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河面讓明玄徹底相信龍小雨和陸盛已經死亡,他望着河水出神了一會兒,頓時想到了一個人。..
……
“格擦!”
一道奪目的銀光閃過之後,一具偉岸的身軀轟然倒地,兩隻巨大的銅錘砸向地面,震天的聲響使得周圍的空氣也是一顫。
那身軀在倒地的一刹那,胸前的金色戰甲應聲成爲兩截,很快,便碎裂成粉塵,化作點點金光,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緊接着,一隻巨大的銀靴踏在了地上的那人胸膛,威嚴的聲音從天而降:“戰天,你服還是不服?”
地上的男人掙紮着使出全力掰開了踏在自己身上的那隻腳,随即起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兩柄銅錘,怒視着面前的銀色身軀:“我死也不服!”
銀靴的主人是一個身高約爲三丈的青年男子,銀盔銀甲,手持一柄銀色長戟,就連一頭長發也是銀色,在陽光的照射下,炫目至極,但是聲音卻很輕柔:“戰天,事已至此,你何苦還要再戰?難道承認我的地位,對你來說,就如此之難嗎?”
“哼!”被稱爲戰天的銅錘男輕蔑地一哼,随即将兩柄大如磨盤般的銅錘舉過頭頂:“多說無益!帝昊,就算是死,也休想我臣服于你!”
帝昊見狀,迎着砸向自己的銅錘将手中長戟橫握,兩道耀眼的光芒之後,銅錘狠狠砸在了長戟之上。
天崩地裂一聲響,帝昊的雙腳被巨大的壓力砸進了地面半尺有餘,一道道裂縫從腳下的巨大岩石上開裂,蔓延向了四面八方。
此時的長戟已經被彎折成了一張弓形,戰天扭曲到極緻的臉龐正猙獰地盯着帝昊,身上的肌肉全部隆起,鑲嵌着道道黑色的經絡,看上去随時能會爆開一般。
帝昊被戰天這狂暴的一擊所帶來的巨大氣勢所震驚,皺眉頭看着戰天,有些心有餘悸地問道:“戰天!你瘋了嗎?”
此時的戰天雙目赤紅,眼見銅錘被長戟所阻,大喝一聲,瞬間整個身軀暴漲三倍有餘,幾乎快達到十丈的高度!
接着帝昊便聽到一個粗犷的聲音便在自己頭上炸響:“少廢話,帝昊!我阿修羅一族,生命不止,戰鬥不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帝昊大驚,顯然面前這家夥是要和自己拼命,連忙穩住身形,長戟反身一彈,巨大的反作用力将銅錘彈了回去。
兵器的接觸剛剛解除,帝昊隻覺得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向着自己迅速覆蓋下來,連忙将雙腳從地陷中拔出,擡頭望向空中。
一個六臂三目的巨大身軀遮擋住了自己眼前的整片天空,每一隻手上都緊握着一柄銅錘,而額頭上那第三隻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
這是戰天的真身!
帝昊不敢大意,伸出修長的手指向着自己的膻中穴微微一點,瞬間,自己的身形也暴漲三倍有餘,變得同戰天一般大小。
既然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隻能在戰鬥中分個高下!
帝昊挺着長戟便迎上戰天的六柄巨大銅錘,一時間耀眼的銀光和金光交至在了一起,讓人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動作,隻有一陣陣整耳欲聾的聲響從兩人交戰的地方傳出。..
烈日下的戰場下是一張散發着洪荒氣息的石台,石台周圍鋪着滾燙的黃沙,掩埋着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遠古石雕,黑煙陣陣,将二人包裹在内,熊熊的烈火已經燒紅了半天天空,如鮮血一般。
終于,在無數聲天崩地裂的巨大轟鳴聲下,戰天已折三臂,帝昊瞅準時機,用自己銀色的肩甲将強烈的陽光反射在了戰天的額上第三隻眼上。
戰天被強光晃得有些分神,正是這微微的一個破綻,卻被帝昊抓住了機會,再一次擊飛了他手上的另外兩柄巨錘,待到戰天穩住身體,卻發現帝昊手中長戟的尖部已經已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孰勝孰敗,已見分曉,帝昊輕輕收回了手中的長戟,此時的戰天五臂盡斷,血染黃沙。
帝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戰天:“你輸了!”
