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契胡人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于防守的民族，他們更崇尚的是進攻，再進攻，但是爲了攻打城池，他們也不得不抄起了一面面的盾牌，畢竟契胡人沒有那麽多的盾牌存貨，于是，他們隻能自己手工DIY，弄出來的那些盾牌模樣千奇百怪，甚至于有些家夥幹脆就舉着一塊木闆就往前沖。
結果直接被一隻飛來的羽箭把露在木闆闆面上的手指連同木闆一起釘穿，吃痛的契胡蠻子剛剛慘嚎出聲，卻因爲防禦不及時，直接被緊随而來的一箭給射穿了咽喉，倒在了地上抽搐着死去。
數輪箭雨之後，所有的唐軍将士不再使用羽箭，而是開始了老三樣，搬磚扔，拿石灰包扔，拿糞水澆，很快，城牆之下的契胡人們再一次品嘗到了華夏民族多食譜多花樣的排洩物與那生石灰粉以及磚屑混合之後的異種特色黑暗料理。
看着城牆之上時不時地抛灑下來的那一瓢瓢色澤晦暗不明的液體，莫離可汗就感覺自己的腸胃在痙攣，握着馬鞭的手越發地用力起來。
卑鄙的唐軍将士，如果雲州城被攻城，朕一定會把你們這些被俘的唐軍将士都活埋進糞坑裏邊，不然，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就在莫離可汗歪歪不已的當口，沖車，終于緩緩地進逼到了十五丈之内，然後漸漸地止住了前進的去勢，暫時停頓了下來，然後，開始有大批的契胡射手登上了沖車内部，然後開始向着雲州城城頭抛撒箭羽。
就在這個時候，幾名眼尖的契胡射手就看到了兩枚圓溜溜，灰不溜秋，大約比馬路稍大一些的圓形物體，冒着淡淡的青煙，翻滾着，朝着這沖車直落而來，這是什麽鬼？這幾名眼尖的契胡射手腦袋裏邊最先閃過的是一個個巨大的問号。
很快，也就是眨眼之間，那玩意已經飛行了足夠的距離，堪堪砸落在了他們的腳邊，甚至一名契胡射手甚至還想要拿腳去踢一踢這個古怪的玩意兒。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個東西陡然分裂開始，然後一團橙紅色的焰團，從中間位置綻開，隻一瞬間，便讓這些滿心好奇的契胡射手四分五裂，眼前的一切甚至連思維都歸于了黑暗。
莫離可汗被那聲猶如驚雷一般的聲響吓得差點掉到馬下，若不是身邊的金帳禁衛及時地勒住了馬頭，指不定這位草原上偉大而又高貴的可汗現在已經頭朝下的栽倒在馬下。
即便被金帳禁衛勒住了身下的座騎，莫離可汗仍舊顯得有些驚魂未定地看向那雷霆之聲顯現處，此刻，能夠肉眼看到那輛沖車正在晃動，而在沖車内部，已然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焰，而不少的契胡射手，甚至來不及下樓梯，幹脆就直接從旁邊躍下，泥瑪，太吓人了。
而那數萬契胡蠻子也都好不到哪兒，都把注意力轉投到了那輛發生爆炸的沖車之上，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幾枚冒着青煙的震天雷悄無聲息地飛向另外幾輛沖車……
爆炸之聲此起彼伏，其中一輛沖車連續地挨了六枚震天雷的轟擊，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就崩潰散了架。
莫離可汗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鐵青，現在他已經能夠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唐軍士卒的确有一種如野力布所言的威力巨大的武器。
看着那些工匠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修造出來的沖車，轉眼之間便被炸毀在陣地前，這讓莫離可汗氣得險些心肌梗塞。這仗還怎麽打？此刻的莫離可汗真有一種想要扭頭就走的沖動。
而在城牆之上，段守儉滿臉驚愕之色地看着那輛沖車正在緩緩地歪倒，崩塌，已然沒有辦法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太他娘的震撼了，就那種小小的玩意，居然有如此之巨大的威力，這讓段守儉不禁渾身一陣無力。
