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哥,公子他們到底想要幹嘛?怎麽把所有火把都熄了?”一名跟許正一塊正在努力地拉繩,讓木筏艱難前行的親兵給吓了一跳,趕緊朝着跟前的許正問道。
“你傻啊,追兵很快就要趕至,點着火,打着燈籠,那不就是給敵人一個明确的目标自己找死嗎?别他娘的廢話了,快點劃,争取早一點到對岸去,他奶奶的,老子爲什麽總遇上這麽倒黴的破事……”
遠處的蹄聲,猶如風馳電掣一般狂卷而至,在距離河岸不足數丈的距離處這才被驚覺異樣的騎手勒住馬頭,但是仍舊有刹車不急的倒黴鬼直接連人帶馬沖入了湍急的飲馬河中,然後,慘叫聲與呼救聲很快便被洶湧的飲馬河河水給卷走,隻剩下那湍急的波濤繼續咆哮不已。
“他們呢?他們到底******在哪?快搜,沿着河岸搜索,一定不要讓他們給逃了!”一名死士首領憤怒地大聲咆哮道。身邊的那些騎士舉着火把怒吼着,分成了兩隊,沿着河岸開始搜索起來。
不多時,曹胡兒也趕到了河岸邊上,臉色鐵青地看着那在火把下,不停翻湧,濺起浪花的飲馬河。“将軍,這邊什麽也沒有,怕是他們已經渡河過去了……”
“我不管你用什麽樣的法子,給老子沿岸繼續搜索,找到他們渡河的地點。”曹胡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悻悻地淩空抽了抽馬鞭,惡狠狠地朝着身邊的手下吩咐道。“他們能過河,咱們就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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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這可是飲馬河,因爲水勢過急,比這再冷的天也不會上凍的,咱們根本就沒辦法過去。”一名手下皺着眉頭苦着臉說道。
“那爲什麽能夠看到他們的蹤迹在河岸邊消失,你别告訴我他們急切之下,全都跳河自盡了。”曹胡兒冷冷地掃了一眼這名屬下,這樣的蠢貨,實在是讓曹胡兒連解釋的力氣都不願意浪費。
“公子,他們正在沿着河岸搜索咱們的蹤迹呢?怕是他們怎麽也想象不到,咱們早已經過了河,安安全全地到了對岸。”許青一臉得意地壓低了聲音在段少君耳邊說道。
雖然這邊的火把已經全部熄滅,但是借着河岸對面的火把,還有那雪盡雲分的絲絲星光,可以看到對岸的舉動。
段少君一臉沉靜地打量着對岸那顯得密集而又紛亂的火光,心裏邊倒是頗爲慶幸,幸好自己一力堅持趕路,到了飲馬河畔也不敢稍有懈怠,便開始紮木筏渡河,不然,現在豈能夠安然地呆在河對岸看熱鬧,怕是已經成爲了那些追擊者的刀下之鬼,又或者隻能狼狽不堪地跳入河中成爲标準的塞北冬天落水狗。
“派人過去接應許正他們沒有?”段少君目光沉靜地打量着對岸的火光,低聲地詢問道。
“公子您放心吧,齊大哥帶着七位兄弟已經悄悄地趕過去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應該回來了。”許青點了點頭答道。
段少君沒有再繼續理會抓狂的對岸敵人,而是轉身走到了距離河岸約百步之遙的一處避風處,所有的馬匹和人手都集中在這裏靜靜地等待着。
李幼雯仍舊躺在繡娘的懷中安然昏睡,之前,段少君在渡河之後,看到了李幼雯有即将蘇醒的迹象,隻能給她紮了幾針,讓她繼續沉睡。總不能讓她蘇醒過之後大喊大叫吸引敵人吧?
