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七八支大姓,不亞于我蔔氏。”阿爾木想也不想便答道。契胡疆域廣袤,人口部族甚衆,但是要說起誰的勢最爲強大,當屬王族。其實力當爲草原翹楚,而王族以下,有十餘支大姓,各擁衆多部族。蔔氏便是其一,但是,與蔔氏實力相仿佛的大氏族也不少。
“重要的是,不論是我蔔氏,還是其他氏族,皆在王族之下,不敢背逆,而王爺乃是王族之中,最爲精明之人,最擅經營人脈勢力。
更重要的是,王爺的母親,乃是你的親姨娘,王爺身上,有一半的血脈出自我蔔氏。我蔔氏焉能不盡全力相助于王爺?
如今,王爺的勢力雖然遠在王庭之外,但是卻遠播西域諸國。壓了那隻知道征戰,卻不知治理之法的大王子哈桑一頭。便是那九王子拉罕,靠逢迎拍馬爲可汗所重,其勢也不過與王爺相若罷了。”
“不過,九王子年少輕狂,自倚爲可汗幼子,嚣張跋扈,爲人所厭……而可汗年老,已近六旬,說不定哪一日就沒了,到時候,咱們王爺,說不定就是這大草原之主……”契合老當戶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得隻有阿爾木凝神閉氣方能聽清。
“這便是老夫爲何要全族投效王爺的原因,王爺強,我蔔氏一族便能更強。當然,段少君那小子進獻股份予王爺,可不僅僅隻是因爲王爺勢大,而是因爲王爺乃是王族翹楚,他若是爲娛樂城之股東,那麽,王爺勢力所布之地,就能有咱們的娛樂城一口飯吃,你現在可明白?”
阿木爾愣了半晌,連連吸氣苦笑不已地點頭半晌,這才一臉羞愧地向着契合老當戶深深一禮:“叔叔您的眼光,侄兒實在是遠遠不及,多謝叔叔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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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的眼光,又怎麽及得上段少君那小子三分?”契合老當戶擺了擺手,笑容份外的苦澀,亦有三分的慶幸。“幸好,幸好段少君那小子非是我草原人氏,不過是一漢人。若非如此,王爺手底下,焉還有我蔔氏出頭之日?”
此言一出,阿爾木心頭不由得一駭,擡眼看向老叔,而契合哪裏有半分玩笑的意味。目光緊眯着,撫着颔下花白胡須道:“日後,你一定要多多向那小子請教,不說你能夠從其身上偷學到幾成本事,隻要你能夠多多琢磨那小子的行事、說話,對你日後,定然是受益非淺,蔔氏一族的未來,在你的身上。”
“叔叔放心,侄兒一定不敢負了叔叔的教導……”阿爾木後退半步,心悅誠服地朝着這位自幼帶大自己的叔叔深深地施了一個大禮。
“不過叔叔,如今股份乃是段賢弟所進獻,咱們……”
“你呀,我且問你,是咱們與王爺更親近,還是那小子與王爺更親近?這娛樂城,乃是我們叔侄傾盡家财所做出來的産業。就算是那小子送的,與我們叔侄拱手進獻又有何異?”
