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心髒跳動的聲音。【看書閣免費小說閱讀】..
雖然上半身沒有了知覺,但是心髒被生生取出,楊鴻銘不可能感覺不到,隻是覺得胸中頓時空了一大塊,這種感覺難受至極。
他想痛罵這陸盛,奈何話到嘴邊卻根本無法張口。
陸盛将心髒在楊鴻銘面前舉了三秒,很快,黑暗中便飄來一隻鬼影,鬼影将一個潔白如玉的瓷盤托舉在頭頂,手裏卻握住一個瓶子。
陸航将楊鴻銘的心髒放入瓷盤中,又從鬼影手裏接過瓶子,一揮手,牆角的一隻蠟燭便風一樣地飛入鬼影手中。
鬼影接過蠟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陸航将瓷盤單手端在了楊鴻銘面前,另一隻手撥開了瓶塞:“我讓你死也死個明白!這驗身露滴在你的心髒上面,如果心髒發黑,我即刻把你的心拿去喂狗,如果發紅,我便救你一命,你可明白。”
楊鴻銘此時無法說話,隻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心。
陸航也不廢話,白骨森森的手抓起瓶子便将其中的液體緩緩倒在了心髒上面,随着液體全部倒下,心髒也漸漸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起初是紅色,接着,心髒的顔色變成了橙色,又過了片刻,黃光乍現……
一會兒的功夫,楊鴻銘的心髒竟然在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之間來回變換,整個屋子也被這奇異的景象映襯得流光溢彩。
陸盛似乎沒有料到眼前的情況竟然是這樣,黑霧包裹着的腦袋足足望着心髒長達一分鍾的時間。
接着,他擡頭看了看頭頂上吊着的兩隻女鬼。
女鬼此時的面部表情明顯柔和了許多,剛剛幾乎快要爆出眼眶的眼球在這個時候竟然全部縮了回去。
“奇怪……這人究竟是什麽來頭!”陸盛說話間将那顆心髒握在手中,看了看楊鴻銘的臉,旋即将其拍入了他胸口處的位置。
“噗……”一聲輕輕的悶響。
下一秒,楊鴻銘隻覺得胸中空出的那一大塊又被填滿,他嘗試動了動,但是自己依舊無法說話,更無法動彈。
“既然你命不該絕,那我就救你一命,替你刮骨療毒!”陸盛說話間,頓時黑霧大作,那隻白骨森森的手瞬間便又被周身的黑霧吞沒。
“咣當!”
正當陸盛拿起匕首想要爲楊鴻銘治療之時,一陣鐵索劇烈碰撞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下一秒,兩扇窗戶頓時變得粉碎。
一隻青色的鐵鏈從窗外探了進來,目标直指楊鴻銘!
楊鴻銘大驚,想要提醒陸盛,奈何卻根本無法發出一絲聲音。更爲要命的是,這陸盛背對鐵鏈,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近在咫尺的威脅。
“原來你躲在這裏!”這時,一聲鬼語炸響在楊鴻銘的耳畔。
這聲音,分明就是之前那個惡鬼之聲!
“難道我今天真的難逃一死?我死不足惜,可是青鸾……”楊鴻銘不甘心,如果就這樣死去,哪怕是在九泉之下,又怎麽面對青鸾!
正當楊鴻銘思緒飄忽之時,那鐵索已經繞過陸盛的身子,直沖楊鴻銘的身軀。..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寒光劃過,陸盛手中的匕首向着半空中一揚,刃尖頓時同鐵鏈碰撞在了一起!
一道黑煙騰起,鐵索竟然被小小的匕首斬爲兩截,頓時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你們兩個!”陸盛這時擡頭一望,對着半空中的女鬼喊道。
兩鬼得到指令,半截探出天花闆的身軀開始緩緩向上移動,不一會兒便縮回了天花闆裏面,與此同時,長發同紅舌猛然一卷,楊鴻銘還沒反應過來,便也被拉入了天花闆之中。
四周頓時死寂一片。
看着軟塌塌躺在身邊的鐵索,陸盛伸出白骨之手将其抓住,接着身影又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頃刻之間,狂風四起,三層木樓的大門跟前,一團黑影出現,頭頂的燈籠這時在風中亂舞,火苗更是若隐若現,看上去随時都有可能熄滅。
果不其然,門前三米的地方,那惡鬼正漂浮在半空中,身邊依舊是香燭圍繞。
見到黑影出現,惡鬼對其一抱拳:“哦,原來是鬼醫聖手大人啊,失禮了!”
