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一家五星級大酒店頂樓的一間辦公室裏。
安德羅芙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端着一杯猩紅的紅酒,靜靜地站在落地窗邊,望着遠處那些汽車如同蝸牛一般在街道上爬行,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将安德羅芙從思索中拉回了現實,她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調整了一下表情,道:“進來。”
随機,房門被人推開,進門的是一個戴着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男人的五官十分普通,身材也并不算高大,隻是那藏在眼鏡片後面的藍色眸子是不是會露出一道精光,證明他并非一個廢柴。
事實上,能被安德羅芙親自召見的人,沒有一個是廢柴。
“小姐,這是李逸昨天的情況。”男人拿着一份文件夾,遞給了安德羅芙。
安德羅芙沒有去看文件夾裏的東西,而是微笑着對男人道:“威爾,這兩天辛苦你了。”
“爲小姐做事是應該的。”威爾微微一笑,笑得很拘謹。
安德羅芙沒再說什麽,而是打開文件夾,拿出裏面那張紙,仔細浏覽了起來。
望着安德羅芙那副一絲不苟的表情,威爾多少有些郁悶!
作爲安德羅芙手下最出色的情報人,威爾現在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卻是去收集李逸的情報,這讓他郁悶的同時,他也清楚,那個叫李逸的男人在安德羅芙心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大概過了幾分鍾,安德羅芙看了那張紙上的内容,輕輕歎了口氣。
這已經是她得知李逸消息的第十天了,她沒有去見李逸,而是每天默默地關注着李逸的一舉一動。
“小姐,我建議您去和他見見面。”不知爲什麽,看到以往精明能幹的安德羅芙露出痛苦的表情,威爾覺得是一種亵渎。
安德羅芙輕輕搖了搖頭,道:“威爾,你不懂的。他是一個十分要強的男人,他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後,心中肯定留下了陰影。否則,他來到美國不會不來找我!”
說到這裏,安德羅芙的心情有些複雜:“威爾,你知道麽?他不信任我!他懷疑我會對他造成傷害!”
“小姐,雖然我知道這樣說會令你不開心,但是我覺得,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威爾猶豫了一下,道:“您的身份太特殊了,他來找您,隻會引起家族内部人的反感,那樣對他極爲不利。而且,您也不可能放棄家族利益去幫,對吧?”
“我知道。”安德羅芙苦笑一聲,道:“否則,我早都去見他了。”
安德羅芙的話讓威爾有些無語,他想了想又道:“小姐,如果您真的擔心他的安危,我可以派人在暗中保護她,另外,在不損害家族李逸的情況下,也可以秘密幫助他。”
“保護就不用了。”安德羅芙搖頭道:“如果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那麽他就不值得這麽多人去擔心,也沒有希望報仇!至于幫忙,現在還不用,他才剛剛進入華人幫,根基很不穩,這個時候,我們幫不了他什麽,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是,小姐!”威爾點了點頭,随後又提醒,道:“小姐,您最近的工作狀态不是太好,這樣下去……”
“多謝你的提醒,威爾,我會調整的。”安德羅芙又恢複以往那副冷漠的模樣:“好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看到安德羅芙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威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後離開了安德羅芙的辦公室,心中卻是暗暗感歎,似乎除了那個叫李逸的中國男人以外,小姐從來沒有對任何男人在意過。真不知道那家夥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可以得到小姐的欣賞。
……
對于遠在紐約發生的一切,李逸并不知情,甚至他也不知道,安德羅芙已經知道他抵達了美國。
李逸已經來到洛杉矶近接近二十天了。
自從來到洛杉矶後,李逸沒有再像在中國時那樣,每天早晨早早起來,進行恢複性訓練,一來,洛杉矶沒有那種條件,二來,如今的李逸已恢複了前世的七成實力,要想再短時間内提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能通過日積月累,慢慢改善身體,激發身體的潛能,以此來提高。
在過去的十幾天裏,李逸除了每天準時出現在武館裏,教孟蜀那些手下一些格鬥功夫外,無所事事。
不過,李逸還是趁教孟蜀手下的時候,每天進行大量的體能訓練,目的是爲了保證實力不會下滑。
在這期間,契科夫曾打來電話詢問李逸爲什麽不利用唐虎女人被井田奸殺的消息博取唐虎的好感,以至于在華人幫立足。
李逸給契科夫的回答是,時機還不成熟。
自從進入華人幫,見識了唐海的狡詐和孟蜀的年輕氣盛後,李逸覺得,華人幫這盤棋得重新布局,而且要慢慢下,不能太過着急。
雖然孟蜀是個年輕氣盛的人,性格也很高傲,可是,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裏,他還是十分配合李逸的工作的。
在過去的十幾天裏,孟蜀那些手下在孟蜀的授權下,三分之一人對于李逸消除了“敵意”,另外三分之二的人對李逸保持着“敵意”。
這一天早晨,李逸起床穿好衣服後,如同往常一樣來到武館的大廳。
和往常一樣,孟蜀的那些手下在李逸來之前已來到了大廳,隻是他們沒有像往常那樣開始熱身,而是圍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什麽。
“媽的!這群黑鬼,他們真以爲我們中國人好欺負啊?”
