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呵呵呵的傻笑什麽?!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府,來了見到爲父也不行禮。”沖女兒賠笑完,看到西門棟梁咧着個嘴在那傻樂的樣子,西門大官人真的很想一大腳把這個兒子給踹進河裏去。
“孩兒見過父親,父親,孩兒今日沒有差事,所以就提前走了,路過東市那邊時孩兒買到了劉記的酥餅,想着妹妹愛吃,所以就趕緊回來……”西門棟梁晃了晃自己手中提着的糕點盒沖老爹禀報道。
“劉記的酥餅?哥哥你對我真好!”西門楚楚愛吃的天性在任何時候都沒有改變,兩眼放光地從娘親懷裏邊蹦了起來,三兩步就跳到了自家哥哥跟前,接過了糕點盒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那仍舊有熱氣冉冉揮發的酥餅正緩緩地散發着酥餅特有的油香與花香混雜。西門楚楚先拿起了一塊,迫不及待地就塞進了嘴裏,美滋滋地眯起了雙眸,半晌這感慨了一聲。“真好吃,來,大哥你也吃一塊,謝謝大哥,還有爹爹你也吃,不許拿手,你那手真髒,還是女兒喂你吧,來,娘親你也吃一塊……”
西門棟梁嘴一咬,一仰脖子,一塊也就不過銀餅大小的酥餅就消失在了他的喉嚨深入,連個咽都不用咽。
旁邊,正眯着雙眼,美滋滋地享受着女兒喂到嘴裏的酥餅滋味的西門大官人看到自己兒子這般吃相,除了悻悻地感慨了句牛嚼牡丹之外,實在是沒有其他更恰當的詞語來形容自己這個一頓能吃一桶飯的兒子的吃相。
吃着酥餅,心情越發大好的西門楚楚便把今天她所收到的好消息一一道來。而李氏仍舊驚歎連連。
至于西門棟梁則是一臉的羨慕妒忌恨,一定是在深深地痛恨自己,當初爲什麽段賢弟被扔到雲州之時,自己爲什麽沒有竄過去,如果那樣,自己這會豈不是也會成爲這趟神奇曆險記中的一員。
一想到可以欣賞塞北風光,天天吃着羊肉喝酒耍拳的日子,該有多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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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已經陷入了歪歪模式的西門棟梁,一開始還美滋滋地享受着女兒喂給自己的酥餅,一面鄙視自己兒子吃相的西門大官人注意力被西門楚楚的話題給吸引過去之後。直接就是心如雷震,雖然表面上仍舊擺出了一副笑眯眯地模樣聽着自己乖閨女說故事,可是心裏邊卻已經是卧了一槽又一槽。
天子最寵愛的,可以說全天下都認爲已經橫尺草原,屍骨也不可能找到的昭陽公主居然還活着,唔……這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昭陽公主殿下在回到了大唐之後,幹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到京師,而是直接北上,剝奪了徐壽的兵權。
要知道,徐壽好歹也算是朝庭委任的左羽林衛大将軍,雖然昭陽公主報仇心切,将其拿下,這事就算是說以了天子這裏,想必以天子對于昭陽公主的寵愛,怕也頂多是訓斥兩句。
至于那徐壽的下場,自然隻有死路一條,而且不可能隻死他一個,全家老少全扔朱雀大街剁腦袋都算是輕的,誅九族也不過份。
唔……這些也不是重點,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居然參與此事的人還有兩鎮大将,曹胡兒與柯爾契。
曹胡兒是誰?一句話,曹胡兒能有今日,完全就是趙林甫一已之力給推上去的。那柯爾契也差不多,至于那徐壽是不是趙林甫的人,十有八九,怕是……
如此一來,這件事,可就不僅僅止于徐壽了,而是牽涉到了主掌大唐權柄十數年,深得天子寵信的權相趙林甫。
趙林甫現在稱上一句趙半朝也不以爲過。朝中大臣,十有六七是倒向他的,而這些年來,天子一直都對其偏聽偏信,朝野已然怨聲載道。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趙林甫這厮,居然做出了這樣的昏招,委派自己的幾名心腹去向李幼雯動手。
重要的是,如果說,一切都按正常發展的話,李幼雯的确是沒有脫出生天的機會,應該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經死在了草原之上。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段少君,這個總是會時不時地竄出來顯擺一下他的存在的青年人,正因爲他,李幼雯的命運居然逆轉了。
西門大官人一面搖頭一面感慨,如果不是說徐壽當時能夠穩一穩,不用那麽急着拔除段少君這個不順眼的玩意。
那麽,段少君就不可能與已經走投無路,身心俱疲的李幼雯遇上,可偏偏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
重要的是,那個比鲶魚還要滑溜的段少君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徐壽對其的殺心,根本就沒有理會徐壽的命令,直接就北遁直入草原。
更令人眼珠瞪爆的是,這貨居然還能夠在托托海混得風生水起,身邊居然明目張膽地藏了昭陽公主半年,愣是沒有人查覺。
唔……這些也都不是最主要的,泥瑪,西門大官人抹了一把冷汗,主要的和重要的都他娘的太多了,饒是西門大官人自诩智将,聽到了這麽多消息之後,仍舊是一時之間手腳發麻。
嗯,對的,還有一個主要的問題就是,李幼雯這位堂堂的昭陽公主殿下,居然率領一千五百左羽林衛竄進了塑州,并且還跟契胡之間玩起了和親?
呃,不會,是假成親,成親的對象是段少君那個自己西門家尚未過門的女婿。借用這樣的手段,生生把段少君從托托海邊弄到了朔州,然後把這個倒黴女婿給救到了手中。
一想到了這,西門大官人就忍不住撓頭。“這,這也太離奇了吧,昭陽公主殿下,居然爲了段少君那個臭小子,居然不顧後果的弄出這麽一出大戲,不但忽悠了那些契胡人,更是瞞着天子和朝庭,這事若是傳揚出去……我的老天!”
西門大官人哎呀大叫一聲,一拍大腿跳了起來,他的舉動把在亭中的所有人都給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看着這位西門大官人,不明白這位平日裏榮辱不驚的一家之主何以爲如此失态。
“老爺,您這是怎麽了?莫非女兒說的事有什麽不對嗎?”李氏輕輕地拍了拍西門楚楚的手背,站起了身來走過去關切地道。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若是此事稍有不慎,大唐危矣……”西門大官人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地疊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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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你說的是哪門子的瘋話,你女婿活蹦亂跳你不開心嗎?怎麽就一下子牽扯到大唐的生死存亡了?”李氏沒好氣地輕輕拍了拍自已夫君的胳膊肘小聲地道。
“你難道沒聽出來嗎?意圖謀殺昭陽公主殿下的不是别人,正是當今天子身邊最信任的那個人。你懂不懂?!”西門大官人氣得直跳腳。
“趙林甫呗,這有什麽?”李氏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自家夫君。“那個姓趙的王八蛋看不順眼昭陽公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兩人之間的恩怨,幾乎全天下人都知道。”
“……你,你就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嗎?那個家夥可是宰相!宰相謀害公主,這是我朝立朝以來前所未有之事,更重要的是,趙林甫用的可不僅僅隻是派幾個人去刺殺那樣的小手段。”
“他居然動用了徐壽、曹胡兒、柯爾契僞裝成契胡人向公主殿下動的手,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這三名邊鎮重将都是兇手。若是他們也知道了公主殿下還活着的消息,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李氏愣了半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大變。“這,這事居然有這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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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