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力而爲,請所有人散開,不要讓人過來打擾我治療,阿忠,把你背着的藥箱給我。”段少君朝着那邊的許忠喝道。一面從懷中抽出了針盒,在曹老夫人的十餘處要穴上連連施針。
那一根根銀針精準的刺**道,每一根針的刺入,都會讓曹老夫人猶如全身通過電流一般微微一顫。原本緊閉的雙目似乎想要努力睜開,卻又無能爲力。
等許忠提着段少君的專用藥箱過來,段少君接過之後打開了最上面層,在一個小格子裏邊拿出了一個細小的瓷瓶,小心翼翼地用一張白紙折成了一個小漏鬥,然後傾入了一點點的藥粉,然後湊到了曹老夫人的鼻子前。然後輕輕一吹,藥粉入鼻。
曹老夫人終于呻吟了出聲,原本掙紮了半晌也無法睜開的眼皮,此刻也終于睜開了一條細縫,當看到了跟前的段少君後,她先是微微一愣,旋及微微眨了眨眼。
“老夫人您方才中風了,不過不用擔憂,您若信得過在下,還請讓在下繼續爲您診治。”段少君看着曹老夫人的雙眼懇切地道。
老夫人口不能言,隻能輕眨了眨眼,以示認可。段少君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然後朝着那些健仆吩咐,讓他們将曹老夫人擡回了房間,又開出了藥方,讓人趕緊去抓藥,自己繼續施針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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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時分,曹老夫人業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得慶幸地便是,因爲搶救及時,救治得法,老夫人的情況相當不錯。不過,嘴角仍舊有些歪斜。
老夫人在麗人侍女的攙扶之下,飲下了藥湯後,依着那靠枕,沖段少君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段小哥了,想不到,今日全賴段小哥相救,不然,老身我怕真是挺不過來。來日必有重謝……”
段少君擺了擺手。“老夫人不必說這樣的客氣話,昨日那壺美酒,在下正思量着怎麽報答,今日能爲老夫人診治,也算是報答老夫人賜酒之恩。”
“話說回來,我觀老夫人面慈容善,乃是長壽之容,何以會積郁以至中風?”
此言一出,曹老夫人不禁眉頭一跳,一臉訝然之色地看向段少君。
“老夫人,您的這次中風,其實便是因爲五志過極,心火暴甚,引動内風所至。暴怒則頃刻之間肝陽暴亢,氣火俱浮,迫血上湧則其候必發。”段少君緩緩言道。
曹老夫人張了張嘴,旋及幽幽長歎了一聲。“想不到,段小哥不但能夠治病,甚至還能查情,實在是讓老身覺得,小哥你可不是一般的醫者。”曹老夫人因爲嘴角歪斜,以至說話比過去費力,可是她還是努力地讓每一個字都顯得吐字清晰,因而,短短二十餘字,卻幾乎說得滿頭大汗。
身邊的麗人侍女心疼地給曹老夫人擦拭着臉上、額頭的汗水。
“其實相由心生這話我不知道對不對,可是病由心生我覺得很是恰當,因爲很多的病,皆因七情六欲太過,從而導緻傷身緻病。”段少君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老夫人您肝火極盛,以至肝陽暴亢,氣火俱浮,方有此劫。”
“老身怎麽覺得這嘴角不甚靈便,嫣兒,去給老身拿面鏡子過來。”曹老夫人輕撫了撫臉頰之後朝着身畔的麗人吩咐道。
麗人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強擠出了笑意。“老夫人,您現在需要靜養,要不待病好了再看罷?”
“嫣兒聽話,去拿來。”曹老夫人卻不爲所動,固執地一定要看一看,無奈之下的麗人侍女拿來了銅鏡。
看到了銅鏡中的自己,曹老夫人驚呼一聲,直接就把銅鏡扔得遠遠的。“怎麽會這樣,這鏡子是怎麽了?”