黑影正是陸盛,見到惡鬼出現,非但沒有回禮,反倒是怒意滿滿道:“惡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
面對陸盛的質問,被稱爲“惡來”的惡鬼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笑呵呵地将身子向着陸盛飄得近了一些。
鬼語響起:“陸盛大人,别發火嘛,我此次前來是想和你做個生意,俗話說和氣生财,和氣生财嘛!”
陸盛的身體瞬間漂移三米有餘站定,一揮衣袖:“你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沒有什麽生意需要和你進行,請回吧!”
惡來似乎早就料到陸盛會如此一說,他并未生氣,而是一轉身,頓時,那些圍繞在他身前的香燭四散開去。
他輕飄飄地再一次飄到了陸盛面前笑道:“陸大人,我知道你煉制鬼皮需要大量的亡魂,這樣吧,我用二十個鬼奴換取藏在你府上的那小子,你看如何?”
陸盛身軀微微動了動,看來惡來的這個提議讓他很是心動。
惡來見狀,微微一笑,雙手猛然向身後一擺。
頓時陰風大作,擺放在木樓跟前的一對石獅竟然被這陣陰風吹動了三尺有餘,陰風中似乎有數到黑影正在亂晃,影影倬倬,各種凄厲的叫聲交織在了一起。
不一會兒,陰風漸息,惡來的身後彌漫起了一層薄霧,薄霧中,幾十張慘白的鬼臉正在其中若隐若現。
惡來轉身看了衆鬼一眼,旋即轉身向着陸盛道:“怎麽樣,陸大人,考慮一下,這裏有九十九隻鬼奴,隻上的,盡管拿去便是!”
陸盛被包裹在黑霧中的頭緩緩轉向那些亡魂,片刻後,身影便出現在了其中一隻女鬼面前。
隻見他猛然一揮手,那隻女鬼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托舉在了半空中。
陸盛伸出自己的那隻骨手,沿着女鬼的皮膚緩緩滑動……
“真是好皮膚啊……”
女鬼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下場,在半空中驚懼地尖叫起來:“大人,求求你,饒了我吧!”
惡來見狀,頓時大怒,一道鐵索從袖口射出,直直奔向那女鬼:“臭娘們,找死!”
女鬼躲閃不及,頓時被鐵索穿透胸膛,惡來控制鐵索将女鬼送到了陸盛面前:“怎麽樣,陸大人,考慮好了沒?都要那些?”
陸盛沒有說話,片刻後,一揮手,那女鬼便被他從鐵索上摘了下來。
女鬼的腹部出現一個巨大的傷口,青色的血液四下噴湧。
她絕望地看着陸盛,想要說些什麽,但是隻是嘴唇翕動着,身影卻漸漸暗淡了下去。
陸盛靜立了三秒,突然,猛然擡起手,骨爪上頓時揚起一道紫色光圈,接着他将骨爪對着女鬼腹部一拍。
奇迹出現了,當陸盛手離開女鬼身體之後,那女鬼腹部的傷口竟然完全愈合,就連一絲疤痕也沒有留下。
女鬼也是呆了三秒,當她發現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之後,頓時跪倒在地:“謝謝大人不殺之恩!謝謝大人!”
惡來卻被陸盛的這個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陸大人,你這是……”
陸盛身影一閃,重新回到大門跟前,“我陸盛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也明白一句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小子有人拜托我替他療傷,在他傷好之前,我不能把他交給你!”
惡來不死心:“陸大人可是嫌棄二十個鬼奴太少?那好,我願意出三十個鬼奴換那小子!”
陸盛将身子轉向了大門:“我意已決,不用再說!”
“四十隻鬼奴!”惡來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休得再多言,惡來,你走吧!”陸盛擺了擺手,徑直踏入了大門。
眼見陸盛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惡來頓時收起了那副僞裝起來的笑意,兇相畢露,下一秒,一柄鬼頭權杖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鬼頭權杖一出,死氣瞬間籠罩整片天空,他身後的那些亡魂頃刻間便消失得一幹二淨!
