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濃重古埃及風格的西餐廳裏忽然間更黑了,四周牆壁上的壁燈同一時間熄滅,唯獨隻有微弱的燭光照亮着整個餐廳。
之前還彌漫着浪漫氣息的餐廳瞬間大亂,餐廳的工作人員和客人們一個個驚慌地朝那道不算寬敞的木門沖去。那些原本用來營造氣氛的木制燭台紛紛被撞倒,蠟燭掉在桌布上、地毯上瞬間點燃了它們。
火光讓原本黑暗的餐廳變得明亮了起來,人們的呼喊聲也大了起來,那些銀制的餐具接二連三地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悶響,不過卻是被淹沒在了人們的呼喊聲裏。
或許是因爲看到餐廳也着火的緣故,原本擁擠的人群忽然不像之前那樣擁擠了,人們自覺地停了下來,排着隊出門……
餐廳外面也是一片黑暗,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濃煙味,餐廳的客人們湧入走廊後,很大一部分人直奔升降梯而去。
身爲社會精英的他們在災難來臨的一刻,完全失去了原本應有的理智,走廊裏的應急燈都熄滅了,升降電梯還有用麽?
這一刻,他們不會去想這一點,突如其來的災難吞噬了他們的理智,他們隻想活命,僅此而已。
也有一些相對冷靜的人沒有跟着擁擠的人群朝升降電梯沖去,而是朝安全通道跑去。
一時間,酒店變成了人間地獄,走廊裏充斥着人們的哭聲和求救聲。
災難面前,人力總是如此的渺小。
酒店外面,作爲酒店标志的激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火光,大火是從酒店中央的樓層冒出的,火勢在狂風的幫助下變得肆無忌憚,僅僅隻是片刻便朝上竄去。黃紅色的火光染紅了整個酒店的上空。
酒店入口,那些在下層的人們紛紛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無論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還是所謂的社會精英,這一刻的他們都沒有一絲優雅可言。
在災難面前,沒有人可以保持優雅,這和貧富無關。
那些幸運逃生的人們一邊慶幸自己從深淵中跑出一邊擔憂地看着酒店的上方。
停車場的保安們已經第一時間打了報警電話,随後,他們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聞着刺鼻的煙味,擔憂地看着火勢一步一步的擴大。
心有餘,而力不足。
面對突如其來的大火,他們除了第一時間撥打報警電話,同時祈禱那些身在火勢中的人可以多堅持一會外,他們無能爲力。
偶爾燒破的玻璃仿佛崩塌的冰山一般,爆裂後從上方墜落,砸在下方的玻璃上,以此形成循環,“嘩啦”之聲連綿不絕。
望着那些帶着火光的玻璃碎渣,聽着那些令人心驚的聲音,酒店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呆住了,這一刻的酒店猶如地獄。
一聲絕望的嚎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衆人的注視中,一道火光從上而下墜落,墜落的同時,那道火光中傳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砰……”
那道火光在下方的玻璃上連續被彈了幾次後,最後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周圍的人驚叫着跑開,沒有人敢鼓足勇氣去看那具摔碎的身體。
與此同時,怒吼聲戛然而止。
“砰!”
一塊帶着濃密烈火的玻璃砸在一輛豪華的加長林肯轎車上,那些轎車的頂部瞬間被砸出一個大坑,一時間警笛聲大作。
不遠處,一個穿着鮮紅披風的女人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切似的,她隻是怔怔地望着酒店的上空,原本冷漠的臉上寫滿了呆澀二字。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可是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她渾身上下充斥着一種乏力的感覺。
“離開那裏,離開!”遠處傳來了一名黑人保安的憤怒大吼。
女人仿佛沒有聽到似的,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直到那名黑人保安不顧危險地朝她沖來時,她才忽然轉身離開……
“呼呼……”
狂風在怒吼,火勢在擴散。
整座城市警笛聲大作,劃破長空,仿佛在用這種方式開始對火災進行反抗!
一向以擁擠著稱的拉斯維加斯大道在這個特殊的夜晚變得極爲空曠,所有人都主動将車停在路邊,将道路讓給那些呼嘯而過的消防車。
沒有警察維護秩序,沒有人下達死命令,一切都是自願的。
利益固然重要,但是在真正遇到災難的一刻,這座有着“吸血鬼”惡名的城市的人們卻團結在了一起。
或許……大自然是我們每個人的敵人。
最先趕到火災現場的不是消防車,而是消防直升飛機。
六架消防直升飛機呼嘯着沖到火災現場,停留在酒店不遠處的高空,對準酒店發射着滅火劑,凡是被滅火劑擊中的地方火勢會瞬間變小。
可是……也隻是片刻,片刻過後,在狂風的火勢下,火勢再次暴漲!
