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給契合老當戶起卦隻知道亂忽悠的話,那麽就證明,這位大唐國師師叔,隻不過是隻知道裝神弄鬼的老騙子。至少,吐昆自然不會再相信玄真大師之前的那番言語。
而玄真道長當然是一副非要證明自己的道術深厚的模樣,段少君假馬鬼日的勸了兩句之後,沖那吐昆王爺無奈地道:“既然道長願意一試,那便請老當戶開始吧。”
“如此,那某就先多謝大師開卦之恩了。”契合老當戶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想都不想,便拿手指頭沾了點跟前的葡萄酒,徑直在案幾之上,随手直接寫下了一個“王”字。
“還請大師替我測一測這個王字。”契合老當戶抽出了絲帕,抹掉了手指尖的酒漬,沖玄真道長揚了揚眉道。
“不知當戶是問前程,還是問何事?”而玄真道長撫了撫銀眉,眯起了邪惡的三角眼打量着那個王字,心裏邊,也不禁暗暗打鼓,親娘哎,本道爺若說忽悠人,這絕對在行。但是跟前這條老狐狸絕對不是那麽容易被忽悠的。
現在真是他娘的騎虎難下,玄真道長這邊還沒考慮清楚,那邊,契合老當戶便開了口。“還請玄真道長替我測一測将來吧。”
一聽到這個題目,玄真道長差點跪了,泥瑪,你丫的問婚姻也行,問前程也可以,現在卻給我來個要測将來。怎麽辦?看樣子,隻有施殺手锏了,希望自己無意聽到的這個消息不是假的。
不愧是老奸巨滑的玄真道長,隻考慮了不到兩息的功夫,臉上透着一股子蕭瑟與無奈地長歎了一聲,開始默念無聲,手指連連掐訣,速度之快,幾乎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手指頭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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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嘴開合之快,也同樣是讓人暗暗砸舌,這老貨到底是怎麽練出來的嘴皮子,居然七老八十了還這麽利索。
“……果然,果然……”足足掐了盞茶功夫,玄真道長的臉色變成極其蒼白,坐起的身形了變得搖搖欲墜,猶如就快要心肌梗塞的重症患者,看得一幹人等心驚肉跳。
看到他如此表現,就算是想要找茬的契合老當戶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主要還是玄真道長的表演實在是太打動人心了點。
而阿爾木則結結巴巴地追問道。“大師,到底果然什麽?”
玄真道長的臉色由蒼白,陡然之間變得紅潤得詭異,努力地擡起了顫抖的手指頭,哆哆嗦嗦地指了指一臉緊張的契合老當戶,用一種瀕臨咽氣的口吻斷斷續續地道“王字,主無頭,你果然是那逆天命之人,日後可爲王,可惜,卻無出頭之……之日……”
話音未落,一口血箭從玄真道長的口中飙射而出,直接擊打在案桌上的那個酒漬漸幹,痕迹仍在的王字之上,居然直接擊打得案幾上打出了一個淺坑。旋及玄真道長白眼一翻,整個人直接委頓于地。
而契合老當戶與吐昆王爺兩人齊齊驚叫出聲,跳将了起來,一臉驚駭欲絕的模樣,死死地盯着那委頓于地,被段少君拉住,卻面色死灰,生死不知的玄真道長。
“他,他……他居然算出……”吐昆呆呆地看着玄真道長,手指頭玄真,嘴皮子開始哆嗦。
“王爺!”此刻,旁邊的契合老當戶陡然厲喝一聲,旋及目光掃過室内諸人,眼中殺意一現即隐。“你們這些混仗還在這傻還不快滾去請醫生來?”
