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想以這樣的方式來撩他說話,那麽……她要失望了。
這一眼神是多嫌棄啊?
靈兒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又受到了傷害,還有,他天天冷冰冰的,把這房間都給強行降溫了好幾度好嗎?!
靈兒手撐着下巴,凝視着他。
他輪廓分明,五官帥氣,氣質就更加别說了,名門世家出身……
他什麽都好,這樣的男人,如果屬于自己爲什麽不好呢?
“你很愛她,是嗎?”她之前在他發燒的時候,聽到他的呓語。
如果以他們說的,那個時候,他已經被催眠了,那麽還說那些話,足已證明他的感情深厚。
席錦銳啪的一下放下了書,“我不認爲我需要向你交待我的私人感情。”
冰冷的臉,深邃的眼神鎖定着靈兒的眼睛,“今天到此結束。”
“問一下,生什麽氣。”她撇嘴。
收了解毒的小蟲,已經又比剛剛大了一倍不止。
這東西看着怪惡心的,但是卻是很有效果。
它會每天把席錦銳身體裏的毒素吸吮出來,隻是需要的時間很長罷了。
席錦銳拿過棉簽把出血的傷口按住,低着頭完全不搭理又‘發神經’的靈兒。
“喂。”靈兒沖着他惡心惡聲的喊了一聲,“你這樣真的讓人很讨厭。”
席錦銳的臉色更難看了。
靈兒甩門離開。
……………………………………
靈兒要見自己,這對沈一萱來說實在是很意外的事情,雖然很忙碌,但是她還是抽出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與靈兒見面。
靈兒是與蘇晴一起出來的。
沈一萱帶了小糖果出來,看到蘇晴,小糖果就甜甜的喊了一聲奶奶,接着就要抱抱了。
靈兒站在一邊,如果沒有意外,她們才是一家人……
她看着小糖果,小翻版席錦銳,可比她爸爸讨人喜歡多了。
蘇晴看了看二人,“我抱小糖果去旁邊玩會,你們聊。”
他們約的是露天的咖啡館,太陽傘撐開,倒是一點熱氣也沒有。
沈一萱對着靈兒微微一笑,“坐吧。想要喝點什麽?”
“咖啡。”
“……好。”沈一萱自己卻隻是點了一杯白開水,并沒有太多的廢話開頭,沈一萱關問了席錦銳的情況,“錦銳現在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吧?”
“既然你關心着他,爲什麽不自己去問他呢?”靈兒不答反問。
與她對視,沈一萱扯了扯嘴角,“靈兒……”她自己也很明白是什麽原因。
“我并沒有發動情盅。”靈兒直接的說道,“所以,你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你自己去問他吧。”
“我不會的。”沈一萱以爲靈兒在顧忌她,趕緊解釋,“我既然答應了你,錦銳又是你救的,我會遵守承諾,我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在情盅完全發作前,我都不會。”
而完全發作後,她就算是出現,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你們真讨厭,明明我做了好事,卻好像做了壞事一般。”話落,她端過侍應生剛端上來的咖啡,抿了一口,“就好像這種咖啡,明明苦的難喝,你們還一個個那麽喜歡喝。”
沈一萱:“……”
“是不是錦銳說了什麽難聽的話?你不要怪他,以後……他就不會這樣子了。”等他受情盅發作引導,他就不會那樣了。
靈兒真的受夠了沈一萱這樣一心隻爲席錦銳着想的态度,“你爲什麽不争取?!你可以求我啊,求我換個别的條件救他,我不答應,你就一直求啊。”
“……”今天的靈兒真的很不對勁。
沈一萱卻被她說得有些無語了,當初,她沒有求過麽?
可是靈兒就是沒有第二個條件。
還一幅我才是虧本的那一個人,我是做了犧牲的,你們别欺負我的态度。
再後來,情況那麽緊急,已經緊急到沒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了,她能怎麽辦?
生離與死别的選擇,她該怎麽選呢?
“他們在籌備婚禮了。”靈兒惡心惡氣的說道,手煩燥的攪伴着調羹,咖啡在不斷的打圈圈……
“嗯。”她知道。
“可是,我卻猶豫了。”靈兒看着沈一萱,“你明白嗎?我猶豫了。”她竟然猶豫了,連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會在勝利的時候猶豫起來。
她好幾次氣得要催動情盅,想要席錦銳看看他愛上她的樣子,但是……
她最後都沒有這樣子做。
情盅很珍貴的,每一個苗寨人手裏就隻有一隻。
她可愛的小盅蟲,要是不催動,以後會死的。
所有的東西都是有期限的,這點她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人。
沈一萱不解地看着突然生起氣來的靈兒,“猶豫?”爲什麽呢?
她不也說她也喜歡席錦銳麽?
“我是喜歡他,但是,如果換做我是你,我做不到你這個樣子。我甯願要他死,也不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靈兒很認真的說道,“真的。”
“如果他不再屬于我,那麽他的死活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沈一萱竟無言反駁。
“你明知道他以後會忘了對你的愛,他會愛我,你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靈兒沖着她低吼,“你覺得你很偉大嗎?你簡直傻透了你知道嗎?”
“靈兒,你爲什麽哭?”比起靈兒的生氣和火爆,沈一萱顯得那麽沉着冷靜。
她從包裏拆了紙巾給靈兒,扯着嘴角苦澀的說道,“因爲我愛他,無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你現在這樣做,與失去他有什麽區别?”
“我還能從雜志上看到他,從電視上偶爾望得到他的身影,再怎麽樣,還有手機,可以看看相片……”沈一萱輕聲地說道,“他是活的,小糖果可以享受爸爸的疼愛。雖然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給到她,我很抱歉。”
說着,她自己笑了,“所以,做這樣的選擇,我得到的,并不會比失去的少。而不做這樣的選擇……則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靈兒能不能明白她這樣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