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咱們可以平等的對話交流了,那個誰,司馬是吧,你剛才說啥來着?”許正在座騎背上扭了扭屁股,然後擺出了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态,沖那一臉愕然的雲州司馬勾了勾手指頭說道。
“……你,你這厮是什麽意思?”雲州司馬不由得大怒,泥瑪,明明在台階之上,居然還騎馬,這分明就是赤果果地在挑釁自己,過份,太過份了。
“沒什麽意思,主要是你許爺我更喜歡用鼻子看着别人說話而已。”許正嘴角一歪,繼續仰着臉,努力讓自己的鼻子對準雲州司馬的方向說道。
這話一出口,一票親兵全都笑得東歪西倒,而雲州司馬所帶來的差役全都整齊劃一在内心裏邊卧了一大個槽,靠,這貨也太無恥了吧?而且還居然這麽過份地對州司馬說出這等冒犯之言。
正所說主辱臣死,一票差役爲了拍好州司馬的馬屁自然喝呼出聲,手中的鐵尺、鐵鏈,腰刀紛紛亮了出來,擺出了一副要爲雲州司馬出氣的花架勢。
“怎麽的?你們這些家夥,難道想要動手不成?弟兄們,橫刀出鞘,莫要讓這些王八蛋小看了咱們這些雲州别駕的親兵。”許正眼皮一翻,沖身邊歪了歪嘴角。
一聲令下之後,十數柄雪亮的橫刀出鞘,而親兵之中,兩名負弓的親兵則後退到了大門外,取弓在手箭搭弦上,直接就瞄向了雲州司馬。
這位雲州司馬哪裏見過這等蠻不講理的架勢,吓得直接就滾鞍下馬,躲到了座騎後邊。“混蛋,你們這些混蛋想要幹嘛,想要謀弑本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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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就連比耗子膽大不了多少的家夥,居然還是掌管雲州軍政的司馬?”看到這貨那副狼狽的模樣,許正不由得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休要猖狂,本官警告你,速速将你們關押的雲州良民百姓放了,不然,體怪本官對你們不客氣。”從座騎背後龜縮回到了差役包圍當中的雲州司馬總算是恢複了些許的勇氣,不過底氣實在是不足,說起威脅之言,也是那麽的有氣無力。
“行啊,你有本事不客氣給許爺我瞧瞧。”許正連眼皮都懶得翻了。“弟兄們,守好大門,若是有人,膽敢闖至距離大門階下十步之内,格殺務論,當然,若是你這位司馬敢走過來的話,當然不會幹掉你,但是,許爺我會好好的給你挑上一件熱鬧的房間,如何?”
“你,你們這些家夥,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你們這些差役,莫非都是吃幹飯的不成,還不快給我上!”司馬給氣的嘴都要歪了,看到身邊的差役除了把自己包圍在其中之後,拿着武器,非但沒有誰敢朝前一步,甚至對面稍有什麽動靜,一個二個便會向後退得飛快,簡直比驚弓之鳥還要容易受驚。
“錢司馬,你讓咱們弟兄抓個賊還行,可對方都是别駕的親兵,咱們弟兄若是傷到了對方,那可就吃罪不起。”爲首的差役頭子哭喪着臉,朝着錢司馬連連作揖道。
“你,你這個混蛋,居然連本官的話都不聽嗎?”錢司馬氣極敗壞地一耳括子甩了過去,直接把差役頭子給抽了個踉跄。
差役頭子直接捂着臉就跪倒在地。“司馬,你就算是剁了小的,小的也不敢。”
“是啊錢司馬,弟兄們當差役,也就是混口飯吃,您總不能讓大家夥把性命都給送了吧?大家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旁邊的差役開始群情洶洶起來。
泥瑪虧得你還是個雲州司馬,自己有本事自己去跟對面單挑啊,沒那膽量,卻隻知道尋咱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差役的茬有個毛線用。
錢司馬勃然大怒,擡頭一掃。“你們,本官的話你們也敢反駁?!”可問題是,往日根本不敢正眼打量自己的這些差役此刻則一個二個表情僵硬,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錢司馬身上。
看得錢大司馬渾身發毛。“你們想做什麽,本官奉刺史之命,着你們去拿下對面那些賊子,怎麽的,非但不聽本官的命令,還想造反是吧?”
“錢大老爺,您是官身,可咱們都不是,再說了,我等皆是刺史衙門的差役,聽從的是刺史大老爺的命令。要不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先斥退了雲州别駕的親兵,小的們自然會照刺史大老爺的命令行事……”藏在人群裏邊的一名差役陰陽怪氣地道。
“你們,你們這群家夥,居然在這個時候跟本官作對!”雲州司馬直接就氣得三屍神暴跳,卧槽,這些家夥還真他娘的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主。
平日裏在州城裏邊作威作福,好像有多能耐,現在看到一票軍漢殺氣騰騰的蹲在這,居然就直接焉得跟一票剛剛打了防疫針的瘟雞似的。
“錢司馬,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大夥可沒有敢跟您作對的心思,可是對面那幫軍漢殺氣騰騰的,您也知道,這是邊鎮,那些軍漢殺起人來可是不問清紅皂白的,小的們又豈是對手?”
