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起床啦,今天要上解剖課啦!”九點剛過,小胖子秦子豪的大嗓門就響徹整個宿舍。其實别看他嚎得起勁,實際上他的腦袋還沒有離開枕頭。
“大清早的嚎什麽喪!”從下面傳來了趙凱冰冷的聲音,此時的趙凱早已洗漱完畢,坐在書桌前面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咦,楊鴻銘什麽時候不見了?”待秦子豪起身之後,發現楊鴻銘的床上早已是人去樓空。不過他的疑問卻沒有得到趙凱的響應。
眼見趙凱沒有同自己交談下去的**,秦子豪迅速起身洗漱完畢後夾着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離開了宿舍。
由于人數較多,實驗被安排在了一樓的階梯教室之中,待到秦子豪走到教室之時,早已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上課鈴聲終于打響,霎時間,所有的學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由于本堂課較爲特殊,所以教室的座位都被重新布置成爲一個u型的構造,一張不鏽鋼制成的桌台則被放在了u字中間,桌台上面是一盞高瓦數的無影燈,周圍的一張小推車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手術用品和一些不鏽鋼的容器。四個攝像頭從四個方向對準了桌台,而u字開口處則放置着一扇巨大的屏幕,是爲了照顧坐在後面的學生通過直播的方式看清解剖的整個過程。
大約一分鍾之後,教室的大門被推開,一張被白布遮蓋住的推車率先被推了進來,從白布凸起的輪廓可以清晰地看出,下面是一具人屍。推車的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帶着潔白的口罩,讓人看不清她的容顔。
緊接着,一位穿着一身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邁着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他就是在成川大學醫學部享有醫學聖手之稱的李大志,也是整個學院的副院長。
原本喧鬧的教室在這一刻徹底的安靜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肅穆的神情,既緊張又期待地看着不鏽鋼桌台前的李大志。
“起立!”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一時間,所有的學生都站了起來,身體略微前弓,朝着李大志的方向,行去了注目禮。
“同學們,今天是一次難得的實體解剖課,希望大家能夠專心緻志,用你們的大腦和紙筆,記下每一個關鍵的環節,爲今後的醫學實踐打下堅定的基礎!”李大志稍微回了回禮,随即目光掃過階梯教室的每一個角落,在這肅穆的環境之下,更加顯得仙風道骨。
待将屍體平推到解剖鋼台上之後,李大志從女孩手中接過了三隻造型奇特的熏香,點着後插在了香爐之上,随即放倒了屍體的頭部後面。
“這不是封建迷信的做派,而是爲了體現對于逝者的尊重,以及我們對逝者自願捐獻屍體供醫學研究的崇高敬意,将來你們中有很多人會繼續從事醫生這個職業,我在這裏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們,白衣天使,需要尊重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病人,更需要尊重每一個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教室之中雅雀無聲,待到熏香燃燒殆盡之時,李大志揭開了蓋在屍體上的潔白布單,而屍體的頭部依舊被蓋得嚴嚴實實。
一具****的男性屍體就這樣呈現在了衆人眼前,由于剛經過冷凍的原因,屍體還有一些僵硬,随着時間的流逝,屍身下方出現了一些積水,随即沿着解剖台上特制的圓孔流了下去。
在講述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李大志操起一把泛着寒光的小巧手術刀便要從胸腔處下手——這是解剖的基本流程,用手術刀劃開胸腔直至腹腔,取出人體内部的各種器官。
就在李大志的手術刀正要接觸到屍體皮膚之時,諾大的階梯教室中憑空刮起了一陣冷風,明亮的白熾燈随着陣風東倒西歪起來,就連解剖台上的無影燈也在半空中打起了旋兒。
教室内的氣氛緊張了起來,學生們的臉上流露出來的更多的是驚恐,也有膽子較大的幾個人,饒有興緻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冷風漸漸平息了下來,蓋在屍體面部的白單已經被卷起了一角,露出了些許發絲。
熏香在這一刻徹底燃盡,與此同時,李大志猛然揭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張毫無血色的男人臉出現在了大屏幕上,三秒鍾的死寂之後,教室裏面卻如同炸鍋一般喧鬧了起來。
“周燦!”
“天啊,是周燦啊!”
“這不是大二的周燦嗎?他怎麽死了?屍體怎麽會在這裏!”