“就是!幹他娘的!連我們的航線,他們都敢搶,真以爲我們不敢動他們?”
“我們大家夥應該給孟哥建議,搶回屬于我們的航線!”
……
聽到衆人的議論,李逸心中一動,湊近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們的航線被非洲幫那幫黑鬼搶走了!”一名孟蜀的手下鬧諾地說道,其他人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那架勢恨不得立刻提上槍去搶回航線。
李逸再次問道:“怎麽被搶走了?”
“一直以來東南亞這條航線都是我們在做,結果,非洲幫這兩天在海上搶了我們兩艘船,打死了船上所有的弟兄!”另外一人答道。
“據說我們那二十幾個弟兄的屍體全部被扔到海裏喂了鲨魚!”
“操他媽!這群黑鬼欺人太甚了!”
……
聽着衆人的罵娘聲,李逸卻是皺起眉頭,微微思索着這件事情對他的意義。
李逸可以肯定的是,唐海是不會無動于衷的。
非洲幫的行爲完全是觸及底線了,如果唐海不做出回應的話,其他幫派都會當華人幫是好捏的軟柿子,會挨個欺負上門!
更重要的是,如今華人幫的成員都十分不爽,唐海若不處理,無法服衆。
就在李逸思索的同時,唐虎的手下阿東面色難看地走進了武館。
“阿東,是不是海爺要動手了?”見阿東進來,一名孟蜀的手下瞪着眼睛問道。
阿東沒好氣地看了孟蜀的手下一眼:“海爺的決定我怎麽可能知道?我是來叫李兄弟去見海爺的!”
顯然,身爲唐虎的手下,阿東和孟蜀的手下關系并不好。
“操你媽,阿東,你想挨揍了是不?”阿東的回答讓許多孟蜀的手下都很不爽,領頭的一喊,其他人紛紛站了起來。
“怎麽回事?”這時,孟蜀冷着臉從側門走了出來。
“孟哥,我們二十幾個弟兄被黑鬼幹掉了,結果阿東這狗娘養的,居然跟我們擺譜!”一名孟蜀的手下不爽道。
看到孟蜀出現,阿東似乎有些忌憚,結巴道:“我……本來就不知道海爺的決定,隻是來傳話的。”
聽到阿東的話,孟蜀深意地看了李逸一眼,道:“阿東是來叫李逸過去的,你們摻乎什麽?都給我去練拳,準備和黑鬼幹架!”
不得不說,孟蜀在這群人裏的威望是極高的,一聲令下,那些家夥立刻散開,去練拳了。
而李逸則是笑着看了孟蜀一眼,道:“孟兄弟,海叔召見,我去去就來。”
唐海在洛杉矶對外的稱呼是海爺,在幫内,除了一些特殊的人外,其他人也叫他海爺,而李逸則是和孟蜀一樣,屬于特殊人之一,叫海叔。
“你去吧。”孟蜀讀懂李逸眼神中的意思,若有所思道。
随後,李逸和阿東離開了武館。
“媽的,孟蜀的手下太嚣張了!”一出武館,阿東便開口罵道,表情相當不爽。
李逸笑了笑道:“他們都是一群好鬥的人,可能是每天對着沙袋發洩不滿吧。”
“可能是吧!”聽李逸這麽一說,阿東笑了笑道:“還是逸哥厲害,剛來沒幾天就讓他們心服口服!我要是有逸哥的本事就好了!”
逸哥?!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李逸心頭微微一震,卻是笑道:“也就那幾個人服我而已,大部分人還是不服我的!”
“逸哥本事這麽強,他們終究有一天會像我一樣崇拜逸哥的。”阿東咧開嘴,憨厚地笑了笑。
李逸苦笑:“對我這麽有信心?”
“那是,自從我親眼目睹逸哥殺死鲨魚後,我就知道逸哥是做大事的人!”阿東點了點頭,道:“說不定海爺今天叫你去,就是讓你去對付非洲幫那群黑鬼呢!如果逸哥能把這件事做好,那麽,日後幫會裏的兄弟都會服逸哥的。”
阿東的話讓李逸心頭一動,他忍不住暗問自己,唐海真會這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