那名挨了一大巴掌的差役頭子無奈地又湊上了前來,忍氣吞聲地陪着笑臉道。總算是有了個台階可下的錢司馬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差役頭子,然後目光怨毒地掃過這票出工不出力的差役。
這才轉過了身來,面對着那些身上殺意生騰,打量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待宰羔羊從哪裏下刀比較适合的軍漢,錢司馬也不由得心底一陣發寒。“行,你們這些丘八等着,本官今日若是不讓你們吃吃苦頭,本官就不姓錢!”
“阿明!”聽到了錢司馬之後,許正兩眼一眯,猙獰地笑容猶如地獄裏邊剛剛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聽到錢司馬的話沒!”
“聽到了……”阿明,就是站在大門靠裏位置的一名持弓搭箭的親兵,三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搭弦的長箭已然振弦而出,仙嗡之聲中,正準備牽着座騎離開的錢司馬就感覺到了座騎腳步一頓,旋及狂燥地嘶鳴起來,揚起前蹄在空中連蹬數下,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抽搐。
錢司馬這才注意到,馬頸的位置上,插有一根幾乎貫穿了整個馬頸的羽箭。錢司馬的臉瞬間白得就像是塞北寒冬的雪,又像是那剛剛刷了石灰的牆。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撅起屁股就直接朝着遠處爬去,一面爬一面大叫救命。
一票差役呆呆地看着這位官老爺的醜态,愕然半晌之後,很有默契地讓開了一條道,以免攔着這位司馬老爺爬行方位。
許正等人看到了這位錢司馬的表現之後,差點笑得摔下馬來,泥瑪,一開始還以爲這貨有多硬,結果呢,就是一個樣子貨,就跟豬尿泡似的一戳就癟了。
錢司馬連滾帶爬地逃了過去,而許正等人笑得興災樂禍不已,而那些差役們在錢司馬逃竄之後,自然更不願意留在這裏去面對這票兵痞大佬爺,全都一轟而散。
看到了這樣的情形,許正一臉得意之色地翻身跳下了馬來。“一幫子慫貨,行了,弟兄們繼續看好,若再有人過來,繼續這樣對付,我還真不行了,就這些沒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差役,難道還能硬得過咱們這些純爺們不成?”
這話頓時惹得一票弟兄們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顯得嚣張而又跋扈。他們終究是上過了戰場,見過了大陣仗的人,自然,面對這樣的小場面,面對那些隻懂得欺負小老百姓的差役們時,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緊張的情緒。
而許正牽着馬回到了縣衙大牢大門内之後,表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雖然方才表現得極爲嚣張跋扈,但是許正很清楚,自己的行爲,也等于是替自家公子把雲州的官員往死裏邊得罪了。
錢司馬就算是再怎麽中看不中用,但他好歹也是堂堂的朝庭官員,更是那位陳刺史的鐵杆,想了一會之後,許正甩了甩腦袋,管他娘的,大不了自己到時候再向公子請罪就是了,總不能放跑了這些混帳商賈才是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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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的錢大司馬,您這是怎麽了?快,快點來人,趕緊扶住錢司馬,你,還不快點去叫個醫者過來,沒看到錢司馬身上都有血嗎?!”刺史衙門外的差役看到錢大司馬踉跄而至,身上都還沾染着血迹,不禁大吃一驚,趕緊竄下了台階扶住了這位倒黴的錢司馬。
“本官死不了,這是馬血。”錢司馬又氣又怕地喝道。“陳刺史安在?本官有緊急要事,求見刺史,還不快去給本官禀報,若是耽擱了,你們吃罪不起。”
正在處置着手中事務的陳刺史聽聞那錢司馬一身是血地竄了過來,陳刺史不禁一愣。腫麽回事?自己不是讓錢司馬去把自己侄兒給帶回來嗎?
他可是帶了幾十名差役過去的,怎麽還一身是血狼狽不堪的竄回來了?
“來人,快快有請錢司馬過來一述。”陳刺史面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現在用腳趾頭想一想都能明白,肯定是讓錢司馬去領人之事并不順利。
但問題是,堂堂司馬,居然會鬧得如此狼狽,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不大會的功夫,錢司馬就竄了進來,看到了陳刺史安坐堂上,錢司馬就帶着哭腔地朝着陳刺史喊道:“還請刺史爲下官主持公道。”
“到底怎麽一回事,你且詳細道來,本官自會爲你作主,其他人,還不退下。”陳刺史看到一身血污與灰垢的錢司馬,眉頭跳個不停,直接驅散了閑雜人等,來到了錢司馬跟前低聲喝道。“到底怎麽回事,我那侄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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