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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鴻銘是吧?對不起,我們公司隻招收有一定工作經驗的應聘者,您的條件不太符合,希望您别心存芥蒂……”
這是一個職業的女聲,不過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另外一個年輕的男聲打斷:
“行了,我知道了。再見!”
從面試官手中抽出自己的簡曆,男子連頭也沒回,便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這家公司。
男聲的主人是個二十三歲的青年,名叫楊鴻銘,這是二十天内的第九十九次求職失敗。
正午的太陽有些毒辣,曬得自己有些頭暈腦脹,楊鴻銘一時無奈,買了兩個饅頭當做午飯,便漫無目的地在這座城市中遊蕩了起來。
“哥們,讨包煙錢。”楊鴻銘在昏昏沉沉地踏入一條小巷後不久,便覺得有人從身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回頭一看,兩個壯漢外加一個瘦子。爲首的一人是個光頭,右臉上挂着一條長長的刀疤,手中正把玩着一把折疊刀。
楊鴻銘心裏明白這是打劫,不過還是裝傻道:“哥幾個?怎麽個意思?”
瘦子鼓了鼓腮幫:
“嗬……呸!”
一口濃痰不偏不倚吐在了楊鴻銘的腳上。
“說了,讨包煙錢而已!”
楊鴻銘強忍住怒火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随即眯着眼睛指向了三人身後:“看,那是什麽?”
三人好奇地轉過了身,除了炫目的陽光之外,空無一物。待到三人轉過身來,楊鴻銘已經跑出了老遠。
“臭小子,敢耍我,老三,看你的了。”光頭男對着楊鴻銘的身影努了努嘴,被稱爲老三的瘦子脫下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飛一般地追了上去。
不大一會,楊鴻銘被瘦子拽着耳朵拎了回來。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楊鴻銘的臉上便出現了五條火辣辣的手指印,手中的饅頭袋也掉在了一邊,光頭男則在一邊吹着發紅的手掌。
“給臉不要臉是不?你再跑一個給爺看看?”光頭男說着便朝地上啐了一口,手腕一抖,折疊刀便在楊鴻銘的小腿上劃了一道。
鮮血順着楊鴻銘褲子的破口處湧了出來,很快,便染紅了褲腿。
劇烈的疼痛加上強烈的屈辱感瞬間讓楊鴻銘的恨意霎時間達到了極限,在環顧四周之後,楊鴻銘抓起了一戶人家放在門邊的掃把,怒吼着向光頭撲了過去:
“我艹你全家!”
整個過程就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光頭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上就被挨了掃把重重一擊,當下便捂着腦袋蹲在了一邊。
看到光頭倒地,楊鴻銘将目标對準了另外一個壯漢:“老子今天打死你們這幫王八蛋!”
說罷,掃把又是猛烈一揮,不過這一次,卻沒那麽好運了。
自己揮出去的掃把在半空中被壯漢鐵臂一擋,瞬間飛出了三丈之外,緊接着,楊鴻銘便覺得背上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腳,一個趔趄便趴在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楊鴻銘便覺得自己的頭發被人從身後拽住,腦袋也沿着四十五度的方向看向了天空,随即,瘦子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找死!”
“砰!”
隻覺眼前黑影一閃,一聲巨響後,楊鴻銘隻覺得鼻子有些發癢,一股溫熱的液體便從鼻孔中鑽了出來,一時間天旋地轉,很快,便覺得無數隻拳頭和腳便雨點般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三個人,很快,楊鴻銘便在三人的毆打下隻剩下招架的力氣,再也沒有了還手能力。
待到三人打累了,楊鴻銘微微擡起了頭,卻發現光頭男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一個馬步。
楊鴻銘虛弱地問道:“你們、你們到底、要幹、幹什麽?”
光頭男鬼魅一笑,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身下:“說了,讨包煙錢!你給錢,我們就讓你走,不給錢,就從這裏爬過去。”
掏出了身上僅剩的三個硬币,楊鴻銘遞給了身邊的瘦子:“給!”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眼看面前的瘦子接過硬币,楊鴻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隻希望這幾個混蛋拿着錢趕緊走人,不要再糾纏自己,可是沒想到,瘦子隻是皺着眉頭掂了掂硬币,随即又将其扔到了自己的臉上。
“你他媽打發叫花子呢?”
