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送了她回酒店,落車後,沈一萱是看着離開的車子,然後才轉身走進入住的酒店。
此時已經是淩晨,酒店的大堂沙發處,久等她的池墨坐在那裏,看到她的身影,喊了一聲,“萱萱。”
沈一萱聽到熟悉的聲音都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從沙發上站起來的人,“池墨?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家酒店?”帝都也沒有小到連住個酒店都能那麽輕易的碰上吧。
池墨朝她走過去,審視着她的臉容,“你怎麽樣?”當時她被中年女人帶走,而後他手機聯系她的時候已經是關機的狀态。
他放心不下,才讓人查了她入住的酒店。
然後宴會結束,他便一直等在這裏。
她換了幹淨的衣服,臉色也正常,而且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若有似無的疲憊。
“我很好。”沈一萱望着他,語氣淡淡的,“很晚了,我困了,先回房間睡了。”
“萱萱。”他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池墨。”他這樣動手動腳的習慣真的讓她很不感冒,眉頭皺起。
池墨松開她的手,“我很擔心你。”
“……”爲什麽無論她怎麽做,他都是這個樣子呢?
她說了,她不需要他的關心,也不需要他的幫助。
他聽不明白嗎?
“池墨。”她擡眼看進他的眼裏,深邃的眼神的确有着擔心,“你不要這個樣子。”她甚至覺得他曾經的那個樣子更适合他。
一言不合就玩陰謀詭計的,耍計謀設計她的。
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印象中的池墨,她認識的池墨都是壞壞的池墨,不是這樣傻傻地去付出的那一個。
“我不需要。”她冷淡地說道,抽出了自己的手,她轉身離開。
“已經有辦法解決了是嗎?”池墨看着她的背影說道。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席錦銳剛給我打過電話了。”見她腳步不停,他才又說了這麽一句。
果然,聽到這一句話,她頓下了步伐。
可是卻沒有轉身,錦銳給他打電話了?應該是察覺到一切了吧。
嗯,本來也沒有想過能瞞多久的。
“他自殺了。”
“……”沈一萱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
轉過身朝他走來,因爲消息太震驚,她的步伐都是不急的,“你說什麽?”
看,這才是愛一個人的表現吧。而她對他永遠都那麽的……淡定。
明知道這樣,怎麽就是還學不會松手呢?
池墨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是他這一生都太順了嗎?所以才這樣子?
看着她蒼白的臉,她抓着他的手臂大力的掐着她,他嫉妒了。
“他自殺了。”
“不可能。”沈一萱真希望自己是聽錯了,席錦銳自殺了?不可能的,他怎麽可能會自殺?
“應該說他意圖以自殺來反抗家人對他的安排。”池墨看着她,“雖然生命沒有什麽大礙,但是他這樣做,好像把席家人也吓得不輕。”
沈一萱覺得自己的嘴唇都是在顫抖,“他做了什麽?”他爲什麽要自殺,這個笨蛋,他們廢了這麽大的心思,才保住他的命!
“拿把刀割割腕吧,聽到血濺了滿床,所以他應該下手一點也不輕。”池墨看着她,“他連我也氣惱上了,認爲是我的陰謀。”
看,他總是替她背黑鍋呢。
而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感激。
“對不起……”沈一萱松開了她的手,聽到席錦銳性命無礙,她就安心了。
當時找池墨幫忙也是一時情急想不到辦法,隻是想着,池家當初既然能找到木柏岩那樣的人,那麽再找一個懂催眠的應該也不難。
她沒有叫席家這樣做,就是想把這些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攬,怕席錦銳事發後對家人有所怨言。
她能一個人承擔的東西就讓她一個人承擔好了。
而且當時也是她說服了席家的所有人……
在命的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感情也好,婚姻也好,她覺得都可以放棄的,他能健康的活下來才是首要的。
所以雖然心很痛,她還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決絕過做了這麽一個堅定的決定。
而現在,他竟然自殺?
池墨撇了一下嘴巴,“說句實話,若我是席錦銳,清醒過來知道這一切也會氣瘋。”
雖然所有人都是爲了他好,但是,他本人的意願并不是要這個樣子,那麽别人,無論是誰便不能替他瞎做決定。
沈一萱低下了頭,“他會忘記的。”是的,就是因爲他最終會淡忘,所以她才這樣做的。
生氣也好,惱火她也好,到最後情盅發作的時候,關于她的一切都會被他淡忘,他和她的感情會莫名的消失,她做了什麽也就不足一提。
聽到她這樣的話語,池墨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很晚了。我先回房休息了。”沈一萱的心情是沉重的,她沒有想到席錦銳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意願……
她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再給她第二次機會,她也會這樣做的。
她要他健康的活着!!
她吸了吸鼻子,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池墨跟在她的後面。
沈一萱聽到腳步聲,轉過頭瞪他,“池墨!”他能别這樣嗎?
“我在。”他溫柔的一笑。
“……”她的火氣散不出來,“别鬧了。”
“我隻是回房休息而已。”他說得那麽的正經,一派的理所當然。
而沈一萱卻是誤會了,以爲他要耍什麽流2氓。
她這樣的眼神,讓他覺得特别的可愛,挑了挑眼,“還是說,你把酒店的房間都承包了?”
呃……他的意思是他也入住了這家酒店嗎?
沈一萱臉上的神色變幻得有些快,“你住在這裏?”
“不然呢?”他先一步的走進了敞開的電梯,“很晚了,進來吧。”她以爲他能對她做些什麽?
當然,他的确可以對她做些什麽,但是……能嗎?不能。
沈一萱并不怎麽相信的看着他,一臉的防憊。剛剛還在想,這樣的池墨才是她所熟悉的池墨,但是他真這樣了,卻讓她十分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