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子,老身一家都要去京師了,你在蘭亭,可不許胡來,不然,要是傳到老身的耳裏,老身可是饒你不得。”西門夫人看着走到了跟前的段少君,牽着楚楚妹子的酥手,沖段少君威脅道。
“娘親……你說什麽呢,少君哥哥才不是那樣的人。”楚楚妹子頓時就急了,跺腳沖自家娘親嗔道。
“笨閨女,娘親這麽威脅他,自然是爲了你好。”西門夫人捏了捏自己閨女的臉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段少君一臉黑線地苦笑不已,不愧是幹過山大王的西門夫人,說起話來實在是直接得可以。
“你聽到沒有。”教訓完自家閨女,西門夫人猶未放心地又沖段少君道。
段少君點了點頭正色答道。“夫人放心,小侄一定會老老實實,不負楚楚妹子的一片苦心。”
“這還差不多,早點弄完蘭亭的事,就趕緊來京師,可别讓我家閨女等太久了,知道嗎?”看到段少君如此知情識趣,西門夫人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把蘭亭的事務處理完畢,趕往京師。”段少君用力地點了點頭答道。
“對了賢弟,你可得好好加油,不要讓我妹子等你等太久,爲兄也希望你早日來到京師,咱們哥倆在一塊那才有意思。”西門棟梁走了過來,一巴掌拍在段少君的肩膀上,很是唏噓地道。“對了,我跟芝娘的婚事明年夏中就要辦了,我可是等着你趕來吃喜酒。别忘了哦?”
說到了這,西門棟梁壓低了聲音在段少君的耳邊小聲地道。“就算你人不到,這禮信可千萬别也忘記了……”
“……兄台你還真是個痛快人,放心吧,小弟就算是趕不上,一定會讓人把禮信給送到。”段少君一臉黑線地看着這個厚顔無恥索要紅包的兄台,隻能無語地點了點頭。
“賢弟莫要忘記了,那大力金槍丸給爲兄帶個三五十瓶過來。”西門棟梁咧了咧嘴,沖段少君猥瑣地擠了擠眼神秘地道。
“兄台,你該不會準備拿那玩意當飯吃吧?”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段少君一臉黑線地怒道。
最終,在段少君答應至少送上十五瓶的份上,西門棟梁這才一臉欣慰地松開了手,很是戀戀不舍地依依惜别。弄得西門夫人一臉莫明其妙。“這小子跟少君關系有這麽好嗎?我怎麽沒看出來。”
“哼,哥哥肯定又在占少君哥哥的偏宜,不然,哪會笑得這麽得瑟。”楚楚妹子悻悻地在一旁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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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傻小子肯定又幹了什麽壞事了,笑得那麽陰險。”與夢惑方丈并肩走上了碼頭的西門忠熊看到自家兒子呲牙咧嘴的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
“行了,你也少沖那小子發火,今日别離之時,何必再難爲于他。”夢惑方丈也不禁搖了搖頭苦笑道。
“大師,請留步吧,忠熊就先告辭了,若是有暇,小弟定會親往蘭亭探望大師。”西門忠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孽子後,轉過了身來,朝着夢惑方丈深施一禮道。
“如此甚好,賢弟來時,爲兄當掃榻以迎。”夢惑方丈一臉感慨地拍了拍西門忠熊的肩膀,目光遠眺北方。“此番前去,朝中艱險,還望賢弟注意隐忍,切切不可太過開罪那趙林甫。留着有用之身,以爲朝庭和百姓謀福才是。”
“小弟省得,難道大師真的就不願意再入京師一步?如今朝庭亂成這樣,天子卻毫不理會,若是大師能夠入朝,想來,定然不會由着那李賊嚣張緻斯。”西門忠熊猶豫了下之後,再次進言說道。
“我若是回去,天子,當會欣喜之,可是之後,我們兄弟的情份,也會……”夢惑方丈悠悠一歎,拍了拍西門忠熊的肩膀不再多言。
而西門忠熊也很快明白了夢惑方丈的意思。皇家之間的親情之所以極爲淡薄,那是因爲,每個人都想去争那個位置。而夢惑方丈當年在征讨廢帝之時,立下的赫赫之功,不亞于當今天子。
而今,天子昏庸,不理朝事,大小皆委于趙林甫。若是夢惑方丈再次入朝,與趙林甫打起擂台。天子會沒有想法?甚至以爲自己的親弟弟會效法清君側之舊事。
到那時候,兄弟之間的情份不但會消失得一幹二淨,怕就算夢惑方丈自身的安危,也會出現問題。如今的天子不但昏庸,甚至還嫉賢妒能,多疑猜忌。
這同樣也是爲什麽他遲遲不願意立太子的原因之一,生怕皇子有了名份,會暗中聯絡朝中大員勳貴倒逼其位。雖然隻是傳聞,但是,如此天子沒有這樣的想法,又怎麽會一直讓太子之位空懸十數年而未決?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想通了的西門忠熊明白了夢惑方丈的苦衷,可是,對于帝國的前途,實在是憂心忡忡。
“辦法并非沒有……”夢惑方丈收回了遠眺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西門棟梁身邊,一臉黑線,強顔歡笑的段少君身上。
“大師,您是說他?”西門忠熊不禁一呆。指了段少君,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不錯,就是這個不着調的臭小子。”夢惑方丈笑眯眯地說道,眼中滿是欣賞。
西門忠熊哭笑不得地看着夢惑方丈。“大師,您不是跟小弟開玩笑吧?”
夢惑方丈沒好氣地白了西門忠熊一眼。“賢弟,爲兄可是出家人,出家人哪敢打诳語?”
看到西門忠熊一副想不通的樣子,夢惑方丈笑眯眯地搖了搖頭。“你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話。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西門忠熊渾身一震,細細地咀嚼着這兩句話,眼中精光愈發明亮。“好大的志氣,莫非……”
夢惑方丈飽含深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聲言道。“爲兄的這些弟子之中,目光遠大者有之,才華橫溢者有之……可是,不但目能及遠,能謀善斷,機變靈敏者,唯此子一人爾。”
看到西門忠熊有所領悟,夢惑方丈的聲音越發地低沉。“爲兄遠居于江南,天子方可心安。而我的弟子入朝,天子當看在爲兄薄面之上,不會多加爲難,甚至會多有回護,以彌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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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了良久,西門忠熊一臉敬佩地朝着夢惑方丈深施了一禮。“大師之智,遠非忠熊所能及也。”
“你也不必過謙,你的長處,在于軍略,而非朝堂……不過,等這臭小子入京之後,還要勞煩賢弟你們多加看護才是。”夢惑方丈扶着長須,沖西門忠熊輕松地眨了眨眼。“莫要忘記了,他還是你的未來女婿。”
“孽子,還不上船去,再繼續磨磨蹭蹭看我怎麽收拾你。”西門棟梁還在跟段少君、李玄以及胡小娘等狐朋狗友胡扯亂吹之時,聽到了一聲冷哼。
原本嚣張無比的西門棟梁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頓時蔫了下去,無奈地與一票友人招呼之後竄上了船。
一幹年輕人趕緊給這位西門大官人行禮緻意。不大會的功夫,留下的隻剩下了段少君一人在此。翁婿二人聊天,生人自然要回避。
西門忠熊負手而立,打量着站在跟前的段少君,久久不言,段少君坦然地面對着西門忠熊審視的目光,含笑而立。
西門忠熊張了張嘴,最終,所有的話都變成了簡單生硬的一句。“你,别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别忘了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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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