陸盛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威壓,停下腳步:“怎麽?軟的不行你想硬搶人不成!”
惡來将權杖猛然指向陸盛:“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小子交出來,别怪我跟你翻臉!”
“哼。”陸盛輕哼一聲,旋即身影一閃,頓時閃到了惡來身後,此時他的手中卻多出了一把竹節做成的魚竿。
陸盛輕輕道:“惡來,你可想清楚了,同我交手之人的下場是什麽!”
說話間,陸盛猛然擡頭,飄在木樓上方的一盞燈籠閃了閃,幽光熄滅,接着,便輕飄飄地落在了惡來面前。
陸盛道:“這是上一個來我府邸鬧事的亡魂,他的三魂七魄已經被我拿來點了天燈!”
不知道是不是被陸盛的氣勢所壓制,惡來瞄了一眼地上的燈籠,緩緩将權杖收起,這才對着陸盛一抱拳:“陸大人,請恕在下無理了,但是我就問你一句話,那小子,你究竟要庇護他到幾時?”
陸盛此時也是将魚竿收了起來:“我說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他身上鬼毒未清之前,我絕不可能把他交給你!”
惡來似乎是恍然大悟:“那就是說,等他傷好之後,你便不再過問此人的生死,對嗎?”
“沒錯!”陸盛的身影瞬間移動到了屋内,背對着惡來一揮手:“你要是沒有什麽事,請回吧!”
“好!陸大人爽快,那我就等他傷好之後再來要人,想必那時陸大人應該沒有再阻攔的道理!惡來告辭!”
說完,惡來猛然一跺腳,身體旋即飛向半空中。
“不送!”陸盛輕輕一揮手,兩扇大門旋即關閉……
……
雖然被吊在了天花闆裏面,但是陸盛同惡來的對話楊鴻銘卻聽了一個清清楚楚,原本以爲這陸盛不是什麽好人,沒想到,竟然也是一個信守諾言的家夥,心中頓時對他平生幾分好感。
不一會兒,楊鴻銘隻覺自己身體一沉,片刻後,眼前便明亮了起來,再一環顧四周,竟然又被那兩隻女鬼吊到了半空中。
陸盛同之前一樣,毫無動靜地飄在了楊鴻銘面前。
他再次舉起手中那把匕首:“我現在就爲你驅毒,忍着點,或許會有些痛!”
不過這話說了當沒說,因爲楊鴻銘現在除了意識和聽力還存在,其他方面就像是一具屍體。
不過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放在屠宰場裏面待宰的豬羊,頓時心中一陣苦澀。
陸盛顯然不知道楊鴻銘心中在想些什麽,他隻是将匕首憑空一揮舞,頓時楊鴻銘的上衣便被切成了兩半。
黑水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處湧出,陸盛也不含糊,對着楊鴻銘胸前最深的那道傷口便是一匕首刺了進去。
“刺啦……”匕首切開皮膚的聲音。
由于傷口被切開,頓時大量黑血湧出,将楊鴻銘倒吊着的臉也染成了一片漆黑。
剛剛在桶裏還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不過現在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麽也看不到。
陸盛依舊在一絲不苟地忙碌着,将楊鴻銘的所有傷口一一切開,然後從中将肋骨一匹一匹取出。
看來鬼毒已經擴散,所有的骨頭都已經發黑。
楊鴻銘雖然感覺不到痛,但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自己有些眩暈,他幹脆閉上眼睛不再看這一切。
隻是在黑暗中,他聽到了匕首在骨頭上刮來刮去的滋滋聲,皮肉被翻開的噗嗤聲,還有血液滴入水中的滴答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鴻銘隻覺得有人在推自己的身體,他下意識地一抓,一股冰涼的感覺湧入手心。
他奮力地一睜眼,眼前卻出現了一隻可怖的鬼臉。
沒錯,這鬼臉同之前吊着自己的那隻女鬼一模一樣!
“我靠!”他下意識地爆了一句粗口,身體觸電般地彈起,不過下一秒,手中那團冰涼頓時施加在了他的身體上,将他又生生地按到下去。
“喝了這碗藥……把餘毒吐出來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