楊鴻銘雖然已經無力反抗,可是依舊挺直了脖子大喊道:“我他媽就是個窮學生,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現在身上也就這三塊錢了,你們愛信不信,就算殺了老子,老子也隻有這三個硬币!”
聽到此話,瘦子将楊鴻銘全身上下搜了個遍,一無所獲,最後有些無奈對着光頭說道:“老大,這家夥真是個窮鬼,除了那三個硬币,真沒别的東西了。”
“操!真他媽晦氣,剛出來就遇到這麽個窮鬼玩意,算了,另外找目标吧。”
光頭說完,一腳踹在楊鴻銘的小腹上,楊鴻銘吃痛,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随即,光頭男擡起一隻腿,從楊鴻銘的頭上跨過,緊着另外一個壯漢和瘦子也相繼做出了相同的動作後,揚長而去。
在沒走幾步之後,瘦子突然折回身來,将掉落在地上的三枚硬币拾起颠了颠之後,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臨走時,順便踩了一下地上的饅頭袋,雪白的饅頭上面瞬間變得灰蒙蒙一片。
待到肚子上的劇痛過去之時,楊鴻銘撕下了褲腳的一片布,綁在傷口之上,臉上的火辣仍未褪去,費力地拖着傷腿拾起了地上的饅頭。
在撕去表面的髒污之後,楊鴻銘紅着眼眶咬下了一口,嚼了幾口之後,費力地吞下,再次擡起頭時,雙手已經握成了拳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這幫畜生跪在我的面前,爲你們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
委屈歸委屈,憤怒也不能當飯吃,冷靜下來後的楊鴻銘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很快便意識到了現在自己的處境:
房租快到期了,現在自己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想了想,楊鴻銘決定先找一份工作,先交上房租再說。
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了。
“喂?哪位?”
一聲冰涼卻又詭異至極的女聲從話筒那頭傳來:“想要實現你的願望嗎?隻需要和我們簽訂下靈魂契約即可。”
時間仿佛在刹那間定格了,這聲音像是有着無盡的魔力,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在如此魔音的籠罩下,楊鴻銘此時的大腦更一片空白,隻是木然的問道:“我想找到一份掙錢多的工作。”
電話那頭微微沉默了一番,似乎是有人在翻書,片刻之後,女聲再度響起:“沒問題,這個願望價值你的壽命三十年。同意的話,請捏一捏你的左手,不同意,請捏一捏你的右手。”
楊鴻銘依舊完全陷入了魔怔狀态,木然地捏了捏自己的左手。
“契約已經達成,三天之内生效,謝謝惠顧,再見。”
手機屏幕在這一刻熄滅,楊鴻銘臉上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行屍走肉般地向着巷口走了過去,此時的陽光依舊強烈,照射的他幾乎快要睜不開眼。
“嘎吱!!!”一聲刺耳至極的聲響從耳邊傳來,楊鴻銘打了一個冷戰,意識瞬間便從遊離太虛的狀态之中回歸本體,隻覺得自己身體側方遭受了一下猛烈的撞擊,很快便騰空飛起,身體在劃過一個漂亮的抛弧線之後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啊!撞死人了!”