……
“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解剖台上躺着的正是失蹤多日的周燦,此時的他,早已成爲了一具沒有任何生命特征的軀殼,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桌台之上。他原本可以坐在這裏成爲一個安靜的觀衆,現在卻成了圍觀的對象,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面對着突然沸騰的教室,帶着口罩的女孩冷冷地注視着每一個學生的表情,目光如炬,似乎是要看穿人世間的一切險惡。
終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坐在角落中的趙凱身上,此時的趙凱面色蒼白,在如此涼爽的教室之中,豆大的汗珠顆顆落下,噏動的嘴唇分明說的是:“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不周燦,他一定不是周燦!”
時光仿佛在一瞬間定格,原本還人聲鼎沸的教室中卻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學生在這一刻都已經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隻有一個人還醒着,那就是失魂落魄的趙凱。
女孩揭開了自己的面紗,這是一張美到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臉——她正是李大志的助手,季曉琪。
季曉琪紅着臉附耳向解剖台上的周燦耳語一番之後,更爲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僵硬無比的周燦屍體,在這一刻睜開的雙眼,眼白部分卻是粉色的構成。随即機械地走下了解剖台,邁着古怪的步伐,走向了趙凱的方向……
李大志仿佛早就對整件事情了然于心,隻是抓起身邊的白布迅速在周燦的屍體上打了一結,遮住了他的要害部位。
“我……死……的……好……慘……”粗糙而又沙啞的聲音從周燦的嘴裏發出,如同年久失修的機械,摩擦着發出滲人的聲響。
“還……我……命……來……”周燦一步一步地逼近了趙凱的方向,随即伸出一隻沒有血色的手臂抓向了趙凱的方向。
“啊!”趙凱發瘋似地厮打着伸向自己的慘白手臂,咬牙切齒地咆哮着:“你早就該死了,周燦!我恨你,我恨你!”
周燦的手臂終于捏住了趙凱的咽喉,趙凱的眼中滿滿的不甘,拼命地掙紮着,終于瞅準了一個機會掰開了周燦的手臂,逃往了大門的方向。
可是此時的大門哪裏能容他打開,在嘗試多次無果之後,趙凱轉身逃往了窗邊,可是這裏的窗戶不同于普通的教室,每一扇都有一人多高,呈階梯狀上升。眼看窗戶并不是一個逃生的好地方,趙凱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沿着階梯教室的書桌開始同周燦周旋。
一時間,教室中隻有一人一屍正在玩着追逐遊戲。
雖然周燦現在隻是一具屍體,可是他的行爲卻極其迅速,而且沒有疲憊的感覺,僅僅三分鍾不到,趙凱就已氣喘籲籲。
終于,趙凱還是發現了教室之中的李大志和季曉琪,拼盡了全力朝着二人的方向跑來,周燦也在後面緊追不舍,終于在看準時機後,趙凱用一個假動作閃到李大志的身後,周燦由于自身的慣性,瞬間同李大志撞了個滿懷,二人雙雙倒地。
利用變故發生的一瞬間,趙凱将一張桌子拖到了窗前,極爲不容易地爬上了一層窗台之後,還沒來得及打開窗戶,周燦的腳步随即趕到,伸手抓住了他的一隻腳,将其活生生地拉了下來,重重摔倒在地。
“周燦,你都是個死人了!何必還追着我不放,你滾開,快點滾開啊!”摔在地上的趙凱大聲咆哮着,同時用雙腳胡亂向面前的屍體蹬了過去,不一會,周燦的身體上便出現了數十個腳印。
“你看明白了嗎?”李大志揉着屁股突然望向了身邊的季曉琪。
“**不離十,這個趙凱的确有着重大的嫌疑!”季曉琪歪着腦袋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那好,善後的事宜就交給我吧。”李大志原本痛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慈愛的表情。
“那他怎麽辦?”季曉琪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已經被踢得一絲不挂的周燦問道。
“這個嘛,我先把他弄醒,給他穿上衣服以後你帶他先行離開。”李大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有些尴尬地說道。
“那我去外面等你,教授。”季曉琪說罷走到了趙凱的面前,隻是揮了揮衣袖,一陣煙霧騰起,趙凱和周燦二人便同時倒在了地上,周燦更是以一個及其猥亵的姿勢趴在了趙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