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看到趙、張二人那咧得快趕上河馬的大嘴,西門忠熊清了清嗓子,無奈地道:“不過這些消息,都是出自趙林甫之口,真僞還沒有來得及辨别。”
“怕是那曹胡兒與柯爾契大軍圍困遊仙宮的這個消息定然假不了,但是,依趙某之見,怎麽都覺得更像是趙林甫那厮的手筆。”趙尚書撫了撫長須,滿臉的憤忿之色。
“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曹胡兒早就對趙林甫不滿,并且有欲取其而代之之心。”張九齡不愧是吏部天官,專門管官員的,腦水自然要好用不少,已然猜測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等兩人重新坐定,飲了盞熱茶定了定神之後,張九齡總算是琢磨明白了段老将軍的心思。不禁苦笑着連連搖頭,想不到段貴雄那老貨如此的老奸巨滑,這一借花獻佛,幹得實在是漂亮。
“九齡賢弟你那是什麽表情,現在段老将軍已經确定要站在咱們這一邊,你難道還不開心嗎,怎麽一副像是上當受騙似的。”趙尚書看到張九齡苦澀的笑容,不禁好奇地問道。
“你以爲那老家夥能有什麽好心嗎?”張九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段老将軍這是把咱們給扔進火坑了,咱們就算是再不情不願,卻不僅僅要感激他,而且還得順着他的意思去做。”
趙尚書一臉懵逼地看着張九齡,根本就不明白這貨爲什麽會說這樣的話。西門忠熊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段老将軍的這個安排所造成的影響一一向趙尚書分析了一番,這家夥這才恍然磊悟。
“老家夥夠厲害的,把自己給摘得幹幹淨淨的,倒讓咱們仨成了替罪羊。”趙尚書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張九齡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無奈,但卻斬釘截鐵地道:“段老将軍既然把這個權力交到了咱們的手上,那咱們也隻能硬着頭皮上,隻要能夠借着由頭,咱們一定要********。務必不能讓趙林甫再有翻雲覆雨的機會才是。”
聽到了張九齡之言,趙尚書與西門忠熊都沉默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就這麽決定了,段老将軍已經與我約定了,隻要偵知曹胡兒确在遊仙宮外,他就會調派右武衛大将軍尉遲守信過來,有了右武衛的兩萬五千精銳,想要拿下趙林甫,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忠熊老弟你可雖想得太輕松寫意了,他趙林甫謀劃了如此之久,豈能不會對段老将軍,又或者是對京師諸位有所防備,說不定,尉遲大将軍的軍令剛剛派出去,他趙林甫就能知道。”
三人内心的興奮勁漸漸地散去了之後,開始爲怎麽才能夠抓住趙林甫而犯起了愁來。雖然段老将軍隻給出了一張搜捕曹胡兒黨羽的手令,不過并沒有标明或者說誰是曹胡兒的黨羽。
也就是說,篩選和甄别誰是曹胡兒的黨羽,需要告張九齡等人自己去做,當然,趙林甫這位宰相會不會成爲名單上的人,這就需要張九齡等人自己拿主意,如此一來,到時候就算是萬一陛下突然蘇醒了,又想到了自己的好基友,然後震怒的發現自己的好基友已經死翹翹或者是被嚴刑拷打啥的。
到了那時候,張九齡等三人,必然會成爲陛下發洩怒火的對象,而他段某人卻不會有半點的屁事,因爲他隻是交出了一份手令,而且這份手令裏邊可沒有明确地界定趙林甫就是曹胡兒黨羽之一。
也就是說,張九齡等人指認趙林甫是曹胡兒的黨羽也好,認爲趙林甫是天真純潔蠢萌的大好人也罷,一切都由這哥仨自己負責界定,反正不關段貴雄屁事。
不過不管怎麽樣,段老将軍能夠交出手令給這哥仨,讓他們能夠去幹一些自己想幹并且願意幹的事情,已經是大大地出乎三人的預料了。
“恩相,怎麽樣,段貴雄他答允了您的要求了沒?”看到趙林甫回到了書房,一直就沒有離開趙府的文守正第一時間趕到了書房,方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趙林甫緩緩地搖了搖頭。“那老匹夫對老夫的話根本就是半信半疑,或者說,段老匹夫甚至以爲是老夫想要誘其入甕……”
“都已經到了這樣的時候,段貴雄居然還有心思勾心鬥角,着實可惱可恨!”文守正聽得此言,不由得忿憤地以掌擊案喝道。
這話實在是很得趙林甫之心,反正這貨的臉皮已經厚到沒有任何知覺,一臉深以爲然地表情點了點頭。“不過還好,那老匹夫倒是當面允諾,将會遣兵馬前往遊仙宮探查情況是否屬實,以辨真僞。”
聽到了這話,文定正稍稍松了口氣,眼給子轉了幾圈之後,臉上的愁雲非淡沒有散去,反而更加地顯得憂心忡忡。看到了文守正如此表情,趙林甫心中的此許輕松漸漸地散去。“守正賢弟,怎麽了?”
