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宗一口将茶水一飲而盡,這才一臉苦澀的笑意。“能确定的是,昭陽公主非但沒有知道段公子與您還有夢惑大師的關系,反而很有可能雙方之間有什麽誤會,才會緻使公主殿下施此毒辣之策。”
“毒辣?你等等,世宗你爲何會做這樣的論斷。”李玄呆呆地看着徐世宗,半晌才反應過來,很是緊張,甚至是有些氣極敗壞地喝問道。
“殿下息怒,您莫非忘記了,之前公主殿下的來信裏邊所包含的住處了嗎?”徐世宗無奈地賠着笑臉解釋道。
李玄仔細想了想,總算是回過了味來。不由得在心裏邊卧了一大個槽。靠!
“……段公子向來與人爲善,少有惹事生非。若是發生這樣的變故,說不定,正好與信使失蹤之事聯系。”旁邊,蔡明緩緩地道出了真相。
徐世宗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不錯,阻止了公主殿下知曉段公子的真正身份,若是再大加傳揚段公子乃是他趙林甫舉薦往左羽林衛而去任職的話。公主殿下哪怕是向來不主動惹人,這一次,怕也要主動的跟趙林甫打一打擂台,而最好的目标,正是趙林甫舉薦而去的段公子。”
李玄眨巴着眼睛,眼中滿是惶恐與不安。一邊,是自己的親侄女,而且還是比自己大上幾歲,小時候常帶自己玩的“侄女”。另外一邊,是自己的好兄弟,是李玄從來沒有感受過兄弟之情的那種,讓他覺得可以手足相依的兄弟。
卻因爲趙林甫的算計,現如今這兩個人如同仇寇,一想清楚了大侄女的奏本裏邊透露出來的意味,就讓李玄不寒而栗。
“孤再派信使,加派人手護送,你們以爲如何?”李玄想了想之後,得出了一個笨辦法。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若是兩人真的因爲這樣的誤會結成死仇的話,自己該怎麽向叔父交待?怎麽向少君兄交待,又怎麽跟大侄女交待。
到時候,自己可就真是罪魁禍首了。李玄可不敢,也不肯去當這個罪魁禍首。雖然現在恨不得直接單腳跳到中書令府中把趙林甫掐死,但這隻能想一想,還不如趕緊把事給解決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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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蔡明當先出言反對。“殿下,對方攔截信使,就是不希望你能夠與昭陽公主聯系上,就算是再派去,怕也是難逃毒手。而若是您大張旗鼓的話,那同樣太過惹人矚目,反而不好。”
“那怎麽辦?孤答應過少君兄,替他向昭陽解釋,可是到了現如今已經過去了近月,想必少君兄已經到了定襄,而我這邊,卻還沒辦法聯系上人,豈不是有違承諾?”李玄一臉無奈地歎息道。
“從京師至定襄,若是使用驿站,怕也要近月方至。而且很容易爲人所查知……”徐世宗撫着長須,一臉的糾結。“重要的是,即便殿下多派人手而往之,又怎知對方會不會動用更強的手段?”
聽得此言,李玄臉色數變,卻也隻能長籲短歎,那趙林甫黨羽遍布天下,自己的舉動,焉能不被其所查知?
