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合老當戶思量了一番,點了點頭。“王爺言之有理,每每草原紛亂之機,便是諸王相争之時,而誰能得南朝之助,那定鼎草原之勢,當可占有九成。等我草原平息分争,養精蓄銳,再窺時機,若是大唐亂局一起,我草原數十萬控弦之士南下牧馬之日,便指日可待矣……”
“不錯,馬踏中原,乃本王畢生之志也……”吐昆緊握起了雙拳,目光裏邊,滿是灼熱的光彩。
段少君安逸地靠在鐵爐子旁邊的軟榻上,端起了茶壺給自己的茶杯滿上了一杯香氣襲人的紅茶,目光一掃,看到躺在榻上一副生死不知模樣的玄真道長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子亂鑽不停。
不由得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笑道:“别裝了,吐昆的人已經離開了,那些侍衛都已經去休息了。”
聽罷段少君之眼,原本一副随時都要呃屁模樣的玄真道長眼皮一翻,坐起了身來,看到營帳之内果然沒人,終于長出了一口大氣,伸手活動了下,這才懶洋洋地靠在了火爐的另外一邊,抄起了段少君面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親娘哎,道爺我這回可沒演砸吧?”
“我說道長,你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把那吐昆還有契合老當戶都弄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還不要命地玩自噴。”段少君很是無奈地看着一口抽幹自己茶杯的厚臉皮牛鼻子,沒奈何又拿來了一個茶杯重新滿上,慢悠悠的品着一面問道。
“啥叫自噴?”玄真道長一杯茶水下肚,玄真道長砸了砸嘴,雖說這茶滋味不錯,可終究哪有美酒佳釀帶勁。對于段少君脫口而出的新名詞也是倍感好奇。
“你自已咬破舌側,口吐鮮血,這不叫自噴叫啥,難道還能叫****不成?”段少君一臉鄙夷地看着這老流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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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嗬,你小子這雙招子還真是夠犀利的,道爺我裝昏迷之後就沒開大過嘴,你是怎麽發現的?”玄真道長很是好奇地問道。
段少君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沒發現你自個現在說話是大舌頭嗎?另外,若是你方才噴的那股子血不是來自你的口條,除非你丫拚命自斷心脈,不然,怎麽可能噴得那麽的酣暢淋漓。”
玄真道長一想也對,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你小子看病看多了,果然有些鬼門道,不過話說回來,道爺我爲了配合你小子的計策,可是煞費心血,你看是不是該意思意思……”一邊說,還一邊擠眉弄眼的沖段少君搓手指頭。
“意思嘛,自然可以,不過你得先把今天你玩的鬼花樣一一道來,不然,這意思嘛,可就不太好意思了。”段少君嘿嘿一笑,端起了茶杯沖這伸手要錢的厚臉皮老牛鼻子遙敬道。
“靠,道爺我就知道你小子果然不會那麽痛快,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喝這玩意也太娘氣了,哪有喝酒來得痛快。”
段少君瞪了一眼這個口不擇言,或者說故意損自己以示報複的老流氓,讓齊大去弄壇酒來。不大會的功夫,一壇吐昆王爺所賜的西域葡萄釀就擱到了玄真道長的身邊。
這老貨一邊滋着小酒一面将事情娓娓道來。“一開始忽悠吐昆那小子,使的不過是個障眼法,讓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頭很威武的狼影子蹲在他的屁股後頭,讓他覺得那就是他們契胡蠻子心目中的天狼神的投影,這就完事了……”一面說,玄真道長一面伸手入懷,用手指頭夾出了一張剪紙。
段少君接過一瞧,靠,還真是,剪得有些有模有樣的。“區區一張剪紙映出來的影子,不狼不狗的,他怎麽就能相信是天狼神?”
“當然,還得施些手段,例如迷魂之術……”玄真道長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得,不就是催眠之法嗎,先是設法忽悠他,然後再他不經意之間催眠一番,讓他覺得自己能夠看到真正的天狼神是吧?行了,别給我顯擺了,趕緊繼續說。”段少君略略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迷魂術,那玩意就是扯蛋,隻不過這老貨也算是物盡其用,以剪紙剪出了動物的身影,又用催眠術稍稍催眠下吐昆,兩廂一配合下來,自然也就把那位封建迷信的契胡王爺給忽悠得當真了都。
老家夥聽得段少君之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打量了段少君半天,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不用你看,本公子我就是這麽的帥。”段少君很風騷地一擺腦袋。“趕緊的,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你小子到底怎麽長大的,居然連迷魂之術的底子都知道。”玄真道長一臉無奈地道。靠,看樣子這小子啥子鬼門道都知道,唉,想忽悠這小子實在是困難。
不過旋及玄真道長又振奮起了精神,滋了口茶水,洋洋自得地道:“别以爲道爺我隻知道吃喝嫖賭,這段時間,道爺我可是在那裏犧牲了不少的色相,這才打聽到了這麽一個消息。”
“色相那玩意你有嗎?行行行,你有行了吧?快說,你打聽到了什麽消息?”
“這個消息就是,吐昆王爺,其實并非是契胡可汗親生。”玄真道長這話把段少君給驚得跳了起來。
“我靠!老牛鼻子你不是在唬我吧?”段少君真的是吃驚得非同小可,這樣的内幕八卦,絕對太驚人了,太駭人聽聞了點。
“若這個消息是假的,道爺我當時敢說逆天改命那句話嗎?若是假的,那吐昆蠻子爲何不勃然大怒,捉拿道爺我?”玄真道長嘿嘿地得意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道。
這話還真讓段少君啞口無語,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幕,警醒過來的段少君倒吸了一口涼氣。終于明白了方才契合老當戶在玄真道長倒下之時眼中那股兇光是怎麽一回事,有殺氣,強烈的殺氣。
或者說,那一閃即逝的兇光,正代表着契合老當戶動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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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玄真道長的解釋,段少君這才明白了此事的由來,據這老貨說,有一天喝多了竄去桑拿蒸浴。裏邊霧氣濃重,誰也瞧不見誰,誰也不知道裏邊有沒有人。
結果,有兩位契胡貴族之間的私下交流,恰巧被這位光着屁股鑽進去蒸桑拿的玄真道長聽個正着。一開始,玄真道長也是相當的吃驚,不過,轉念一想,以爲不過是風傳的八卦,可是這老貨倒是真留下了心思。
每每去泡澡堂子,總是會留心各種傳言,便還真聽到了不少關于那契胡王族的私密,而這位吐昆王子,據說本是那契合老當戶的兒子。
而契合老當戶的妹妹嫁給了可汗後,也懷上了孩子,隻比契合老當戶的兒子小一個月。可結果,嫁給了可汗的妹妹,生孩子的時候,不幸難産,妹妹保住了,可是,孩子卻沒了。
而契合老當戶生怕妹子沒了孩子吃虧,一咬牙,把自已中年好不容易才剛剛得到的兒子給冒充了妹妹的兒子,而謊稱自己的孩子因病過世。
段少君砸了砸嘴,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不得不說,結合今天那吐昆還有契合老當戶的表現來看,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若不是真的,契合老當戶那陰險人的性子,怎麽可能會當場就動殺機。
隻可惜,這個世界就沒有不漏風的牆,或許,可汗也聽到了一些傳言,再加上這位二兒子也太過特立獨行,幹脆就把他給扔到了這片地方,眼不眼爲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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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