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出來時,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則不再是剛剛的注視,而全是心疼和關心了。
醫生拎着醫藥箱站在一邊,“小姐,您先坐下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小姐?
沈一萱乖乖的坐下,她聽到那個時常在新聞裏看到的男人對她說,“是啊,萱萱,先讓醫生看看你的膝蓋。”
沈一萱這會腦袋裏有很多很多的問号,但是,她都不知道該從哪一個問起了。
當她擄起褲管,衆人看到她膝蓋上的傷時,立馬就炸騰了,“他們蘇家真是欺人太甚。”
其實膝蓋隻是泛着紅而已,并沒有傷到,但是突然被人這麽的在乎,還是一群陌生人,沈一萱真的是很驚訝好麽。
“當我們陳家沒人麽?”看得出來,說這話的人是比較沖動的,他看起來有五十歲的樣子,一臉的威嚴,“明天我就找他們蘇家理論去。”
陳家……沈一萱安靜地坐在那裏,膝蓋傳來冰涼的感覺。
“老爺子讓你進書房找他。”中年女人重新走了出來,看着已經上好藥的沈一萱,“你有什麽想要問的,老爺子都會告訴你的。”
書房内,完全的中式風的格局,身穿着舒适長袖的綢衣的老爺子坐在檀木椅上,手裏拿着一本相冊。
相冊已經泛黃,看着出來年代已經久遠。
沈一萱輕步的走了進來,突然多出一群親戚,而且身份好像還十分牛逼的樣子,她有些接受無能。
“把門關上。”陳老爺子低着頭,他的頭發染了黑色,看起來并不像一個年老的老人,但是手中的老年斑還是出賣了他的年齡。
沈一萱乖乖的把門關上,“老爺子……”這位老爺子又是她的什麽人?她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了。
然而,當陳老爺子擡起眼慈祥的眼神看向她時,她整個人都驚住了,這不是……
她心下震憾,眼前的人對國人來講一點也不陌生,各大場合,新聞中都見過的重要身影。
陳老爺子垂下眼神望着相冊,相冊上是一個嬰兒,一位端莊的女性抱着他……
時間已經是好幾十年前,那個時候,他還在他母親的懷裏。
沈一萱心下震憾得難以平靜,陳家……竟然真的是那個陳家。
那麽她,到底與陳家有什麽關系?
“你可以叫我叔公,丫頭。”陳老爺子看起來十分的慈祥,和氣,就如同鄰居家的老爺爺一般,但是沈一萱知道,這絕不是她所看到的這樣。
也許老爺子是慈祥的,但絕不是簡單的。
陳家……
叔公……
她不明白,據她所知的沈家祖上N代也隻有她爸這一代出息了,還是因爲找了她媽這個富家女才改變了命運。
而顧家……她就不知道了。
難道是顧家和陳家有什麽關系?她腦袋是懵的。
“你的外公是我的親哥哥。”陳老爺子直接的開口解了沈一萱的惑。
什麽??
沈一萱出生沒有多久她媽就去世了,而她的外公就更早了,現在眼前這位,這位老爺子說她的外公是他的親哥哥,也就是她媽媽的叔叔,如果跟着她媽那邊的排序來喊,的确是該喊一聲叔公。
她盯着眼前的老人,“叔……公?”她怎麽也想不到她會有這樣的背景,雖然不算是直系,但是大家族的族譜來算,她這樣的身份與陳家也算是很親了。
“嗯。”陳老爺子看着她,大緻了說了當初因爲戰争的原因,陳家把還是嬰兒的陳家二公子寄養在當地的一戶人家,這在那個年代來說是很正常的事。
本來說好了等過一段時間會把孩子接回去,但是沒有想到那個城市淪陷了,在交通以及通訊都不發達的年代,就這樣沒有了音訊。
但是陳家從來沒有停止過找尋自家的孩子。
從陳老爺子的父母,到他……
他母親臨去世時都抓着他的手,一定要找到他的二哥,哪怕是屍首也好,把他迎回陳家的祖墓。
當初陳母剪下了嬰兒的頭發留作念想,也沒有想到,在未來的幾十年後,這一咎頭發是能找回親人的關鍵。
DNA的比對,已經可以确定沈一萱的外公,的确就是陳家的二公子。
陳家這麽幾十年來,可是一直都留着屬于陳二公子的一副碗筷,所以,整個家族裏的人都知道陳家有一位陳二公子,在戰亂時與陳家失散了。
也知道這位未曾謀面的親人對于現在的陳家來說,是一個心結。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陳家終于在陳老爺子這一代找到了陳二公子……
沈一萱在書房裏呆了一個多小時,聽着陳老爺子對她講陳家的曆史,她其實整個人都是懵的。
最後關于她要不要回歸陳家的問題,她做了決定,“叔公,我希望我的這層身份能不被公開。”陳家對她的關心她已經知道了,但是她不想那麽的高調,她的這層身份,她的背景,她覺得還是不要公開爲好。
陳老爺子笑了笑,“這個你喜歡就好。但是陳家已經将你視作一份子,未來,也不會讓誰将你欺負。”說這話的時候,他似乎意有所指。
“謝謝叔公。”沈一萱說道。
“至于蘇家……”陳老爺子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你暫時受的委屈家裏頭怕是無法爲你出頭,但是,這事不會就這樣算的,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叔公的苦衷。”
沈一萱看着他,點了點頭,“明白的。”她也沒有想過陳家爲她出頭。
畢竟蘇家現在和李家開始聯姻了,陳家雖然淩于蘇家之上,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頭做些什麽。何況,她也才與陳家相認。
論到親疏,其實她舅舅傅書恒應該更親一層吧……
在陳家感受了一把親人的溫暖,沈一萱才離開了陳家,并且答應明天會來陳家吃頓飯才被放開。
坐在陳家安排的車子上,沈一萱的腦袋一點點的清晰,隻是任她怎麽腦洞大開,也不敢想象自己會與這樣的人家扯上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