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位仙風道骨的得道高僧。這位想必就是賢弟你的師尊夢惑大師吧?”曹仲德兩眼放光地先是打量了幾眼那些剛剛挖出來,正在清洗的酒壇子,這才把目光落在了正在裝逼的夢惑方丈身上,搖了搖頭感慨地道。
“正是家師。”段少君看着那間草亭,嘴角差點歪倒了水潭裏邊,這間草亭,在自己下山之前可是沒有的。看樣子,自家師尊爲了在曹仲德這位書法名家跟前裝仙風道骨,投入還真是不小,真不知道那些陳草是從哪弄來的。
該不會是花錢又或者是直接從那些農民家的草垛上擄來的吧?啧啧啧,忒裝了。段少君搖了搖頭一臉不屑,看樣子,自己果然還是一位有理想有道理的高尚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夢惑方丈看到了段少君一行人朝着這邊行來,丢下了蒲扇出了草亭迎上前來。“哈哈哈……老衲這幾日悠禅,偶有所覺,便着弟子下山一行,不想,聽聞了曹公子光臨蘭亭,故爾,着我大弟子拿蘭亭王的陳釀去誘公子上山。老衲這點小伎倆,想必入不了曹公子的法眼。還望公子恕罪才是……”
曹仲德等人齊齊愕然相顧,回過了神來之後,曹仲德卻是一臉欣賞地沖笑意吟吟地夢惑方丈深深一禮。“大師如此煞費苦心,實在是令曹某誠惶誠恐……”
“曹千金之名,聲滿江南近十載,想不到,你卻是如此的年輕,實在是讓老衲不得不佩服你們這些年輕俊傑。”夢惑方丈将曹仲德扶了起來,撫着長須,一臉欣賞地道。兩人相視一眼旋及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段少君等人全都呆頭呆腦的看着這兩個莫明其妙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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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泯恩仇?不對,這兩人根本就沒啥仇恨才對。”陳儉摸着自己的下巴很是好奇地嘀咕道。
“表弟,還不快過來拜見大師?”曹仲德轉過了頭來沖陳儉喝道。吓得這小子打了個激靈,竄了過來趕緊給夢惑方丈見禮。
寒喧之後,賓主分坐于草亭之中,雖然簡陋了些,但是與這裏遠避人世的風景卻出奇地契合,曹仲德稱贊了一番隐龍寺不愧是江南有名的洞天福地之後,目光落在了那些段少君的師兄們搬過來的酒壇子上。
“老衲雖說耍了一些小手段請曹公子過來,其實并無惡意,若是曹公子心裏邊還有芥蒂的話,還請看在這幾壇蘭亭王氏五十年陳釀的份上放下如何?”夢惑方丈不愧是老江湖,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
這副面孔甚至讓段少君覺得這丫該不會是請了某個奸商來假扮的吧?不然爲什麽一點不裝腔作勢,油嘴滑舌得堪比自己這位商業天才。
夢惑方丈說罷,拿邪惡的三角眼瞪了段少君一眼,總算是讓這貨确定,的确是自己那個老奸巨滑的師尊。
收到了師尊遞來的眼神,段少君幹咳了聲。“師兄有命,弟子當服其勞。來來來,這樣的美酒,就算是小弟我,這也是第一次看到。想不到曹公子這麽爲家師所重。”
“大師您實在是太客氣了,唉呀,曹某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總之,大師您的款待,實在是令曹某有些誠惶誠恐啊。”
曹仲德是真性情的人,說一套,做的也是這一套,但是夢惑方丈這個老衲絕對是渾身長心眼的人材,想要算計某人,鐵定還能夠讓被算計者如沐春風。
說得實際一點,夢惑方丈這老家夥要真想要算計曹仲德,絕對能夠成功,而且曹仲德還得一邊數錢一邊淚流滿面的感動。
不過,接下來,夢惑方丈把目光落在了胡小娘身上時,這哥們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已經露出了銳利的獠牙一般,渾身發冷打顫。