難道說，個人的武勇，将會随着這種武器的出現，而會成爲曆史了嗎？段守儉無可奈何地扶着女牆，内心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莫說是他，城牆之上的唐軍将士也同樣被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不已，看着那些都有城牆高的沖車，三下五除二的被扔了幾枚馬蹄大小的玩意之後，直接就被炸得散了架子，泥瑪，就算是哥們提着大馬刀去砍上一天都不見得能砍出這樣的效果。
當然，在震撼之後，更多的則是興奮，無數士氣大震的唐軍将士們連聲喝呼大唐萬勝之聲響徹整座雲州州城，而城内的百姓們，聽到了這邊的吶喊之聲後，那一張張憂心忡忡的臉龐上，也都不禁浮現出了這些日子以來少有的笑容。
攻擊仍舊在繼續，莫離可汗并沒有下令收兵回營，哪怕是那些沖車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害，莫離可汗也隻是命人将沖車拖出戰場，而三萬契胡人仍舊在中下級軍官們的嚎叫與鼓舞聲中，發瘋一般的沖擊着雲州州城的城牆。
一塊塊的磚頭紛如雨下，而一個個的石灰包讓那些沖抵至城牆附近的契胡蠻子們幾乎不敢睜開眼睛，隻能緊緊地眯着眼睛，靠一條細窄的眼縫來觀察周圍的一切。
而每當那一勺勺的糞汁澆下，那令人作嘔的惡臭，更是讓人幾乎絕望。但是，卻也沒有哪個契胡蠻子敢往後退。所有的萬夫長都帶着執法隊站在最後面，但凡有敢往後退超過十步者，自會有執法隊沖上前來，兜頭一刀斬下。
相比起執法隊的兇殘，哪怕是那些糞汁再令人作嘔，哪怕是那些生石灰令自己目不能視，幾乎不能呼吸，也比把拿送掉的好。
看到那些契胡蠻子死戰不退，段少君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又着許正趕往火藥庫的所在，再去取四箱震天雷來。既然那些契胡蠻子想要來硬的，段大公子倒是絲毫也不介意好好的跟這些契胡蠻子玩一把狠的。
“他娘的，給老子頂上，快點，快點把磚頭搬過來，這玩意砸人是最實在的，那些，你們的石灰包還夠不夠，不夠趕緊吱聲……”那些校尉，佰長們的呼喝之聲此起彼伏不停。
不過令李玄倍感好奇的是，爲神馬沒有人去提醒一下糞汁的存貯量？那些唐軍将士已經不知道舀出了多少的糞汁，可似乎還有無窮無盡的糞汁可以舀出來澆到那些契胡蠻子的腦門上。
“兄台，那什麽，金汁爲會一直都有，該不會整個雲州城的城牆中段都讓你給挖空了拿來儲存那玩意吧？”最終忍耐不住的李玄扯了扯段少君小聲地問道，嗯，看樣子他也覺得提出這樣的問題會很羞恥，所以聲音放得很低，似乎生怕被周圍的人聽到一般。
“你覺得爲兄我有那麽多閑功夫嗎？”段少君聽到了李玄此言，差點就跪了，泥瑪，整個城牆内部要都變成糞坑的話，萬一哪天城牆發生滲漏，靠，那豈不是整個雲州城都會沉浸在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中了嗎？
“行了，我就這麽跟你說吧，本公子當初下令開挖出存儲金汁的位置之後，就着人往裏邊放置了水缸，用來裝載金汁，另外呢，還在每一個水缸與水缸之間，用上下兩根陶管相聯，嗯，也就是内徑大約是手臂粗細的陶管連接。如此一來，咱們的這邊所使用的金汁……”
随着段少君的解釋，李玄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用陶管将所有裝載糞汁的水缸都連接起來，如此一來，在北城所消耗的糞汁，哪怕是在南門的城牆之上，也可以補充過來，畢竟這玩意之間是互通的。任何一處沒有發生戰事的地方補給糞汗，其他的地方都能夠受益。
一想到整個城牆上都布滿了一條條陶管通道輸送着那着種令發指的玩意，李玄就不由得感覺到了一陣心塞，泥瑪，太惡心了點。
戰争仍舊在繼續着，而就在這個時候，發瘋一樣的契胡人終于在兩處城牆箭塔之間，登上了城樓，很快，七八名契胡蠻子就興奮地狂吼着躍上了城頭，舞動着手中的重武器将那段城牆之上鎮守的唐軍給迫開，力圖爲後來跟上的契胡蠻子們掃清障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