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所有人的意識裏邊,都不由自主内心有些消沉。我們大将軍如此的悲傷,想必定是不願意與段大長史分離。想想這幾個月來的經曆,還不正是依靠着這位段公子的智慧與謀算,才得以僥幸在草原之上,在敵營之中生存下來。
而今,終于要離開草原回歸故鄉,雖然心中都頗爲高興,但是一想到救命恩人卻無法離開,又有幾人能夠高興得起來。
特别是許正,自作聰明地搖了搖頭:“唉,可憐一對苦命鴛鴦,如今眼看就要天各一方,就算是大将軍這麽堅強的巾帼英雄,也不能免俗啊……”
許正此言,獲得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同,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大将軍與這位段大長史從相殺到相愛的經曆,他們可都是親眼目睹的。
而他們一起共同所經曆的苦難,實在是一言難盡,而他們從一開始相互看不順眼,而大将軍成天以難爲段長史爲樂,漸漸地到得後來越來越佩服這位文質彬彬的段長史。
到後來人盡皆知的心生愛慕,而段大長史也與大将軍情投意合,曾經在雪屋裏邊共宿一夜的旖旎,一票八卦親兵們可是自動腦補過的。
總之,愛人之間的分别,總是那麽的悲傷。唯有李神進在黯然地長籲短歎。段少君是大将軍的救命恩人沒錯。
也是大夥的救命恩人,但問題是兩人的身份似乎相差有點遠,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段少君這家夥明明是有妻室的,雖然未過門,但那也是訂了親事,他的婆娘可是昔日京師第一帥哥西門忠熊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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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生,殿下對這家夥情緒暗生,不,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情緒暗生的問題了,分明就是已經……
混蛋啊!我該怎麽跟陛下交待,難道要以死謝罪不成?要是天子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居然跟了一個有妻室的家夥,賣糕的,一想到天子的反應,李神進就覺得頭皮發炸。
可他又毫無辦法,公主殿下的脾氣,别說是他,就算是天子來了,也隻能暴跳如雷,卻也無可奈何,到最後隻能苦笑着搖頭,由着公主自個。
反正這樣的情景,一直跟随在李幼雯身邊的李神進已然見得太多太多。隻不過,這件事,實在大條了點。絕對不亞于上一次公主殿下獨闖宰相府,砸門而入,大罵趙林甫那件轟動朝野的大事件。
段少君可沒功夫去理會那些蛋疼八卦人士的胡思亂想,隻能心疼地輕輕地拍打着李幼雯的背部,一面小聲的安撫着她的情緒。
而哭泣了很久,終于哭累了,也終于将那股子積壓久矣的情緒發洩掉的李幼雯酒勁上湧,幾乎都要睜不開眼了,不過這個時候,發洩之後,心情變得暢快了許多的李幼雯努力地睜大那雙紅得紅腫的杏眼,打量着近得呼吸相聞的段少君,忍不住幽幽地長歎了一聲,垂下了眼簾,輕聲地呢喃。“沒有你,我會很不快活的……歸途哪怕是再悠然無阻,我也會覺得很寂寞……你要等我,等本帥來娶你……”
看着那在懷中終于沉睡入了夢鄉的女子,段少君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勢,以免壓住李幼雯環着自己腰的纖纖素手。頗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個大放厥詞?
不對,應該是用錯了動詞的女人,呃,似乎不僅僅是動詞吧?但是,一想到這個女人哪怕是醉倒了之後,猶自要記得她對自己的承諾,不得不讓段少君感動萬分。
不管已然合上了雙眸的她能不能聽得見,段少君微俯身形,在她的耳邊小聲而堅決地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回到大唐的,另外,若是有機會,希望你能夠做一個開心而無憂的女人……”
段少君的話,得到的隻是一句含含糊糊的回應,李幼雯半轉了身,兩條胳膊直接就攬住了段少君的頸頂,就像是一隻可愛的樹袋熊一般抱着段少君的脖子睡了過去。
看到自家大将軍如此表現,不論是李神進這些李幼雯的親兵,又或者是段少君的親衛,全都瞪圓了眼珠子,咧開了一張張堪比河馬的大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都。
段少君又低叫了幾聲,李幼雯卻不再有反應,段少君終于确定這個女人已然睡了過去,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沖李神進頻頻招手喚到了跟前。“繡娘呢,還不快讓她來搭把手,快把殿下扶回去。”
“繡娘不在,剛剛繡娘身體不舒服,殿下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一名李幼雯的親兵苦着臉走了過來禀報道。
段少君可真有點傻眼了,那個女人居然也有事,難道就不知道看着點這位貪杯的李大師嗎?真是。
“你們倆個,弄兩根長矛過來,還有你,拿床毯子過來,做個簡易擔架。都還傻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我不是教過你們怎麽做簡易擔架的嗎?”段少君想要站起來,卻被李幼雯的雙手勒着脖子,根本沒辦法,隻能翻着白眼摟着那幾乎像是坐在自己懷中的李大将軍,沖這些家夥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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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夥手忙腳亂的總算是弄了了一個簡易擔架,而段少君也在李神進等人的幫忙之下,好不容易才從李幼雯的雙手裏邊抽出了自己的腦袋,這樣情形,讓段少君不由得想到了上一次自己在雪夜裏遇見遇襲突圍而出的李幼雯時的場面,那一次,自己差點被這個女人給勒得脊椎骨斷裂,這一次,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不像上次一般兇殘。
當然,重要的是這一次這個女人沒有穿猶如渾身長倒刺一般的鐵甲,那性感火辣的嬌……咳咳,總算是沒有讓自己再像上次似的渾身硌得疼痛難忍。
當李幼雯被親兵們擡走之後,段少君也已然是搖搖欲墜,來到了火堆跟前,自斟自飲,腦海裏邊,卻總是不停地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個窟窿眼溜跶出來的玄真道長提着一個酒壺來到了段少君的跟前,打了個大大的酒呃指着段少君笑了笑。“你這臭小子啊,還真是……”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的話就别叽叽歪歪,坐下來喝酒就是了。”段少君斜抽了這個習慣性裝神弄鬼的老牛鼻子一眼镖,悶哼了一聲道。
“你小子啥時候跟公主殿下勾搭上的,來,跟道爺我好好說說。”玄真道長不以爲然地一屁股坐到了段少君身邊,然後沖段少君擠眉弄眼地道。
“第一,我跟公主殿下沒有勾搭,第二,你個老牛鼻子爲什麽總是一身的脂粉味,你就沒有一點羞愧之心嗎?成日流連煙花柳巷之地,也不知道你師尊在天之靈,會有何感想?”段少君一臉鄙夷了道。大哥别說二哥,咱們都差不多,不對,本公子這樣品德高潔的正人君子,焉是玄真道長這種快把青樓妓館當家的老淫棍可媲美的?
“你難道不知道在佛家有一句話嗎?”玄真道長得瑟地撫着墨黑長須,揚起了銀眉。
“佛家?佛家的話跟你這個信奉三清道尊的道家有什麽關系?”段少君不由得愣住了,看着這個老流氓半天沒反應過來。
玄真道長洋洋得意地翹起了一根手指頭在段少君跟前晃了晃。“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想必這話段小子您應該很熟悉的吧?”
“不錯,的确是有這麽一句……但是拜托,那是爲了生存,不得已,而你已經不僅僅隻是吃肉喝酒了,你是成天的去混迹于青樓妓館,還生兒育女,還娶自己的小姨子當老婆,還成日借着算命的招牌坑蒙拐騙……”段少君開始扳手指頭細數玄真道長的罪行,卧槽,一隻手根本就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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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