也能重振我通天門的醫道!就算是我求你,好嗎?”
在一棵古老的早已數不清年月的桑樹下,墨軒答應了若雪,在今後的修煉過程,一面修真,一面鑽研玄門醫道,目的就是爲了重新振興早已頹廢多時的通天門醫道,時至今日,墨軒依舊在爲當時的諾言努力着。
聽到這裏,林默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感慨:“哎,墨軒,若雪爲了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怎麽了?你想說什麽?”墨軒卻不明白林默的弦外之音。
林默正要解釋,卻發現白月染在自己的臂上掐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白月染的用意,連忙打岔到:”沒事,我就是随便一感慨而已,你繼續說,後來怎樣了?你和若雪在一起了嗎?“
墨軒雖然有些好奇,但是終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繼續将故事進行下去。
要說這漫長的歲月之,若雪沒有愛上墨軒,那是不可能的,修者也是人,無論他們處于哪個階段,都免不了情六欲的困擾,而墨軒更是如此。
但是,二人誰也沒有先開口,由于墨軒本質是龜,對于若雪的愛,是那樣的深沉,那樣的厚重,卻又沒帶給若雪任何的壓力,而若雪也是一樣,刻意地回避着自己的感情。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墨軒早在修煉的過程強化了自己的龜殼,練就了強大的龜盾術,可以抵擋住人界絕大部分人造武器和修者法術的傷害,在漫長的歲月也同正修之人也發生過幾次沖突,但是憑借自己強大的實力和若雪在這個世界壓倒性的力量庇佑,終究沒有人能傷害自己。
終于,那一天還是到來了。
那天,墨軒在晨修之後回到住所,卻沒有發現若雪的蹤迹,原本以爲若雪隻是暫時外出,墨軒也沒有在意,直到晚修歸來之時,才在自己卧室的枕邊發現了若雪留給自己的一封信。
“墨軒,今日一别,或許藕斷絲連,或許天人永隔。而你,也應該下山了,一路向西。
我在臨走前推演過,不久的将來,你便會遇到你命注定的真正師傅。
我的時間已經到了,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告别,是因爲我知道你對我的情義究竟有多深,我不願意看到你的痛苦,你的傷心欲絕,我想,你也是一樣。
如果我能夠安然渡過這次天劫,相信我們終會再有相逢的一天,如果我就此死去,你也不必悲傷,我選擇了魔修這條路,這便是我應該承擔的後果,這就是天道。
不管結局如何,墨軒,我都希望你能夠勇敢地活下去,堅定地修行下去,直到以妖證道,因爲我永遠相信,這個世界上,妖道并無區别,無論你是什麽身份,隻要誠心向善,一心修行,終會成就大道。
言盡于此,别了,墨軒!倘若我還活着,等我。倘若我就此死去,也請你等我,無論天涯,亦或海角,隻要你還在世間,我就會在人海尋找你,直到你徹底忘記我的那一天。”
在讀完這封信後,墨軒的眼淚早已濕透衣襟,可是自己并不想擦幹,這一次,自己隻想痛痛快快地醉一次,或許隻有自己真的醉了,才能在夢見到若雪。
山風漸起,待到墨軒回過神來之時,信紙早已如同若雪眉間那隻輕盈的蝴蝶一般,随着山風飄向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聽完墨軒的故事,林默的心湧上一陣酸楚,這墨軒也是可憐,雖爲妖身,卻愛上了一個本來不存于這個世界的若雪,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将會以悲劇結束。
“墨軒,我能理解你心的苦!”林默顧不得全身的銀針,給了墨軒一個大大的擁抱,墨軒和若雪的那段故事,任誰去講述,都會讓人潸然淚下。
墨軒拍了拍林默的後背,笑容滿面地說道:“我沒事,放心吧!我相信,若雪一定能安然度過無量期的天劫,我總有一天能再見到她!”
話雖如此,可是林默卻看到墨軒的眼眶,紅了。
誰都知道,墨軒這個笑容下面隐藏着怎樣的苦澀,可是沒有人說破,林默也在此時安靜了下來。
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林默推開了面前的墨軒,随即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白月染,此時的白月染安靜地站在兩個男人身邊,看上去十分淡然。
“對了,接下來的事情,應該讓你的美女師傅告訴你了!”墨軒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再次擠出一絲笑容看向了白月染的方向,見到白月染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大門。
“哎!墨……”林默正想叫住墨軒,卻被白月染溫柔地制止了:“傻徒弟,讓他去吧,這麽一個要強的男人,怎麽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我們的面前?”
“哦!”林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則是玄明子的故事。
白月染之前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白月。從白月記事的那時開始,便記得自己的心髒極爲不好,終日同各種藥物爲伴,而自己的父母爲了自己也是操碎了不少的心,四處求醫問藥,在省城的各大醫院全都跑遍了,依舊不見好轉。
在白月歲那年的某個夏日夜裏,白月突然發病,心痛的厲害,僅僅一分鍾不到的時間,便停止了呼吸。
父母急忙将白月送到了醫院,醫生在經過全力搶救之後宣告她已經因急性心肌梗塞而死亡,白月的母親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說什麽也要将女兒帶回家,白月的父親拗不過她,隻能任由其抱着白月的早已冰涼僵硬的身體回到了家。
回家之後,夫妻二人相對無語,隻有母親大顆大顆的淚珠落在了白月精緻的小臉上,原本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就被這樣一種極其悲涼的氣息籠罩起來。
“鳳生彩翼,遨遊太虛。竅玲珑,尚存一息。”一聲洪亮的嗓音卻在這個時候響在白月一家所居住的别墅之外,父親被這聲音攪得火冒丈,迅速沖出了大門想教訓一下這個不開眼的家夥。
果然,在圍牆之外,站着一個瘦巴巴的老頭,拄着根拐杖,不知道是因爲天色太黑的緣故還是這老頭本身太髒,父親居然無法看清楚他的臉,剛剛走近他的身邊,卻被這老頭無緣無故在腦袋上敲了一拐杖。
被老頭這麽一打,本來就傷心欲絕的父親當時便火冒丈,揪住老頭的衣領便要動粗:“老東西,你有毛病是不是?大半夜你在我家門口鬼嚎什麽?現在又拿根破棍子打我,你是不是吃多了?”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父親的拳頭還沒落下,整個思維仿佛在瞬間斷了片一般,待到回過神來,老頭已經鑽進了自家的大門,一邊閑庭信步一邊唱着自編的小曲:“嘿嘿嘿嘿,世人皆笑我,我卻笑世人,紅塵本無事,庸人多刁鑽。”
當然,這一段故事都是後來白月染的父親告訴她的,白月染知道,爲什麽父親當時有一刹那的思維斷片——那是老頭兒使出的凝時術。
見到老頭兒不由分說走進自家大院,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父親勃然大怒,抄起擺在門邊的長掃把便要追打老頭,卻被聞聲而至的母親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