“不用請醫生,讓無關人等出去便是……”段少君将玄真道長扶在榻上之後,早已經把住玄真道長脈門的手緩緩松開,心中暗罵了一聲倒黴。但是表情卻顯得極爲嚴肅。“這裏可有烈酒,速速拿來,快點,我要給道長施針,不然,怕是道長會有性命之憂。”
“什麽?!”吐昆大吃一驚,而契合老當戶也同樣一臉的震驚,但是看那面色灰敗,仿佛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的玄真道長,心知怕是假不了,不敢怠慢,趕緊着人去取來了烈酒。
已經備好了銀針的段少君用棉花浸酒之後拭過銀針,一針連着一針的下去,就見那一根根最短也有兩寸,長則近尺的銀針紛紛紮入那躺在榻上一副生死不知的玄真道長身上,越發惹人心驚肉跳。
“唉!本王怎麽忘記了,段賢弟可是江南最負盛名的神醫來着,這麽看來,玄真大師怕是有救了。”看到這一幕,曾經被段少君救下性命的吐昆這才一臉恍然地拍了拍額頭。
連下十七針,随着段少君一聲輕叱,玄真道長渾身一顫,幽幽地,漫長地吐了一口胸中濁氣,這才緩緩地睜開了迷茫的目光,掃了一眼在場諸人,面泛苦澀的笑意,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腦袋一歪,又昏了過去。
“段公子,大師他沒什麽事吧?”契合老當戶這個時候才露出了幾分不作僞的關切之色。“放心吧,已經沒了性命之憂,隻是道長他耗費心神太過,這段時間,怕是……”段少君自然是能有多嚴重,就說多嚴重。
“那就好,如此甚好,本王會着人将托托海最好的藥材和補品送至賢弟你那裏,該怎麽醫治就怎麽醫,缺什麽,再來尋爲兄便是,千萬不要讓大師有事才好。”吐昆一臉關切地道。
段少君站起了身來緻謝道。“多謝王爺的好意,道長因我而來,如今成這副模樣,實乃是我的責任,救治于他,亦是我的本份……”
“此間既無事,那在下就先送道長回去靜養了,對了老當戶,道長因你而成了這般模樣,你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段少君向吐昆說罷,目光一轉,落在了契合老當戶的臉上,聲音透着一股子淡漠的意味。
契合老當戶一臉歉然地朝着段少君一揖,又朝着躺在榻上的玄真大師一揖到地。“是契合孟浪了,還請段公子莫惱,希望大師快些好轉,到時,契合定當親往,登門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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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阿爾木厚着臉皮賠着笑跟着段少君一塊将玄真道長送了出去。很快,雅間内便隻留下了吐昆王爺,還有那契合老當戶。
就看見那吐昆冷着臉坐在榻上,一臉複雜的表情看着跟前沉吟不語的契合老當戶。
“臣有罪,還請王爺治明查。”契合老當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拜下。
“行了,快起來吧。其實本王也想要試探于玄真大師,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可窺天命。沒想到啊……沒想到……”吐昆喃喃自語半天,目光落在了契合老當戶的臉上。
而契合老當戶面色不變,一臉恭敬地坐于榻沿。“王爺,需不需要老臣……”說到了這,契合老當戶比劃了個手勢。
吐昆眉頭微微一跳,想了想,緩慢而沉重地搖了搖頭。“不可如此,玄真大師既有此洞察天機的本事,又焉能料不到自己的安危不成?更何況,本王不想連自己的恩人都要對付,若真如此,那本王,又與那些人何異?”
契合老當戶擡眉看向吐昆,良久,目光裏邊,既有慈愛,亦有失望,則更多的,是欣慰與釋然。“天狼神保佑……王當真有仁君之風,乃是我草原子民之福也。”
“說什麽仁君不仁君的言之尚早,不過,玄真大師今日所窺天機,倒是更加的堅定了本王的心意而已。所以,玄真大師不能動,少君賢弟更不能動,本王雖有一革草原陳規舊習之志,卻四野皆敵,孤立無援,怕是到頭來,這援,非在草原之上啊。”吐昆搖了搖頭,目光凝視着遠處,語氣凝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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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