看到這一幕,酒店附近的人們都呆住了……
……
酒店外,人們爲了抵抗大自然的懲罰而共同努力着,酒店内部卻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斥着驚恐的呼喊,而是一片寂靜,偶爾隻能聽到人們難受的咳嗽聲和低沉的哭泣聲。
不是人們不想呐喊求救,而是不能……
整個酒店内部到處都彌漫着濃煙,劇烈的濃煙嗆的人呼吸困難,開口說話隻能是奢望了。
“火上來了!”
酒店某一層相鄰安全通道的一條走廊裏,不知誰大喊了醫生,然後沉寂的走廊再次變得混亂起來,那些原本蹲在地上被濃煙摧殘得沒有生機的人們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一般,紛紛起身狼狽地朝上面一層的安全通道跑去。
隻是,很多人起身後沒跑幾步便摔倒在地,随後連趴也趴不起來了。
這一刻,打倒他們的不是大火,而是濃煙!
安德羅芙蜷縮在離安全通道不遠處的地方,用雙手捂着嘴巴和鼻子,以此來阻擋濃煙的侵襲,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在濃煙的摧殘下,她劇烈地咳嗽着,肺部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了。
之前離開餐廳後,她坐着升降電梯下樓,不知下到第幾層的時候,電梯裏的電話響起,有人告之酒店裏起了大火,要求電梯裏的人立刻出去。
如同噩夢一般的電話讓酒店所有的升降電梯第一時間停了下來,電梯裏的人全部沖了出來,然後試圖通過安全通道下樓。
從電梯裏沖出來的安德羅芙沒有跟着那些人下樓,而是從挎包裏摸出電話撥打李逸的電話,電話打通了,可是卻沒有人接聽。
對此,安德羅芙試圖通過安全通道上樓去找李逸,而如同潮水一般從樓上沖下的人群将安德羅芙徹底淹沒在了人群裏,她非但沒有上去,相反還被好幾個人踩到了腳,最後連滾帶爬地爬到走廊的邊緣,緊挨着牆坐着。
……
望着即将蹿上來的火光和那些恍惚的人影,安德羅芙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不由地閃現出了愛德華甘比諾那張慈祥的面孔,畫面裏,愛德華如同往常一般用慈祥的目光望着安德羅芙。
淚水不知不覺中從安德羅芙的眼眶中湧了出來,可是她卻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任由淚水滑過她那黑乎乎的臉蛋。
“對不起,父親,我無法完成家族和您賦予我的使命了。”
安德羅芙在心中暗暗說道,同時腦海裏卻又閃現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自己的弟弟約翰森!
約翰森的臉上依然挂着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笑得很紳士,很優雅……
“我親愛的弟弟,原諒我即将改變你的生活。”
這一刻,安德羅芙明白,自己隻要一死,那個擁有一顆聰明腦袋瓜卻不願意打理家族生意的弟弟會被推上前台,成爲家族新的接班人。
這個想法略微讓安德羅芙的心裏好受了一些。
之前混亂的走廊在短短時間内又恢複了死寂,大多數人都沒有走出這條走廊,那些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似乎對于此時的他們而言,即便是多吸幾口帶着煙味的空氣也是一種幸福。
少數幾個人僥幸地通過安全通道沖到了上面的樓層,然而等他們的将是什麽沒有人可以預知。
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安德羅芙的腦海裏再次閃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上帝是不會讓我們這麽快去見撒旦的。”
時間仿佛倒流,安德羅芙的腦海裏閃現出了李逸之前對她說這句話時的輕松表情。
“親愛的,願上帝保佑你。”
安德羅芙再次流出了眼淚,或許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滴眼淚了。
眼看意識越來越模糊,安德羅芙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睛,試圖看一眼這個熟悉的世界。
恍惚之中,她看到火光已經從從樓下蹿了上來,樓梯的木制扶手已經完全被點着了,火光照亮着整個走廊,走廊裏大多數人都閉上了眼睛,隻有少數人絕望地看着火勢朝這邊蔓延。
忽然——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安全通道的火光中閃過,然後如同一條魅影一般朝走廊撲來。
在所有人眼中,這條黑影仿佛不存在一般,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或許……沒有人認爲有人會從樓上跑下來吧,或許……沒有人會相信有人可以再如此糟糕的條件下奔跑如飛!
而事實上,确實有人這麽做了。
那道魅影在一個穿着黑色晚禮服的女人身前停了下來,借着火光,少數幾個依然存活的人看到了那個身影的真面目。
那人的頭上臉上都包裹着白色的毛巾,身上包裹着一條毛毯,毛毯是濕的,甚至可以看到毛毯在滴水。
在那些人注視的同時,那個人一把将身穿黑色晚禮服的女人抱進毛毯裏,然後貓着腰,迅速朝樓梯口奔去!