“啊!”
此時的戰天隻剩一臂,面對着帝昊的長戟毫無懼意,而是再一次舉起僅剩的那隻散發着金光的銅錘。
“啊!”戰天此時發出一聲曠古爍今的怒吼,就連腳下的大地也因此而震顫起來……
眼見戰天還欲再戰,帝昊迅速将銀戟護在自己前胸,随時準備迎接即将來到的驚天一擊!
“咣當!”又是一聲巨響,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兵器碰撞的聲音,而是銅錘砸在戰天胸膛上所發出的響聲。
一口鮮血從戰天口中噴湧而出,染紅了自己半個身軀,也染紅了腳下的整個地面。
想不到這戰天性子卻是如此剛烈,剛才一錘便是他砸向了自己的胸膛,以這樣一種慘烈的方式結束掉了自己的生命。
見此情景,帝昊大驚,随即蹲下身子,半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戰天,搖晃起他的身子:“戰天,你爲何要如此?”
“我們阿修羅一族,甯可站着死,絕不跪着生!帝昊,你雖然有着征服三界的實力,但是,我阿修羅一族,絕不會向你低頭!”說完這句話,戰天的胸膛已經沒有了起伏,偉岸的身軀也在這一刻迅速分解,最後便同這無邊的黃沙成爲了一體。
這是一個可敬的偉大對手,帝昊摘下了自己的頭盔,銀色的長發如瀑布一般散了開去。在輕輕擦拭掉殘留在上面的血迹之後,帝昊滿懷敬意地向着戰天戰死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
“帝昊!帝昊!”
“帝昊萬歲!帝昊萬歲!”
“帝昊真的太帥了,上一眼,那該多好!”
随着帝昊的凱旋而歸,整個馭天城在這一刻陷入了狂歡的海洋,在馭天城人們的心中,帝昊就是他們的神,帶領他們戰無不勝的神!
此時的帝昊正站在馭天城中心的建築——昊天塔的中央,滿懷笑意地向着擁護自己的人們揮手緻意,一時間,少女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馭天之城。
……
“醒醒,喂,醒醒,該工作了!”迷迷糊糊中,帝昊仿佛覺得有人在使勁搖晃着自己的身體。
“趕緊起來,要不然一會趕不上早飯了。”還是那個讨厭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帝昊有些惱怒,随即伸手朝着耳邊扇去。
一聲清脆聲響過後,帝昊隻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火辣辣的,腦子一沉,整個身體向前一蹬,随即幾張黝黑的臉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面前的一張臉突然開口問道:“林默,你是不是又做夢了?”
帝昊,哦不,現在應該是林默,吸溜了一下還殘留在嘴邊的口水,搖着發暈的腦袋坐了起來。
哎,果然是南柯一夢,不過在夢中,自己就是那戰無不勝的神——帝昊。
眼見林默醒了過來,圍繞在他身邊的幾人四散開去,接着便消失在了林默的眼前,門口傳來一句話:“趕緊的,吃完飯該繼續幹活了。”
回味了一會剛才的夢境之後,林默晃晃悠悠地穿好了衣服,看着簡陋的住處,林默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整個屋子黑黢黢的,唯一一扇窗戶前卻被雜物給堆的嚴嚴實實,沒有留下一絲亮光。整個屋子散發着一股難聞的味道,各種汗臭腳臭混合在一起,讓人幾欲作嘔。
林默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随即從床上彈起,一不小心腦袋磕在了上鋪快要被壓斷的床闆上,發出一聲悶響。
林默捂着腦袋開始尋找着地上的拖鞋,卻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人穿走了自己的一隻、,在尋遍了整個床底後,林默也隻發現了自己腳上的唯一一隻拖鞋。
林默,今年二十歲,一年前的自己本來在讀大一,卻在寒假中被路邊電杆上的高薪兼職小廣告所吸引,被騙到這黑磚廠做苦力,一幹就是一年。
其間他嘗試過幾次逃跑,可是無一例外,最多的一次在剛跑出三裏的距離之時,便被磚廠的打手借助獵狗的幫助找到了自己的行蹤,抓回來便是一頓毒打,和自己一起跑的一個大叔還被當着自己的面打斷了雙腿,大叔倒也仗義,将逃跑的一切責任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林默也在那種情況下,逃過一劫。