看到這位保養極佳的老婦如此模樣,想必往日一定對自己的姿容極爲在意。段少君隻得硬着頭皮解釋了這是中風所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唉……若是如此,那也隻命。罷了,罷了,老身困倦了,還請段小哥自便。”曹老夫人沉默半晌之後,幽幽長歎了一聲閉目不再多言。就連麗人的低喚聲也恍若未聞,急得那麗人侍女不知該如何是好。
段少君默默地朝着曹老夫人行了一禮之後退出了房間。就立刻被那一票健仆、護衛團團圍住。
“我家老夫人怎麽樣了?”護衛頭子示意諸那些叽叽喳喳的人都安靜下來,先是朝着段少君恭敬一禮之後,滿目期盼地問道。
“目前的情況來看,還不錯。”段少君輕歎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
而這個時候,屋内傳來了厲喝聲,含糊不清的聲音,卻正是那位曹老夫人所發出的,然後麗人侍女俏目含淚地退出了房門。
“這是怎麽回事?嫣兒姑娘,老夫人怎麽發這麽大的火?”護衛頭子趕緊快走兩步過去問道。
“老夫人的嘴角歪了,她心情十分不好,我也沒辦法勸……”麗人侍女低聲泣道。
護衛頭子不由得臉色一變,他可是最清楚老夫人對自己的容貌有多重視,哪怕是如今年過七旬,容顔漸老,可是每天哪怕不出門都會把自己打理得極爲得體,絕對不許有什麽瑕疵,可是現在……
一想到老夫人的脾氣若是不好,那主公的脾氣……護衛頭子臉色越發顯得蒼白。
“老夫人如此,是那中風引起來,老夫人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是吧?”段少君忍不住插了句嘴問道。
“當然,對了段公子,您可是醫生,能不能想個辦法,可以讓老夫人恢複原狀?若是能夠,還請公子無論如何都要幫一幫這個忙才是。”護衛頭子緊張地搓着手,一臉急迫地朝着段少君詢問。
“這……不是沒辦法,隻不過需要曹老夫人配合治療。”段少君略一沉吟,想到曹老夫人對自己和藹的态度,還有那種長輩的溫婉,最終點了點頭。
“真有辦法?太好了,我去告訴老夫人,她一定會高興起來。”麗人侍女隻聽了這一句話,便歡呼一聲,再一次推門入内。
很快,又再一次打開了房門,沖段少君不停地招手不停,段少君隻能沖護衛頭子歉意一笑,回到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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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哥,你真的有法子可以讓老身的模樣不再如此醜陋?”段少君剛進入了房中,曹老夫人就顧不得虛禮,單刀直入地問道。因爲說話太快,而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可是段少君很清楚老太太焦燥的心情,點了點頭笑道。“在下能有五成把握,可以讓老夫人您恢複往昔,當然是指未中風之前。”剛說了往昔那兩個字,就看到曹老夫人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段少君趕緊補救性地解釋道。
“那也足夠了。三清在上,不知需要老身做些什麽?”曹老夫人雙手合十于胸前嘀咕兩句之後朝着段少君迫切地道。
“需要活黃鳝兩條,然後生殺,取其活血調和麝香以覆面部,每隔四個時辰,清洗掉之後,再重複此步驟。”段少君當既答道。
聽了段少君的這番話,麗人侍女不由得驚呼一聲,掩着朱唇,驚惶的打量着段少君,猶如看到了白日裏邊現身的惡鬼。看得段少君兩眼翻白,這小姑娘嘛膽量?不就是兩條黃鳝嗎?
不過,曹老夫人的表情卻也好不到哪兒,一臉糾結與爲難。“真的要拿血來敷臉?”
“隻有這個辦法。”段少君記得這個土方并不是從夢惑方丈的那裏學到的,而是自己的哥們的父親中風造成口眼歪斜,一位老農教的法子,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爹居然去試了,并且還真的産生了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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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