望着樓梯口往上蹿的火苗,那幾個僥幸撐到現在的人沒有埋怨那個人的自私,相反,他們在心裏默默祝福着那個人,祝福他能夠活下去。
因爲……他們都明白,如果那個人真的頭腦發熱去救他們的話,結果隻有一個——所有人都會被大火吞噬!
在那幾個人的注視中,那道身影瞬間從火光中蹿過,幾步沖上樓梯,消失不見。
上了樓,李逸單手抱着安德羅芙,趴在地面上,狠狠地呼吸了幾口帶着濃烈煙味的空氣。
盡管他的嘴上綁着毛巾,可以過濾絕大部分煙,可是吸進去的空氣依然讓他的肺部異常難受,仿佛要爆炸一般。
然而,此時的他卻沒有時間去調整呼吸了,而是再次憋住呼吸沿着安全通道朝上跑去。
整個大樓裏一片死寂,很少能看到人影,即便看到那些人也是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看到那些人,李逸沒有停下腳步,他此時所在的樓層接近起火點,雖然火勢沒有蔓延上來,但是煙霧已經很濃了,在這樣一種情形下,懷裏的安德羅芙生死不明,李逸自然無法去救那些人。
連續上了四層樓後,煙霧減少了許多,李逸這次沒有急着繼續上樓,而是放下安德羅芙貪婪地吸了幾口空氣後,一腳踹開鄰近安全通道的一間房門。
隻聽“砰!”的一聲,房門被李逸一腳踹開,李逸重新抱起安德羅芙迅速沖進了房間裏,這一刻的他在和時間進行裸奔。
進入房間,李逸直奔衛生間而去。
這是一間帶有浴缸的豪華套房,李逸來到浴室,輕輕地将安德羅芙放在了化妝台上。
此時的安德羅芙緊緊地閉着眼睛,原本迷人的臉蛋一片烏黑,隻是讓李逸放心的是,安德羅芙還有呼吸,盡管那呼吸很微弱。
李逸打開水龍頭,當洗臉池裏的水滿了之後,扶起安德羅芙,将安德羅芙的腦袋放進了水裏……
“咳……”
安德羅芙的身子忽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洗臉池裏出現了一個水泡。
聽到這聲咳嗽,看到水池裏的水泡,李逸連忙拉起安德羅芙的腦袋,赫然看到安德羅芙重新睜開了眼睛,那雙如同寶石一般湛藍的眸子裏沒有了往日的睿智,有的隻是驚恐,眼圈更是布滿了血絲。
肺裏依然難受的要命,後腦勺仿佛針紮一般有股痛徹心扉的疼痛,視線也有些模糊……
睜開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李逸,安德羅芙沒有露出興奮的表情,而是……貪婪地呼吸着!
李逸也沒有停下,在安德羅芙呼吸的同時,李逸飛快地将兩條浴巾浸濕然後放到一邊,接着又将毛巾浸濕。
做完這一切,李逸赫然發現死裏逃生後的安德羅芙不雅地坐在了地上,身上的晚禮服完全被水浸透,如同貼身内衣一般貼在她的身上,完美地展現出了她那惹火的身材。
此時的李逸沒有心思去觀賞這美妙的風景,而是一把扶起安德羅芙,然後将毛巾綁住安德羅芙的嘴巴和鼻子,沉聲道:“這裏還不安全,我們需要去最上面!”
說罷,李逸不等安德羅芙回話将兩條浴巾披在肩頭,然後将他的嘴巴和鼻子用毛巾綁住。
做完這一切,李逸伸出手,微微發力,将安德羅芙抱在懷裏朝外沖去。
正如李逸所說,這一層樓确實不夠安全,隻是短短時間内,樓下已經出現了火苗,濃煙密度更大了,若是不及時離開,隻有死路一條。
速度!
這一刻,李逸那變态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完美的展現,他将速度發揮到了極緻!
安德羅芙将腦袋緊緊地貼在李逸的胸口上,聽着李逸那強有力的心跳,籠罩在她心中的那份恐懼漸漸離她遠去。
她想起了那一次和李逸在雲山時的情形。
那一次,她和李逸被堵在雲上上,當她趴在李逸的背上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恐懼,因爲她那時候有一個奇怪的感覺:隻要有李逸在身邊,就絕對不會有事情,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會由他頂着!
