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錦銳竟被說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良久,他才說,“她真傻。”
“我卻佩服她的付出。”席錦辰扯着嘴角,“她很明白,她應該做什麽。”
“可是我卻不想她這麽的明白……”
“我知道。”席錦辰點頭,“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起來。”
“二哥。”席錦銳盯着席錦辰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記了怎麽愛她,請你告訴我。”他不知道那情盅到底有多霸道,他隻能在他還沒有忘記他對她的愛時,提醒自己,他是這麽的愛她。
“……我答應你。”席錦辰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算是說服了席錦銳了。
畢竟,誰也不能去阻止一個不想活的人做什麽傻事。
“我餓了,讓廚房給我準備些吃的。”席錦銳看着他。
“嗯。”
“麻煩把我的手機拿過來,我需要容誠給我送些資料過來。”
“你要處理長勝集團的事情嗎?”
“席家哪怕在風雨中飄搖,要拯救長勝這樣的規模的公司還是不難的。”席錦銳想到什麽又說道,“而且我個人資産下也抽出不少的資金注入到長勝集團。”
“錦銳……”
“去吧。”席錦銳覺得他現在急需要熱量,趕走這該死的暈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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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般。
靈兒哭紅着眼,漫無目的走在人行道上,昏黃的路燈拉着她孤單的身影,看起來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之前覺得漂亮不已的霓虹燈,高樓大廈,會移動的車子,現在在她看來,全成了格格不入的東西。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腳下一點感覺也沒有,她感覺不到疲憊,也感覺不到酸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
“嗒嗒。”經過旁邊的垃圾桶,聽到聲音,然後,雨勢很突然的急劇而下。
她就在站在那裏,像被抽空了靈魂似的,傻傻地站在那裏。
雨水落在她的頭上,打在她的臉,她的手臂……
人行道上的人都在奔跑着去商店的廊檐下避雨,隻有她這樣傻乎乎的任雨淋着。
她擡眼看着廊檐下的人們,他們的服飾,他們的妝容……就連語言都是與她格格不入。
她突然好想念家鄉的苗語,想念穿着苗服的家人,想念大山和那些被遺忘的大樹……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穿着是很漂亮的裙裝,還有很好看的鞋子,可是……她現在覺得,這些都不是她的,她與這些都格格不入。
她走向人群中,看到她全身濕透,旁人自動的讓了個位置給她,但是眼神卻是帶着冷漠……
是了,她本不屬于這裏,她所接受到的眼神都是這樣的冷漠。
望着櫥窗裏那個身影,狼狽得哪裏還像她。
她不再是那個靈兒了……
櫥窗裏模糊的身影哪裏還是她呢?她應該紮着兩根小辯子,穿着苗服的活潑的女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雨淋得如此狼狽,像被所有人抛棄的可憐蟲。
她錯了嗎?
她哪裏錯了?
可是席錦銳兇她,說他甯願死也不要她救她……
他真的就去割殺自己的手腕。
她該去催動情盅的,不出多久,他就會忘了對沈一萱的感情,可是,她卻做不出這樣的舉止了。
她感覺她從小到大接受的觀念在瓦崩……
她緩緩地蹲下身,雙手抱着雙膝,然後坐在角落裏,無神地望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的雨勢,“爹爹,阿姐,我想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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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沈一萱全身濕透的坐在黑色的車子裏,中年女人拿着一條大毛巾讓她披着,然後又拿了另一條大毛巾替她擦着頭發,心疼地看着她。
她的禮裙緊貼着她的大腿,中年女人擦試到她的腿的時候,把她的裙擺給撩了起來至膝蓋處,看到她膝蓋上的一片深紅,中年女人眼睛閃過不悅,“蘇家……”
她的手揉着沈一萱的膝蓋,“一會到家讓醫生給你塗些跌打的藥,不然以後可能會落下病根的。”
沈一萱還是不明白這些人是誰,但是她的确感覺不到他們的惡意。
她嗯了一聲,“我沒事。”其實跪的時間并不是很久,不過她因爲受過兩次大傷,的确是經不過這樣的‘懲罰’。
“你們年輕女孩就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等到老了就後悔了,聽姑姑的沒錯。”中年女人看着她。
沈一萱與她視線對視,“您剛才說姑姑……”她不解地問道,“你與沈家是什麽關系嗎?”雖然Z市的風俗中,母親那邊的親戚也是喊姑姑的,但是她媽媽是獨生女啊,所以她暫時沒有往顧家的方面去想。
“我與沈家沒有任何關系。”中年女人顯然很不喜歡聽到沈家兩個字。
沈一萱反應過來,難道是……呃,媽媽也不是獨生女,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她的舅舅傅書恒……
難道這個也是?
呃,是這個樣子嗎?
中年女人看着她一副很想了解的樣子,輕笑出聲,“好了,不是你猜的這樣,一會你就知道了。”
車子駛入大院,沈一萱看着那陣勢,便知道這中年女人不是普通人了……
站崗的是軍人,而且還持槍的。
這是一座并不普通的宅院,此時這座宅院裏燈火通明,沈一萱披着大毛巾走下車,由中年女人領着她進入大廳。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偌大的大廳,竟是坐着近乎十人。
每個人的眼神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有一瞬感覺自己就是動物園的珍稀動物,被人類旁觀着。
而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在座的有一個人還經常在新聞上看到的身影……
“這孩子長得倒是标緻。”
被一群人盯着,又突然被贊,沈一萱自己都十分的不安,這些人,他們到底是誰?
“先去換身幹爽的衣服吧。”中年女人讓保姆過來帶她去換衣服。
大廳裏,響着雜七雜八的聲音,沈一萱聽到什麽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