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原本是高冷傲的女俠,突然露出了小女人姿态,很是誘惑人,但問題是段少君心喪若死,哪裏還有精力去欣賞,唉聲歎氣地将那個假發套子摘下來扔到一旁,撓着頭皮開始考慮自己怎麽回蘭亭城。
這郡子若是其他顔色,段少君再自己想想辦法,或許還能蒙混過關,但問題是這條長裙居然是嫩得能掐出水來的粉紅……天哪,自打自己生下來就沒用過跟粉紅色有關的玩意,更别提粉紅色的衣服。
怎麽辦?難道說一會脫掉了隻穿裏衣往回走?問題是現如今天熱,自己那天夜裏也就在衣服裏邊穿了一條内褲,其他啥也沒有,難不成自己就穿着一條又勒又緊,線條感十足的緊身内褲狂奔在山野?這麽穿,不被路上的行人當成神經病或者暴露狂才怪,說不定第二天蘭亭城裏的特大八卦就是夢惑方丈的俗家弟子段某某裸奔在蘭亭城外的曠野中,引起大量中老年婦女的不适,造成嚴重的心理陰影啥的。
不過很快,看到了路上又出現行人時,段少君趕緊把那頭套又戴回了腦袋上,總不能頂着個短平快的小平頭,一張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描紅抹綠一身女裝吧?那簡直比裸奔更令人難以接受,至少段少君自認自己沒那麽重的口味去欣賞。
終于來到了位于蘭亭城東七裏外的碼頭,或許是接近午時的緣故,沒幾個客人,也就隻有一艘船停在此處,看到了牛車緩緩而來,船家一臉喜色地迎了上來。
趙姨跟進那船家裝模作樣地一番讨價還價之後,掏出了二兩銀子,而船家一臉欣喜地招呼着夥計将牛車趕到船上。
“我怎麽辦?”段少君站在碼頭上,腦袋上的頭套歪斜着,表情凄惶,眼神沮喪。
“怎麽,你還想跟着我們不成?”趙姨看到段少君的那副模樣,亦不由得笑出聲來,回頭看了眼拉着牛車遠去的船家一眼,轉過了頭來。
“問題是你們不能這麽打發我啊?看看我這身行頭,以後我還怎麽行醫,還怎麽見人?”段少君急道。自己總不能裹着樹皮或者樹葉或者就這麽披紅挂綠的捏着蘭花指走回蘭亭城吧?
要這麽做,以後自己還怎麽在穿越界混,楚楚妹子怎麽看,夢惑方丈還敢認自己爲弟子?怕是全蘭亭城的狗都會沖自己比劃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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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心地善良的甯靜姑娘想了個辦法,花了點錢,跟船家買了一套舊衣物,送給了段少君。這讓一直受到心靈和肉體折磨的段少君終于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接過了衣物,段少君滿心感激地道。“多謝甯女俠,等我換衣服了,一定把你這套衣裙還給你。”
“不用不用,你留着穿吧……呃,不是,你扔了吧。”甯靜小心翼翼地退了兩步,省得讓過份熱情的段少君的唾沫星子噴到自己鬥笠上,一面強笑道。
“就是,你一個臭男人穿過的東西,難道我家甯靜還會穿不成?”趙姨沒好氣地瞪了段少君一眼。然後扯着甯靜就往船上走去。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段少君面帶笑容地堅起了一根堅挺的中指,也算是對這兩天受苦受難的對她們的回報。
船緩緩地被長蒿撐離了碼頭,行不多遠,心地善良的甯靜姑娘忍不住沖這邊揮了揮手。“恩公,多謝了,希望後會有期……”
段少君剛露出了笑容揮手回應,反應過來之後,頓時變成了寒風中縮瑟的寒号鳥,又像是樹葉快被秋風刮得快要落光的小白楊,要多凄涼,就有多凄涼。看到了身邊兩個剛剛來到碼頭的客人,還有船上船家詭異的神色,不禁淚流滿面,丫的,被這個小八婆臨了還陷害了一次。
“看毛啊看,沒見過唱戲的穿戲服啊?”段少君惡狠狠地瞪起了眼珠子,挽起了袖子一副要找事的模樣。吓得那兩個等待乘船的客人連滾帶爬竄出老遠,生怕惹了這個喜着女人衣服,還在臉上塗紅抹綠的神經病。
段少君悻悻地抱着甯靜剛給買來的舊衣物,剛要轉過身來,就給吓了一跳,道路的近頭處煙塵滾滾,而一個灰撲撲的身影猶如翺翔在墓地上空的貓頭鷹一般飛撲而來。後邊是一票全副武裝,跑得衣甲散亂的兵卒。
“萍……兒……”一聲幽怨得猶如在斷魂橋上遊蕩了千年的女鬼一般的呼喚,聽得段少君渾身雞皮疙瘩逛冒。而已經駛離了岸邊數丈距離的船上,趙青萍如遭雷隕,極爲緩慢地轉過了頭來。
段少君看到了飛馳過來的李玄真,剛揮起了手想要打招呼,結果這老牛鼻子視而不見的從自己跟前一晃而過,飛撲向碼頭,繼續深情地呼喚着萍兒。
尴尬的段少君收回手揉了揉鼻尖,他奶奶的,下次打死也不會救這種忘恩負義,見色忘友的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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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真!你還有膽子過來!”趙姨先将臉上的易容的事物摘下,露出了那張容貌依舊,略顯蒼桑的面容,看着數丈之外碼頭上一臉焦急的李玄真,心裏邊不由得一疼,旋及硬起心腸厲聲喝道。
“萍兒,當年的事,你得聽我解釋啊。”果然,李玄真的回答還真如段少君所猜想的一般,簡直就是三流言情劇最狗血的經典語錄。
“我不聽,我姐姐就是你害死的。”已經恢複了容貌的趙姨也很配合的回擊道,聽得段少君真有一種生活就像是演戲的錯覺。
“船家,還不快把船給倒回來,你倒回來,道爺我給你雙倍的船錢。”看到船兒漸漸地向着下遊飄去,李玄真急得直跺腳。
船家欣喜之,招呼船工把船調頭。
“我給你三倍的船錢,快開!”趙青萍臉色一黑,朝着那船家喝道。
船家猶豫之,旋及招呼船工正要調頭,便聽得岸上的李玄真大叫。“我出四倍。”
“老娘出五倍!”
不大會的功夫,一腦門汗水和灰塵的二師兄鑒真沖到了碼頭跟前,看到了這個場面,一臉震驚。“這兩公婆這是在幹嘛?”
“應該是拍賣吧?”段少君不太确定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現在已經叫價到兩百二十八倍船錢,怕是足夠買下這艘船了……”
“咦,你是……真的是小師弟?!”二師兄鑒真轉過了頭來,嘴咧得就像是屁股挨了一火藥槍的河馬,眼珠子瞪成了幾何圖形。“師弟你幹嘛打扮成這種樣子?”
“你以爲我想啊?還不都是被逼的。”段少君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這個連摩爾斯電碼都不懂的二師兄一眼,看了眼後方那已經快要跑到近前的兵卒,吱溜一下子竄到了碼頭旁邊的大樹腳下,飛快地扒掉了身上粉紅色的衣裙,将那身标準船工服裝套到了身上。這才松了口氣,走回到了碼頭上,繼續興至勃勃地欣賞着李玄真跟那趙青萍倆加起來怕是得有百來歲的中年人在那像小屁孩堵氣似的繼續競價。
“你還看我幹嘛?”段少君站了沒一會,就看到二師兄鑒真用一種見鬼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裝束,沒什麽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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