若是現派出人手,再出問題,又該如何?撕破臉又如何,能抓得住證據嗎?說不定那個老奸巨滑的老不要臉還會倒打自己一耙,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李玄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十個自己捆在一塊都沒有趙林甫那個老不要臉的腦水好用。
蔡明眼珠子溜溜轉了老半天,朝着李玄一禮之後壓低了聲音道。“其實,還有一條線,可以聯系上昭陽公主。”
“哪一條線?”李玄翻了翻眼皮好奇地問道。
蔡明嘿嘿一笑,然後湊到了李玄的耳邊小聲地道。“殿下您的丈人……”
李玄這才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靠,自己怎麽那麽二,就沒想到過這一條線。“不錯,孤怎麽沒想到這一茬,你說對,我那丈人肯定能有辦法。”自己的丈人可是右骁騎衛大将軍,能過他,走兵部的線路去,那麽自然不會有人查知。
“不過殿下,微臣以爲,最好能夠讓咱們的人以兵部的名義前往雲州,如此一來,他們還可以沿途向北搜尋,不管怎麽樣,陳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徐世宗冒出的這麽一句話讓李玄陡然警惕了起來。
“你說的對,死要見屍,活要見人。不然,孤會心中不安的。此事,由你遣人去辦。另外,記得要安撫好陳蕭的家人,莫要有什麽才好。錢帛直接從孤的帳房那裏支取就是。”
“殿下放心,臣這就去安排。”徐世宗心領神會地朝着李玄一禮之後,便匆匆告辭而去。而蔡明也接到了李玄的叮囑之後趕去辦事。留下了李玄這厮繼續靠在榻上唉聲歎氣。
現如今,少君兄已經在雲州城幹出了一堆事,而沒有自己的信,自己那脾氣不好的大侄女,怕已經把被趙林甫舉薦的段少君當成趙林甫一夥的人。
“少君兄啊,這可怪不得小弟,您大人有大量,吃點苦頭也沒啥,我那大侄女再怎麽也不可能把您給弄死。”李玄想了半天之後,突然很是興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一臉的猥瑣。果然沒心沒肺到了極點,段少君若是聽到這位堂堂晉王殿下此刻之語,相信把這貨浸豬籠的心思都有了。
“殿下,您這樂什麽呢?一個人在這裏笑個不停?”此時,晉王妃段氏步入了亭中,溫婉的臉蛋上滿是好奇。
“娘子來啦,快快過來,爲夫正好有事要跟你商量商量,有件事,怕是需要勞煩丈人幫忙,爲夫有幾個人,想要借兵部的名頭,去幹一件差事……”李玄看着妻子,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招了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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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運走之後,段少君又不得不再一次攬下了行軍幹糧的活計,還好,這一次,李幼雯并沒有把役夫全部又調走,好歹留了三百來人來學做行軍幹糧。
趕面條,這玩意的确是力氣活,但是,卻耗不了多少時間,最重要的是,煎炸也花不了太多的時間。數百人一齊動手,隻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全部完成,最後兩百斤面條下鍋開始煎炸時。段少君也不禁長出了一口大氣,李幼雯扔給自己的兩個大山,鹽山和面山,總算是他娘的都搬空了。
“大夥都加把勁,煎炸好之後,記得要包裝好,切切不可在這個時候出問題了。”段少君沖這些忙碌的手下們大聲招道。“等本官向大将軍交了差事,明日,本官請大夥喝酒。”
這一聲招呼,可是比多少鼓勵之言都強,大家夥轟然叫好,原本已是疲憊不堪的臉龐上都露出了笑容與鬥志。
段少君疲憊的一屁股坐到了親兵提來的小馬紮上,這段時間以來,既要監督熬鹽事務,又要理會應酬那些各邊軍使者,更要繼續看顧行軍幹糧之事。雖說除了去應酬需要自己出面之外,其他事務,自己更多是指手畫腳外加統籌,可即便這樣,也讓段少君有一種被累成狗的錯覺。
這滋味,怕是比起當初進貢院科考的時候也好受不到哪。而且自己的辦公場所的建築工作也被迫停了下來。幸好,如今天氣雖然寒冷,至少還沒有到零度以下。不然,那工程可就要耽擱到明天開春之後才能夠動手了都。
“公子,喝點水解解渴吧,您也夠辛苦的。”親兵拔開了竹筒,遞到了段少君的手中。
“隻要能夠搞定就好,想來,明日大将軍因爲不會因爲我耽誤了軍國大事而拿我治罪吧?”段少君猛灌了幾大口溫涼的開水,沖一直站在身邊默然不語的陳參軍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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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