“恩相,段老将軍不願意把兵權交出來,雖然符合常理,可問題是,現如今曹胡兒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了,如此一來,咱們的力量是不是太顯單薄了些?”文守正思慮半晌,緩緩地将自己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
趙林甫眉頭不禁一跳,撫着灰須久久不言,的确,原本他趙某人最大的力量依仗現如今已然變成了一柄調頭想要剁向自己的尖刀,哪怕是現如今,說動了段貴雄出兵,但問題是,這些兵馬沒有一隻忠成于趙某人。
這讓趙林某覺得自己就他娘的像一位皮包公司的負責人似的,隻能買空賣空,朝堂的那些力量,在平時看起來,似乎極爲有用,也很有效果,但問題是現在呢?
一旦京師地區開始動蕩,唯有掌握軍權的一方,才有實力也有資格說話。
“守正老弟你的意思是……”趙林甫把目光落在了文守正那張菊花老臉上,很想知道這位死黨心腹能不能有什麽手段來化解眼前的危局。
“敢問恩相,北衙禁軍您能不能調得動?”文守正這貨不愧是深受趙林甫信重的死黨心腹,現在,既是爲了趙林甫,也同樣是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未來的榮華富貴,也是拚了。
“有娘娘的懿旨,老夫當然能指使得動。”趙林甫想了想,沉聲言道。“不過,北衙禁軍太少,與近三十萬京師諸衛相比起來,實在是……”
“無妨,隻要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隻要有北衙禁軍可以指如臂使,那麽恩相您就有很大的可能扳回一城,甚至,奪下京師諸衛之中數衛的兵馬也說不一定。”文守正咬着牙惡狠狠地道。“隻要恩相你願意如此……”
趙林甫兩眼一亮,看着跟前面目猙獰的文守正,長長地吐了一口胸中濁氣,臉上浮現出了這幾日難得一見的輕松寫意,撫掌大笑起來。“妙哉,守正賢弟不愧是老夫的左膀右臂,此策若成,賢弟當居首功。”
“恩相切莫如此說,下官不過是抛磚引玉罷了,以恩相之智,早晚都能夠想到這一點的。”文守正哪裏敢在這位嫉賢妒能的本事不亞于天子的趙林甫跟前洋洋得意。
“老夫知道該怎麽做了,守正賢弟,你替老夫去召集他們過來,老夫有要事交待……”趙林甫此刻,再一次地變得鬥志昂揚,現在的關鍵就在于,段老将軍什麽時候率軍趕往遊仙宮驅敵護駕,那個時候,就是趙林甫滌蕩京師其他勢力,将剩餘兵馬牢牢抓在手中的時候。
到了那時,自己等于是又多了一拚之力,而不會像現在這般,跟個買空賣空的皮包公司經理似的,生怕不小心就被大公安公以詐騙罪的名義給逮了。
京師原本的暗流湧動,而到了現如今,那些暗流,已然開始翻湧起來,攪動了京師,莫說是朝庭官員,就那那些消息稍微靈通一些的士紳商賈,也查覺到了幾分的不妙。
甚至于有人已經開始悄然地舉家老小,帶着細軟避出了京城,到城外的住宅去,就好像十多年前的那場動蕩一般,越是膽小謹慎的人,才能活得越發地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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