“老夫自會讓王爺知曉,主意的确是那段少君出的,可是,獻出來的股份,可是咱們叔侄占了大頭。”拍了拍侄兒厚寬結實的肩膀,契合老當戶奸詐一笑,負着手,彎着腰,緩步朝前而去。阿爾木看着自家老叔,終于明白了一句在大草原上流傳甚廣的俗話,越是活得長的狼,就越狡猾,越兇殘。
李大師精修佛法,李大師對草原百姓一視同仁,李大師大慈大悲不計身份救死扶傷,李大師高深莫測……唔,在段某人的刻意營造之下,再加上李大師不情不願的配合之下,李大師的名頭在托托海是越來越響亮。
當然,西域大法王座下高徒的身份,更是坐實。而其實呢?精修佛法的李大師連一篇金剛經都念不全,好歹她身邊博學多才的昔日皇宮女官繡娘久侍宮中貴人,而宮中貴人禮佛,繡娘好歹還熟背好幾篇佛門經卷。
李大師救死扶傷,對草原百姓一視同仁,這話就是一半真一半假了,李幼雯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唐王朝高高在上的皇族,昭陽公主殿下。向來自視甚高。她眼中之敵,乃是那些契胡王公貴族,乃是那些契合敵騎,而非是那些契胡的普通百姓。
之前李大師連自己挨段大長史暗算,方至腿腳不靈便都不自知,又哪裏會什麽救死扶傷,倒是其身邊的繡娘雖長得滿面橫肉,虎背熊腰,卻不但精通佛門經卷,在培訓醫療救護時,所學也甚是認真。
再加上每一次李大師出行,段少君幾乎都親伴左右,憑着段某人那出神出化的醫術手段,區區小病小災,不過是手到擒來。奈何,那些愚昧的遊牧民族患者,卻都認爲是大法王座下弟子的功勞。
這讓段少君郁悶之餘,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不過這樣也好,讓李大師名望越高,那麽李大師的身份就越真實。
至于李大師高深莫測,這不廢話話?李大師除了在沒有契胡人的場合,才會開口之外,但凡是在契胡人跟前,号稱正在修閉口禅的李大師向來都是垂眉閉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高深莫測那是自然。
總之現如今,這位被托托海一帶的契胡人視爲菩薩轉世的李大師正抿着葡萄佳釀,哼着小調有滋有味地看着一冊筆迹方幹沒過多久話本。“這哪是話本,裏邊的人說話怎麽都奇奇怪怪的,太奇怪了……”
時不時停下小調,嘴裏邊不停地對這話本進行抨擊,但是那發亮的一雙杏眼,還有那興奮的表情,足以見得這位得道高尼完全地沉浸在了這本剛剛被段少君這位才華驚世的大才子寫出來的話本上。
段少君一臉無奈地看着這個女人,這是什麽話來着?當着自己的面抨擊自己的心血,實在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厚臉皮的讀者。“我說大師,你要是再這麽繼續批判我的心血,那就還給我。”
“憑什麽?本大師盡閱天下話本,如今之眼界,早已經超凡入聖,可惜遠在劃荒蠻之地,無甚意思,隻能将就着看看你的話本,唉……”李大師一臉的無奈,可偏偏那一臉的喜意怎麽也掩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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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嘴裏邊說着不要不要,可是心頭暗爽不已,大概就是指現在這一刻的李大師。
對于這位口是心非的主,段少君是打不得也罵不得,隻能自認倒黴,自己怎麽就遇上這麽個奇葩的女人。
“我說大師,你今天喚我過來,不會就是專門來聽你對我的心血進行吐槽的吧?”段少君接過了笑眯眯的繡娘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偷瞄了一眼李幼雯那慵懶的風情,一手托着香腮,斜倚在軟榻上,因爲室内的溫度,讓其俏臉香腮之上抹上了一層誘人的嫣紅,将這位英姿勃勃的大将軍,倒襯顯得像是一位正在思念情郎的俏尼姑。
“聽說,你在托托海的生意,可是越做越是興隆了都。”李大師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伸出了白藕般的素手輕掩朱唇,杏眸水汪汪地眼波流轉。
“還行吧,小生意而已,倒大師您,佛法精修日漸精深,令在下實感佩服。”段少君隐蔽地翻了個白眼,笑眯眯地答道。
這話直接就把李大師給說得一頭霧水,本大師啥時候精修啥子佛法了都。李大師一臉迷茫的模樣看着段少君,如此呆萌的模樣,着實是少見得很,看得段某人覺得嗓子眼有些發幹,發燥。
“你這話啥意思?”迷茫了一會之後李大師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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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