“驚飛啊,聽你爹說,準備明年讓你入京趕考是吧?”夢惑方丈笑眯眯地咧了咧嘴,一口雪白的牙齒顯得很是铮亮。
“禀大師,的确如此。”面對這個自幼就在胡小娘等一幹蘭亭纨绔心目中留下了巨大影響的老和尚,胡小娘此刻的表現絕對是斯文不能再斯文,恭敬得不能再恭敬。
“不過,你似乎不太願意對吧?整日不回府,連遊在外。”夢惑方丈說到了這,頓了頓之後朝着胡小娘道。“一會你先别下山,老衲有事情要吩咐于你。”
胡小娘的臉就像是剛嚼了一大口的黃蓮,苦瓜無比,卻絲毫不敢違逆,老老實實地應了聲後,縮到了段少君的身後。
酒壇打開,似乎,酒味并沒有三十年陳釀的濃烈,可是當夢惑方丈找開了竹勺,插入了壇子中慢慢一攪,濃烈的香氣,直接就讓人有一種熏熏欲酥之感。
曹仲德就像是吸了一大口鴉片般精神一振,目光貪婪地看着那個打開之後,隻剩下大半壇的陳釀。“好醇的味道,乖乖,這感覺簡直,簡直就像是天下底最美的味道。”
“這,曹公子請先品嘗品嘗,若是覺得此酒太厚,可以添一些十五年的陳釀摻着飲……”夢惑方丈遞了一盞給曹仲德道。
“不用不用,這麽喝就挺好。”這家夥腦袋搖得飛快,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酒盞,閉上了眼睛淺品細嘗,口中啧啧有聲不已。
“好,太爽了,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啊,實在是,多謝大師賜酒,能飲上這等佳釀,此生不負矣……”曹仲德一副死而無憾的樣子,看樣子,酒瘋子狀态開始複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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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盞酒下肚,曹仲德就完全被話唠似的夢惑方丈給侃暈呼了,話說回來,段少君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尊居然如此多才多藝,不但武藝高強,而且對音樂也有很深的造詣,在詩詞歌賦方面也有極高的才華,對于書法亦有涉獵。
甚至還能夠即興作詩一首,惹得曹仲德驚歎蘭亭郡果然是藏龍卧虎之地,這隐龍寺,果然明不虛傳。
段少君等人更多時候也就是當當觀衆和陪襯,偶爾插上兩句嘴以顯示存在感。夢惑方丈與曹仲德聊得十分嗨屁,可謂是臭味相投,甚至一壇酒後,曹仲德已然與夢惑方丈稱兄道弟起來。
看得段少君一臉黑線,泥瑪,這哥們莫非想故意惡心自己,特地要長一輩不成?
“賢弟,這曹千金跟大師怎麽聊得這麽嗨,而且我看大師今天怎麽這麽和藹,笑容可是比往日多得多。兩人年紀相差這麽大,這也太不應該了吧?”胡小娘小聲地在段少君耳邊嘀咕道。
“忘年交嘛,這樣的事很常見,再加上我師尊可是窺視仲德兄的書法久矣,這個時候不多拍拍馬屁,什麽時候才能逮着這貨來隐龍寺……”段少君小聲地向胡小娘道出了真谛。
胡小娘這才恍然大悟,對夢惑方丈的精明又不由得多了幾分的敬佩。這老家夥,太會算計了。
當然,除了跟友人吹牛打屁,自然不能忘記招呼好曹仲德的表弟陳儉,總之,要讓這哥倆都有賓至如歸之感才是。
曹仲德越是跟夢惑方丈聊,越是敬佩這老家夥的文化功底,說心悅誠服亦不爲過。不論是什麽四書五經,不論是什麽經籍典故,都能信手拈來,全不費吹灰之力。
别說是曹仲德,就算是當他弟子的段少君也不禁有些傻眼。沒想到師尊竟然深藏不露到這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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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