沒有醫生,沒有治療,大叔在三個月後含恨死在了林默的懷中,死的時候小腿腫的比身子還大。
那時候,林默十九,大叔三十九。
大叔臨死前給林默留下了一句話:“小林子,不要放棄希望,隻要活着,就有逃出去的那一天!”。
林默含淚将大叔死不瞑目的雙眼合上,沒多久,磚廠的看守便将大叔的屍首如同死狗一般地拖了出去,不知去向。
有人說,死在這裏的人全部被拖去喂了野狗,也有人說,死去的人被埋在了一個大大的土坑之中。反正這都是猜測,卻沒人知道死人到底去了哪裏,知道的,已經成爲了死人。
這一年中,這裏增添了不少新面孔,也失蹤了不少老面孔,大家心裏都清楚,失蹤的那些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之上了。
“你要再敢逃跑一次,他就是你的下場!”
這是背着獵槍的看守在拖走大叔屍體之時留給林默的一句話,**裸的威脅。
林默看着大叔被拖走的屍體,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隻是心中的那團複仇之火已經越燒越烈:“總有一天,我要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這裏死去的冤魂!”
早飯依舊是清可見底的一晚稀粥,外加一個有些溲臭的饅頭,工人們用的碗幾乎從來不洗,碗底早已糊上了厚厚一層黑色的污垢。就是這樣低劣的飲食,卻要支持他們上午六個小時高強度的勞動。
林默的肩背上早就不知道被捆磚的麻繩蹭破了多少次皮膚,在脫下衣服後,兩道青黑色的老繭就像是肩帶一樣趴在他的背上。
吃完飯後,一天的勞動開始了。
“****登,你沒吃飯還是怎地?”林默剛剛将一捆磚搬上了卡車之後,身後便傳來了一個看守的叫罵聲。
林默轉身一看,大概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孩子正躺在地上,周圍散落了一地的磚塊,一個帶着墨鏡的高個看守,正将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向地上的男孩,鞭鞭入肉,噼啪作響。
這個男孩林默認識,是前兩天才被騙到這裏的一個少年,剛來的當天少年便掙紮着想逃跑,結果被抓回來就是一頓毒打。今天是他第一次上工,身上還殘留着被毒打時留下的傷痕,可是年紀輕輕的他又哪有力氣扛動幾十上百塊的轉頭。
林默見狀,連忙用自己身體擋住了看守的皮鞭,想要扶起地上的男孩,圍觀的工人卻個個神情冷漠,目光呆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在接連被皮鞭抽中三下之後,林默終于瞅準機會,用手緊緊拉住了鞭子,憤怒地向着看守咆哮道:“住手!他就是個孩子,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他?”
眼見皮鞭被抓,看守怒從中來,回頭一腳狠狠揣在林默的當胸,林默沒準備,被這一腳踹出去了大概兩三米遠,原本拉着皮鞭的手也被磨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小子,想當英雄是吧?那老子成全你!”
說罷,看守手中的鞭子再一次呼嘯着向着林默抽了過去,圍觀衆人依舊麻木得如同僵屍一般。
想起大叔臨死前的慘狀和自己在這裏所受的非人待遇,林默早已積蓄到的怒火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拾起身邊的一塊磚藏在身後,迎着雨點般的皮鞭站了起來,冷笑着走向了看守。
眼見林默走了過來,看守也是停下了手,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幹什麽?”
林默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走了走,待到距離看守不到半米距離之時,大罵一句:“我艹你祖宗!”
看守被林默的樣子弄得有些傻了,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看守呆,林默可不呆,話音未落,林默猛然将闆磚舉過頭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在了看守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