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瞅着,真的覺得自己好委屈,眼淚又凝聚在眼眶裏了……
“不準哭。”他一開口,語氣就很兇。
本來還隻是眼淚打轉的,被他這樣的語氣一兇,靈兒直接就哭出聲來了,“你又兇我,你壞蛋,你又兇我,我救了你,你還兇我。”
席錦銳:“……”
“我不需要你救我。”他冷冷地說道。
“那天明明是你親自過來跟我說,要我救你的。”
“那是因爲我被人催眠了。”席錦銳冷聲地回道,“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所做的都是違背他自己的本意的。
“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你在開玩笑嗎?是你很正經八百的跟我說,你跟萱萱的感情不是想象中那麽堅固,而且你們都離婚了……”
“你在我身體裏中了情盅是不是?”席錦銳不想跟她談他的感情問題,他現在要先确認一件事才行。
“是。”靈兒擦掉眼淚,“你自己也答應的。而且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的條件。”
情盅的存在,她根本就沒有瞞過任何人。
她用那樣的代價救他,他回報她,這在苗寨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知道,她可以完全不用理他的,要不是她也有些喜歡他……
“以後,我就會忘記我對萱萱的感情了,是嗎?”他再問。
“……以後你隻會愛我一個人。”在催動情盅後。
席錦銳心往下沉,隻覺得沒有了一絲希望,“我不愛你,靈兒。”
“你會愛我的。”她一點也不懷疑情盅的作用。
他不僅會愛她,而且還會超級超級地愛她。
“我愛的人是萱萱。”席錦銳沖着她低吼,全然沒有了耐心,“把你的什麽情盅從我身上驅走,還有,我不需要你的救治。”
“來不及了。”靈兒呵呵兩聲看着他,“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們兩人的血已經交換過。現在你缺的隻是我用盅蟲來給你做最後的治療,你身上流着的已經有一半是我的血。”
換血在現今的醫療技術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她的血注入了他的體内,稀釋了他的毒素,而她因爲嚴重缺血,輸了普通的血入自己的體内,也稀釋了自己的。
“你會慢慢忘了她的。”靈兒看着他,“等你完全的康複,你就會全然的忘記了她。”
“你們苗寨的人都是這樣不管别人怎麽想的嗎?隻顧你們自己的目的?”他冷笑,“如果沒有别的辦法,那麽……我起碼還可以選擇死去。”反正,本來他就危在旦夕。
反正,他本來就有可能死去……
“我說過,是你自己答應的。”她又沒有強迫任何人。
“我也說了,我被人催眠了。”他瞪着她,“我清醒的狀态之下,根本不會答應你的無理條件。”
“……你們這些外面世界的人真是奇怪。”靈兒轉身,“你不知道我爲你失去了什麽。”
“我不在乎。”因爲他并不需要這樣的救治。以這樣的條件來獲得自己的健康,他不需要。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手上多了一把刀子,他看着靈兒,“我不會愛你,我也不需要你的救治。”
靈兒回轉過頭,便看到席錦銳的刀子往自己的手腕割去……
“錦銳,你做什麽,你瘋了。”靈兒上前,奪過他手中的刀子,如果不是因爲他現在太過虛弱,她根本無法奪走他手中的刀子。
而即便現在奪走了,因爲刀子鋒利的刀刃也割傷他的手腕,鮮紅的血一下子就從手腕裏冒了出來,滑滴在被單上,顯得那麽的觸目驚心。
而席錦銳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地看着她,“我用了你的血,我說了我不要……”
“就算是這樣,你也還不了給我啊。”靈兒抓住他的手,然後大聲地喊着,“來人啊。”
管家與傭人急急地跑了過來了,剛回到家的席錦辰才疲憊的松開了領帶,就聽到靈兒的大聲的叫喊,然後也急忙的沖向席錦銳的房間。
“三少……”
“錦銳!”席錦辰看到席錦銳手上的血,血在找命的往外冒,剛剛用刀的時候席錦銳可不是開玩笑的威脅。
他是認真的。
“叫醫生,還有,趕緊拿醫藥箱過來。”席錦辰一邊讓管家去做這些,一邊沖向席錦銳,按住他的手,“你在做什麽?錦銳。”
席錦銳看着席錦辰,“你也是知道的,是不是,二哥?”
“……”席錦辰這段時間爲家族的事奔波得已經筯皮力盡,他連見希兒的時間也沒有,他自己的私人感情也因爲家族而受到極大的考驗。這會席錦銳又這個樣子……
“是,我知道。”
“爲什麽連你也不阻止?”席錦銳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答應,“二哥,你明知道我那麽愛她。”他早就表明過态度,他絕不會爲了他的命而答應苗寨那樣苛刻的條件。
爲什麽連二哥也這樣?
席錦辰手緊緊地抓着席錦銳的手,防止更多的血液往外流,“醫藥箱拿來沒有?”
席世傑與蘇晴匆忙地趕來,看到滿床的血,蘇晴差一點就暈死過去,踉跄一下,要不是席世傑将她扶住,她整個人都會跌落下去。
“錦銳……”
管家拎着醫藥箱上來,“二少,醫藥箱來了。”
可是,席錦銳卻拒絕包紮,他看着滑落的血液,全臉的冷漠,“你們爲什麽不阻止,爲什麽?!”
“夠了。”席世傑讓傭人扶住打擊過大的蘇晴,走到床前,嚴肅的看着席錦銳,“你還是個孩子嗎?你鬧夠了沒有?!”
“池桐的事,你們催眠我,現在,又一次的默認着我被催眠……”席錦銳呵呵兩聲,“爸,你們就這樣忽視我的個人意願嗎?”
他說過他不要那樣的救治,他不需要!!
“錦銳……”蘇晴心疼地看着他,“别這樣好麽,先把傷口包紮了,你這樣會失血過多的。”她怎麽也想不到席錦銳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