那一次,李逸背着她跑了大半個晚上,從敵人的截殺中逃出,最終逃脫了死神的魔爪。
不知爲什麽,想到那次的事情,安德羅芙忽然覺得,她和李逸不會死在這裏。
這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
一向理智的她破天荒地相信了自己的第六感。
随着樓層的上升,李逸能夠清晰地察覺到煙霧的濃度越來越低了。
當李逸來到最頂樓的時候,李逸并沒有進入最近的房間,而是抱着安德羅芙朝西南角落的那間房間跑去。
和之前進入那個房間不同,西南角落的那個房間的門是打開的。
李逸抱着安德羅芙進入房間,将安德羅芙放下,然後關上了房門。
和樓下那間房間相比,這間房間裏的煙霧濃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空氣中隻有淡淡的煙味。
這間房間的主人看起來像是得知起火的消息後,匆忙地離開了,房間裏甚至可以看到女人的情趣内衣……
無論是李逸還是安德羅芙都沒有去看房間裏是否留下了什麽東西,他們第一時間沖到窗口,打開窗戶,貪婪地呼吸着窗外的新鮮空氣。
窗外到處都是火光,整個酒店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一般,酒店附近停滿了消防車,遠處的天空盤旋着消防直升飛機。在衆多消防士兵的集體努力下,火勢卻是沒有減弱多少,因爲……風實在太大了!
消防士兵們好不容易撲滅一處火,風一吹,火勢又立刻蹿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安德羅芙不由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扭頭望着李逸,道:“李逸,你說,我們會活着走出去麽?”
“上帝是不會讓我們這麽快去見撒旦的。”
同樣的回答,卻是在不同的情況下,隻是語氣卻依然相同。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逸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自信的模樣。
望着一臉自信的李逸,安德羅芙不由愣了一下。
随後,她看到李逸的身子朝她傾來,她似乎猜到了什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嘴唇也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預想中的場面沒有發生,李逸隻是輕輕地解開了綁在安德羅芙嘴上的毛巾,然後輕輕地幫助安德羅芙擦去了臉上的灰塵。
安德羅芙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李逸一臉認真地幫她擦着臉上的灰塵,動作相當慢,而且格外的溫柔。
感受着李逸那無形中露出的溫柔,安德羅芙不由回想起了之前如同噩夢的一幕,從地獄回到天堂的落差讓她再一次流淚了,淚水再次染濕了她那迷人的臉龐。
隻是……這一次,臉上沒有污垢!
“謝謝你,李。”安德羅芙本能地靠在李逸的肩膀上,或許對于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在這個時候都需要一個肩膀來依靠,這和女人的性格強勢無關,一切隻因爲女人骨子裏特有的貓性。
李逸用力地将安德羅芙摟進懷裏,望着窗外的天空,淡淡道:“如果我們可以活下去的話,不準離開我,可以麽?”
安德羅芙幾乎本能地點了點頭。
見安德羅芙點頭,李逸笑了:“我想,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安全了。”
李逸的話讓安德羅芙有些疑惑,随後她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赫然看到天空中飄起了大雨,瓢盆大雨仿佛飛流直下的瀑布一般,灑落在酒店的上空,眨眼間便阻止了火勢的蔓延!
看到這一幕,想起李逸之前的那個假設,安德羅芙的表情有些古怪。
而李逸卻是輕輕撫摩着安德羅芙那飄逸的秀發,柔聲道:“知道你爲什麽無法阻止自己愛上我麽?”
或許沒有想到李逸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問這個問題,安德羅芙身子微微一震,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卻是沒有說話。
“因爲你太強求自己了。”李逸輕輕歎氣道:“你每天都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愛上我,你要選擇你的家族,你要去完成你的使命!可是你從來沒有想過,你越是這樣,你每天想我的次數就越多,如此循環,你隻會越來越愛我!而且,你即便真的決定遠離我而去,凡是有關我的生意都讓你的手下來和我接觸,你依然無法忘記我!”
李逸的話頓時讓安德羅芙恍然大悟,聰明一世的她卻沒有想到糊塗一時。
畢竟……強迫性的忘記不是真正的忘記。
“不要太在意我剛才的那個假設,嗯,它隻是一個假設而已,用你的話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李逸深深吐出一口悶氣,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到李逸這句話,安德羅芙不由擡起頭,望着李逸那柔情似水的眸子,她情不自禁輕輕顫抖了起來。
李逸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安德羅芙的身子在顫抖,甚至那兩瓣性感的嘴唇也在顫抖……
沒有任何猶豫,李逸雙手捧起那張迷人的臉蛋,對着那兩朵誘人的花瓣吻了下去。
這一吻很輕,四唇相接後,兩人的身子均是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安德羅芙隻感到有一股電流在她的身體裏流竄,沒有任何接吻經驗的她隻是本能地摟住李逸那粗厚的腰肢,微微扭動着身軀,用這種笨拙的方式配合着李逸。
良久過後,兩人的呼吸均是變得有些急促,安德羅芙的整張臉紅的吓人,她不敢正視李逸的目光,而是緊緊地抱住李逸那魁梧的身軀,将腦袋貼在李逸的胸口上,聽着李逸那強有力的心跳,輕輕說道:“親愛的,給我點時間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