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心裏邊已經有了人選,不過,還需要等上幾日,在這之前,小弟我還得經常去拜訪雲州諸多官吏,至少,小弟我得證明我自己的存在對于雲州官場的意義。”段少君嘴角輕揚,笑得份外的玩味。
“那好,既然賢弟你是奉了殿下之令,那爲兄我焉有不奉陪之理,更何況有愚兄我在,總不會有人懷疑你這個雲州别駕是假冒的吧……來來來盡飲此杯。”在雲州呆了這麽些年,已經閑得蛋疼,不,已經閑得蛋碎的徐長史自告奮勇地道,絲毫不給段少君拒絕自己的機會。
“那小弟我可就多謝兄台援手之恩了。”段少君哈哈一笑,對于徐長史的熱情相助,他自己是欣然笑納。
雲州刺史府内,陳刺史撫着斑白的長須,緊皺着眉頭,沉吟不已,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位段長史,不就是當初那被前作左羽林衛大将軍徐壽想要弄死,結果跑到草原,叛國投敵的段少君嗎?
怎麽昭陽公主殿下才回來沒多久,這家夥居然也回來了,而且居然還被公主殿下委任爲了雲州别駕。這裏邊到底有幾個意思?或者說公主殿下對自己有所不滿?還是說,這個段某人……
一個叛國投敵之人,不僅僅官複原職,居然還被公主殿下委以重任,這裏邊沒有貓膩才怪。
隻可惜,哪怕是陳刺史在李幼雯率領左羽林衛駐軍雲州之前就已經是雲州刺史,可是,他仍舊不太了解這位公主殿下。
不過在過去,公主殿下從來不幹涉雲州政務,這讓最開始的時候提心吊膽的陳刺史早已經放下了戒心。可是現在卻突然冒出了這麽一位雲州别駕,就不由得陳刺史不胡思亂想了。
哪怕再有半年,自己就會離開雲州回京述職,可好歹也還有半年的時間,自己也還是堂堂的雲州刺史,手中的權力,怎麽可能就這麽拱手讓人呢?
但問題在于,在眼下這個情形,自己該怎麽辦?陳刺史想了半個多時辰,仍舊沒能想出什麽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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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替老夫召趙長史和錢司馬過來議事,事關緊要,讓他們立刻過來。”最終,陳刺史還是決定不管如何,自己怎麽也該做一些必要的防備才好。
兵來将擋,水來土淹,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諸侯似的人物,堂堂刺史,對付一個小小的長史,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去對付這樣的家夥,也太瞧得起那小子了,所以,陳刺史決定跟自己的兩位心腹手下好好商量商量。
看着下人快步離開了書房,陳刺史坐回了位置上,撫着長須,眯起了三角眼,繼續推敲着李幼雯的用意何在。
他根本就沒明白,李幼雯之所以要這麽做,隻是秉在着一顆爲國爲民之心罷了。希望在陳某人離開雲州的這段時間裏,讓一位有才幹,有能力的才俊來接班,讓凋零了太久的雲州能夠重新繁榮起來。
不到一個時辰,兩個年過五旬的官員步入了陳刺史的書房。看到二人相繼而至,陳刺史的臉龐上總算是多了幾分的笑意。
“下官見過刺史……”兩人入内之後,一點也不敢失禮,主要是都很清楚這位笑面虎陳刺史的脾氣。
“二位賢弟快快免禮,這裏又不是衙門裏,而且又沒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禮。”陳刺史等到二人禮畢之後,這才擺出了一副嗔怪的表情,仿佛自己真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一般。
趙長史和錢司馬隻能在心裏邊悻悻地沖這位愛權如命的上官比劃中指,表面上不敢有絲毫不敬。“不知刺史召我二人前來所爲何事?”趙長史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低聲相詢道。
“本官尋你二位前來,還真是有件事情,讓本官百思不得其解,二位賢弟皆是才思敏捷之士,所以特地相邀二位前來,爲本官詳參一二……”陳刺史也知道現在不是繼續擺官架子的時候,幹脆就直接把話題挑明。
老家夥不愧是官迷,口稱對方賢弟,自己卻一口一個本官的。
“雲州有别駕了?”當聽到了陳刺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明,饒是趙長史與錢司馬認定陳刺史沒有大事肯定不會如此急迫地喚自己二人過來,可仍舊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
“三十年都沒有别駕,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朝庭就想着要在雲州設立别駕了呢?”錢司馬也忍不住問道,當然也順便吐了一句名正言順的槽,朝庭那票人不會閑得沒事幹了吧?
“這一次的别駕,并非是朝庭委派的,而是殿下委派的。”陳刺史長歎了一聲,緩緩地道出了實情。
直接就讓趙長史和錢司馬立起了眼角,同時在心裏邊卧了一大個槽,腦袋裏邊同樣也閃過了與陳刺史聽到了這個消息時閃過的字眼:搶班奪權!
“殿下她,她這不才剛回來嗎?過去殿下與咱們這些雲州的治民之官可是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怎麽會這麽做?”趙長史皺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錢司馬的臉色黑得都快要變成木碳了都,過去,沒有别駕,趙長史幹的就是别駕的活計,隻不過完全服從于陳刺史的領導,而自己,雖然隻是個司馬,卻做着長史的活,雖然官職仍舊,但是所幹的事情可是要高出一個檔次。
可若是現在來了個别駕之後,那麽之前的任事,可就要都推倒重來了。而自己這位司馬大人的職權,必然會大大的縮水,那麽自己俸祿之外的油水,自然也會扭着秧歌與自己揮淚撒别。
“本官也不知道殿下爲何會有這等想法,不過,仔細思量了一番之後,倒覺得或許這是殿下的報恩之舉吧……”陳刺史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撫着颔下長須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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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殿下報的哪門子恩?殿下莫非還能欠那家夥什麽人情不成?”趙長史一臉錯愕地問道。
“你們不知道嗎?老夫倒是隐隐約約聽到了一些消息,當初殿下被徐壽設計,險些身亡,正是被這位段長史所救,所以,說不定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殿下才不計前嫌,沒有計較他叛國投敵之事,反倒給了他個别駕之職……”陳刺史慢條斯理地說道。
趙長史聽罷,兩眼一亮,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刺史,說不定他這個雲州别駕,也就隻是一個虛職吧,您想,殿下雖然貴爲左羽林衛大将軍,可以開府治事,但是,大将軍卻從來未用過此權利,而今,卻用了一個降敵之臣,這裏邊,怕是真如刺史您所言一般,不過就是爲了報答其救命之恩罷了……”
錢司馬也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相比起其他的解釋,隻有這個解釋更合科情理,而且,錢司馬也更願意相信這個對于自己有利的解釋。
“或許是吧……”陳刺史看到這二位手下也都很同意自己的這個判斷,心裏邊稍安。“不管怎樣,此事就先如此,先不用理會這位段長史,該怎麽做事,就怎麽做事,二位可明白?”
“下官豈敢不盡心力。”趙長史與錢司馬對望了一眼,朝着陳刺史深深一禮答道。
第二天清晨,雲州城的胡縣令正斜倚在縣衙後院,抱着自己白晰粉嫩的小妾還沒睡醒,就有人趕過來敲門。
胡縣令被敲門的聲音從睡夢中驚醒,很不耐煩地喝道。“是誰,不知道本縣我還在休息嗎?!”
“老爺,昭陽公主府徐長史還有咱們雲州的新任别駕前來拜訪,小的不敢不來禀報啊……”門外的差役一臉苦逼地道。
胡縣令先是一呆,旋及直接從榻上跳了起來,把那小妾給吓了一大跳。“老爺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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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