在這裏靜默地等待着,而對岸的喧嚣聲一直在此起彼伏,伴着一聲尖銳的怒嘯聲,段少君身邊的李神進不由得臉色一變,霍然起身。“糟糕,他們在放亂箭。”
“别說放亂箭,就算放亂槍又怎麽樣?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呆在這裏,等待齊大他們回來。現在咱們就算是過去,也沒什麽作用。”段少君冷着臉拽住了想要往河岸邊沖去的李神進厲聲喝道。
李神進張了張嘴,最終隻能頹然地坐倒在雪地上。箭雨的尖嘯聲,甚至刺穿了那飲馬河的驚濤翻卷,刺入了段少君等人的耳中。段少君鐵青着臉,扭過了頭來,看向那隻能隐隐看到火光閃爍的飲馬河一帶。
唯有點點星光璀璨的雪夜裏,自然無法去尋覓箭雨的蹤迹,段少君隻能在内心默默地祈禱,希望齊大、許正等人福大命大,千萬不要被這一頓猶如亂拳一般漫無目标的箭雨給射中。
“你們一定得給本公子活着回來,我答應過你們的,一定會帶着你們脫出生天。”段少君小聲地低喃道,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就連掌心滿是汗水也未查覺絲毫。
時間慢得如同那中風的蝸牛,慢得讓人心焦無比,段少君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站得渾身都已經僵硬,就在這個時候,段少君感覺到了自己的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差點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段大公子給拍得胳膊脫臼。
“段長史你快看,那好像是他們過來了!”李神進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激動之下施出了全力,亦沒有注意到段某人被拍之後那副憤忿的表情,喜極低呼了一聲之後,這位李幼雯的親兵頭子就大步地朝着踉跄行來的諸人迎了上去。
“快點,有人受傷了,你們都他娘的傻站着幹嘛,還不快去扶人過來。”一群留守在這裏的袍澤們趕緊飛快地跟上了李神進的腳步,七手八腳地将那些逃回來的人中的傷者給攙扶住。
“傷了幾個?”段少君也沖了過去,可惜黑燈瞎火地看不清楚人,仔細辨認了半天才逮住了齊大低聲喝問道。
“公子,傷了四個人,都是箭傷,都沒什麽大礙。您就放心吧……不過許正那小子可算是倒了血黴了。”齊大說話的時候,段少君怎麽聽都覺得這家夥很是興災樂禍,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小子又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兩瓣屁股各挨了一箭……哈哈哈。”齊大說罷,自己忍不住小聲地笑了起來。
正好被人扶着路過的許正憤憤地低吼道。“老齊你他娘的不地道,明明說好不許告訴其他人的。”
“我這是在跟公子說,你難道不想屁股上的箭傷早點好,反而想要撅着屁股風幹等過年不成?”齊大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頓時惹來了更多人的竊笑聲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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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咧着個嘴,差點沒肚皮抽筋,還好,爲了照顧自己受傷下屬的情緒,總算是沒笑出聲來,借着夜色的掩飾,他那張扭曲的嘴臉總算沒有暴露。“那什麽都别說了,快走,把傷者都扛上雪橇,咱們先繼續向北啓程,今天夜裏,務必要再趕五十裏路,我可不希望時間都被耗費在這裏。”
幸好,段少君還真是有足夠的先見之明,先期一共做了三架雪橇,而李幼雯與繡娘兩個擠了一個,另外兩個除了扔點雜物之外,幾乎沒什麽用處。
而現在,四個傷者,兩個躺一個雪橇,傷都不重,在經過了簡單的包紮之後,悄然地迎着那刀子一般的寒風起程。
其他三人都是躺着,唯有許正這個倒黴催的玩意隻能咬牙切齒地撅着屁股趴在雪橇裏,看得一旁的那些袍澤一個二個差點笑破肚皮,還好,他們的嬉笑沒有耽擱趕路。
段少君也懶得理會,反正就許正那張城牆拐角再加磚的厚臉皮對于這樣的嘲笑早就已經********,再說了,總得給艱苦的旅程增加一些樂趣不是?至少段少君看到許正這個那奇特的姿态,就感覺到心情份快的愉快。
差不多兩個時辰過去了,曹胡兒臉色鐵青地坐在馬紮上,跟前燃起了一堆大火,而在沿河的岸邊,仍舊有将士在繼續搜索着,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蛛絲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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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