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中國城,陽光下,整個中國城内到處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不少人家的門前挂着火紅的燈籠,随處可以看到鞭炮廢墟。
街道上,一支幾十人組成的舞龍隊伍穿着一套黃色的服飾,舞動着一條長龍。
舞龍隊伍後面是一支舞獅的隊伍,八頭顔色各異的獅子被舞得生龍活虎,仿佛真的一般。
跟在舞獅隊伍後面的是一支腰鼓隊和一支秧歌隊,和舞龍、舞獅隊伍不同,這兩支隊伍的成員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不過他們卻穿得極爲鮮豔,臉上更是塗抹着紅色,一臉歡樂的笑容。
中國城雖然是洛杉矶的華人聚集地,可是像這樣充滿年味的社火隊伍還是很少見的。
因此,這支隊伍出現後,立刻引起了大量的圍觀衆,其中華人們紛紛鼓掌叫好,而那些洋人則是紛紛拿出手機或相機錄像,對于他們而言,眼前的這一切太過新鮮了。
一群穿着鮮豔服飾的孩子興高采烈地跟在社會隊伍後面,互相追逐,好不開心。
社火隊伍的出現讓原本充滿年味的中國城變得更加熱鬧了,如此景象怕是十年都難得一見。
那熟悉的社火隊伍也讓不少圍觀的老人流出了炙熱的淚水。
曾幾何時,他們每年大年初一都能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可是如今身在異國他鄉多年沒有回國的他們,要看到這樣的場面,卻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站在人群之中的李逸看着街道中央的社火隊伍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倒是安德羅芙一臉饒有興趣的表情,她雖然去了很多趟中國,可是春節時期卻是沒有去過的,自然沒法見到社戲。
小丫頭劉薇倒是看過不少社戲,不過還是陪着櫻子一同出來了,櫻花也在李逸身後,不過她的注意力顯然不在社火隊伍上面,而是面色冷漠地盯着周圍。站在她身後的四名黑夜成員也是一臉警惕地看着四周。
李逸回到美國後,連續遭遇了兩次暗殺,雖然兩次暗殺都沒有對李逸造成傷害,不過卻是給櫻花和保護李逸的黑夜成員提了個醒,他們均是加強了對李逸的保護力度。
而那兩次暗殺李逸的都是戴家派的人,他們均是被丢進了海裏喂了魚。
“老闆,電話。”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櫻花收回目光,拿出手機遞給李逸。
李逸本來在和小丫頭聊着什麽,聽到櫻花的話,接過手機,赫然看到是契科夫的電話,于是接通,聽筒裏立刻傳出了契科夫那熟悉的聲音:“親愛的李,我和海瑟琳到了,你怎麽不在?”
“我陪她們在外面看社戲,現在回去。”李逸道。
“社戲?”電話那頭,契科夫大爺顯然不知道社戲是什麽東西,一臉驚愕地問:“親愛的李,社戲是什麽?”
“唔,要不你過來看看吧,就在正街上。”李逸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給契科夫解釋,隻好這麽說。
契科夫聽李逸這麽一說,恍然大悟:“你是說街上那支跳舞打鼓的隊伍麽?唔,他們舞的好像是傳說中的神龍,可是卻又不像啊……”
契科夫的話倒是讓李逸迷茫了,東方龍和西方龍确實有區别,不過李逸卻是不知道的。
随後,李逸帶着衆人回到了别墅裏,别墅裏,夏雨婷和蘭姨忙得不亦樂乎——兩人今天一大早就起床了,起床後一直在包餃子。擀皮,包餡基本都是由兩人來做。安德羅芙、櫻花、櫻子、劉薇幾人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不會。
至于劉思琴也是不會的,不過她因爲處理環球影業的事務昨天并沒有趕回來,要中午才能趕到。
衆女回到别墅裏,看到夏雨婷和蘭姨忙得不亦樂乎,均是有些尴尬,倒是櫻子主動上前幫忙,她雖然不會包餃子,但是其他一些活還是能幹的。
至于安德羅芙和櫻花隻有幹瞪眼的份了。
“嗨,親愛的李,我們今天中午要吃這個麽?”契科夫看着那一排整齊的餃子,面色怪異地問道,他接到李逸的電話,本以爲過來能吃一頓中餐,看到那些餃子,卻是食欲大減。
契科夫這話一出,不等李逸回話,海瑟琳先是沒好氣地瞪了契科夫一眼。
契科夫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後摟住李逸的肩膀:“親愛的李,我們上樓去談正事吧。”
說罷,契科夫赫然發現,衆女均是不懷好意地瞪着他,那感覺仿佛在對他說:你們談的是正事,我們在這裏是瞎忙乎?