“快打120急救啊……”
“估計沒救了,眼見都沒呼吸了……”
事發地點已經裏三層外三層,肇事司機呆立在一旁。
警笛已經拉響,人群主動讓出了一條通道,救護車上迅速下來了三個白衣天使,在确認了一下楊鴻銘的生命體征之後,将其擡上了擔架,緊接着,警笛再次響起,絕塵而去。
這時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了一個神情猥瑣的男人,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男人目送着救護車遠去的方向,淡定地轉身離去……
第一章鬼門關前的邂逅
說是高大,這身軀至少三丈有餘,不過脖子上卻是一張巨大的牛臉。
牛臉俯下身将楊鴻銘抓在了手心中,楊鴻銘這才看清大殿上面懸挂着一面巨大的牌匾——秦廣王殿。
楊鴻銘知道這秦廣王乃是地府的第一殿閻王,所有的亡魂都要來此定罪,好人去其他地方,壞人下地獄而已。
牛臉這個時候說話了,不過聲音卻是極爲清秀的一個女聲:“别跑了,楊鴻銘是吧,剛才殿上那個帶着九旒冕的是秦廣王,拿毛筆的那個是陸判官,我是牛頭,正是爲你的事情而來!”
未待楊鴻銘說話,秦廣王的聲音便從殿内響起:“阿古多!你在幹什麽?你不好好呆在鬼門關前卻擅離職守到我第一殿來,你可知罪?”
牛頭連忙跪倒在殿前:“阿古多知罪!但是殿下,這人并未經由鬼門關入境便直接出現在了您這裏,事出有因,忘川公主差我來向您禀報,希望我能将此人帶回鬼門關前細細盤查再做定奪!”
楊鴻銘雖然被牛頭抓在手裏,但是視線卻更加開闊,隻見秦廣王略微沉吟了一番,卻将頭轉向陸判官示意查看一下生死簿。
在翻了大概十分鍾之後陸判官将嘴湊到了秦廣王的耳朵邊上,隻見嘴皮上下翻飛,卻聽不清究竟在說些什麽。
楊鴻銘現在心中十分忐忑不安,卻又無計可施,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牛頭手中,一時間冷汗直冒。片刻後秦廣王便站了起來,這個動作讓楊鴻銘更加緊張了。
“好了,阿古多,陸判官已将情況禀報于我,這小子命數暫且未到,你把他帶回到鬼門關去吧。最近冥界比較混亂,以後你們可得把鬼門關給我看管仔細了,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本王決不輕饒!”
聽秦廣王這麽一說,楊鴻銘長長舒了一口氣。牛頭也不含糊,拜别秦廣王後便倒提着楊鴻銘走了出去。一路上楊鴻銘被晃的有些難過,隻覺得什麽也沒看清楚便踏入了一圈光明之中,待到回過神來之後已經被扔到了一處界碑跟前。
界碑上燃燒着三個幽綠的大字——鬼門關。
說來也怪,這牛頭在将楊鴻銘扔下後便不見了,楊鴻銘隻能打量起了身邊的景色,卻驚奇地發現這裏的一切,都和自己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天是灰蒙蒙的,地也是灰蒙蒙的,一切都是灰的,灰的,灰的!哦,不,也有别的顔色,頭上倒是懸了一輪巨大的圓月,顔色确是讓人膽寒的猩紅!現在的楊鴻銘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大漠中一般,而這大漠下一刻即将迎來無邊的沙塵暴!
距離界碑大概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一座高塔,高塔的每個角都嵌着一個巨大的鈴铛,在陰風的吹拂下發出元古而又洪荒的聲音。不過高塔的大門卻是敞開着,黑洞洞的,每一個飄過它跟前的亡魂都被吸了進去,像是一個無底洞。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從鬼門關裏面走出了一位身着白色古典長裙的少女,黑發如瀑,眉間有一顆亮麗的朱砂痣,臉上卻蒙着一層雪白面紗,讓楊鴻銘無法看清她容顔。
牛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一次出現在了楊鴻銘的面前,旁邊還站着另外一個高大的身軀,不過腦袋上卻是一張馬臉,楊鴻銘知道這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馬面。
就在此時,不偏不倚地吹過一陣陰風,少女的面巾掙紮了幾下,便從臉上飄向了遠方。楊鴻銘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少女的臉上,就是這一眼,便使得他無法再從她的臉上移開分毫:“天啊,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孩!”
看着面前的男子如此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少女有些生氣,秀眉微蹙,随即冰冷地問道:“我是忘川,你可知道這是哪裏?”
女孩的聲音讓楊鴻銘回過神來:“你後面不是寫着嗎,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