契科夫大爺尴尬地一縮腦袋,然後拉着李逸快步上樓。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來到二樓書房,契科夫先是拿起李逸書桌上的雪茄,點燃狠狠吸了一口,才道:“親愛的李,一切都如同你計劃的那樣,戴家父子正式翻臉了。”
“具體一點。”李逸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淡淡地問。
契科夫輕輕吐出一口煙霧,道:“何風華死後,戴擎一邊親自前往金三角提貨,一邊召集手下試圖造反,結果消息洩露,被戴狐知道了。戴擎的那群心腹手下裏有一人是戴狐的人,那人按照戴狐的吩咐,抵達昆明後,試圖控制戴擎其他的手下,結果失敗,被人當場殺死。之後,戴狐和戴擎就徹底決裂了!”
“對了,親愛的李,金三角那邊恐怕你要打一聲招呼了,坤沙那個混蛋有些不滿意了。”說到最後,契科夫又補充了一句。
李逸搖了搖頭:“不用,再等兩天不成問題。等這兩天我陪完她們,親自帶人去那邊。”
“親愛的李,你不用親自去吧?”契科夫皺眉,眸子裏的擔憂盡顯無疑。
李逸笑着搖了搖頭:“戴擎雖然和戴狐正式翻臉了,可是還沒有淪落到陌生人的地步,還需要加一把火,而這件事情隻能我去做。”
“好了,不說這件事情了,對了,傑斯特怎麽還沒有到?”李逸說着,岔開了話題。
聽到傑斯特兩字,契科夫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他狠狠吸了兩口雪茄,然後歎了口氣,道:“李,我聽黑夜成員說,傑斯特的心情有些糟糕,恐怕不會來了。”
愕然聽到契科夫的話,李逸不由一怔,随後赫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傑斯特和他那群弟兄爲何會背叛德國軍方。
想到這裏,李逸沉吟了一下,道:“他現在在基地麽?”
“嗯。”契科夫點了點頭。
……
洛杉矶,黑夜總部。
那群被李逸從口木帶回來的孩子沒有像往常那樣進行訓練,而是集體坐在格鬥大廳裏。
坐在他們身邊的除了傳授他們單兵作戰技能的黑夜成員外,還有不少執行任務完畢後回到總部的黑夜成員。
他們和那群孩子一樣,隻是靜靜地坐在大廳裏,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打靶房。
盡管打靶房的隔音效果一流,可是他們還是能夠聽到那連綿不斷的槍聲。
他們都很清楚:從昨晚開始,遠處那間打靶房裏傳出的槍聲就沒有斷過了……
大廳裏,所有黑夜成員的臉色都很難看,那群來自口木的孩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到以往嚴肅冷酷的教官們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低着頭,默不作聲。
忽然——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大廳的安靜,一身中山裝的李逸在櫻花的陪同下走進了大廳。
李逸的出現讓衆人臉色微微一變,随後幾乎一瞬間,所有人均是起身,挺直身子,恭敬地說道:“老闆。”
聽着遠處打靶房傳出的槍聲,李逸對衆人擺了擺手,然後默不作聲地朝打靶房走去。
櫻花識趣地沒有跟上,而那些黑夜成員看到李逸的舉動,本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将話咽回了肚子裏。
片刻過後,李逸來到了打靶房門口,推開了厚重的房門,徑直而入。
打靶房裏,傑斯特穿着一身特種作戰服,兩隻手各拎着一把槍,不斷地對着遠處的靶心射擊,“砰砰”之聲不絕于耳,他的身子周圍堆滿了彈殼。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的緣故,傑斯特豁然回頭。
時間,仿佛這一刻靜止了。
傑斯特那原本冷漠的臉上流露着痛苦的表情,他的臉部肌肉微微地扭曲着,那雙冷漠的眸子紅的吓人。
泛紅的眸子裏閃爍的不是冷漠的目光,而是一股無法抹去的悲傷!
那一刻,他的瞳孔陡然放大,不由一怔!
随後,他那雙泛紅的眼睛裏閃過一道驚疑的目光,表情漸漸地恢複冷靜,聲音沙啞地沖李逸問好:“老闆。”
望着傑斯特眸子深處那掩藏的痛苦目光,察覺到傑斯特身上那股悲涼的氣息,李逸本能地朝傑斯特走了過去。
眼看李逸走來,傑斯特身子一僵,手臂不由垂下,槍口對準地面。
燈光下,他原本筆直的身子變得有些彎曲,甚至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似乎,這一刻的他在忌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