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席錦銳并沒有想太久,就猜到了這個可能。
“……是。”池墨也沒有隐瞞。
以席錦銳的智商,遲早都能猜出來的,“那個傻瓜爲了讓你答應治療,什麽辦法都用上了,席錦銳,她爲什麽這麽愛你?”爲什麽心裏就隻有他一個?
爲什麽不給别人一丁點的機會?
“她找不到這樣的人,所以……是你找來的人給我催眠?”該死的,又一次,他又栽在了池墨的手裏,“可惜,你這次找的這個催眠師能力不怎麽樣,不然,你就可以得到萱萱是嗎?你又要讓她爲你做什麽?”
池墨并不辯解,他隻有條件,才像是他吧?
無條件的幫忙,都不像是他,不是麽?
“席錦銳。”池墨揉了揉眉頭,“好好活着吧。”她的願望就是他好好活着。
然後他挂上了電話。
沈一萱那個笨蛋,固執起來的時候,别人用十匹馬去拉她也拉不回來。
催眠……
呵呵。席錦銳看着手機,手卻久久都沒有動一下。
他該給她打一個電話,把她狠狠的罵一頓,他該……
他擡眼看向蘇晴,“家裏人都默認了她的行爲?”
“錦銳……”
“是不是?!”他的氣息極度的不穩,隻覺得喉嚨一陣的腥甜,然後,沒有忍住的咳了出來,血星濺在床單上,把蘇晴吓得臉色蒼白。
“錦銳!”
席錦銳卻冷冷地說道,“别碰我。”
蘇晴的手僵在半空,“兒子……”
“爲什麽你們要這樣做?”席錦銳看着蘇晴,“媽,爲什麽你們要這樣做?”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蘇晴眼淚溢了出來,“你情況那麽危急,我們誰也不想你出事啊。”
“所以,就默認萱萱去做這樣的蠢事?”席錦銳閉上眼睛,“爲了讓我活下去,就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狀,“把靈兒叫過來。”
“錦銳。”
“把靈兒叫過來,媽,我跟靈兒談談。”如果他猜測得沒錯的話,現在,他已經中了情盅了是吧?
以後,他會把對沈一萱的愛轉移到靈兒的身上?連個過程都沒有,就隻會莫名其妙的愛着一個連熟悉都談不上的女孩子。
他甚至在将來不久後,對沈一萱再不會起一絲的漣漪,是這個樣子嗎?
一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席錦銳覺得自己全身都被冰封住了一般,血液不通,他都不敢再想象下去,這個樣子他會變成什麽樣。
會是連自己也不認識的樣子麽?
最可笑的是,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他連唯一‘清醒’也沒有了,他甚到不覺得他愛上靈兒有什麽不對勁吧?
他不知道他們苗寨的情盅到底有多麽的厲害,也不知道那種小得就跟螞蟻差不多大的蟲子有多大的威力,他隻知道,他現在要阻止。
趁着自己‘清醒’的時候阻止他們這樣荒唐的決定。
蘇晴沒有辦法,看着這樣的席錦銳,她走出他的房間。
靈兒不在房裏,她在花園的秋千架上,委屈的掉眼淚。
她覺得她都不像那個活潑的自己了,以前哪怕是爹爹吼她,她也不會這樣的委屈。
可是被席錦銳那樣冰冷的眼神,那樣讨厭的語氣吼着,她就覺得好委屈。
眼淚控制不住的啪啪的往下掉,憲叔叔爲什麽還不來接她走,她不要住在這裏……
“靈兒。”蘇晴隻覺得身心疲憊,看到靈兒哭得那麽的委屈,她也不忍心責怪什麽。
現在已經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了。
“晴姨。”靈兒擦掉眼淚,“我救錦銳也錯了嗎?是他叫我救他的啊。”
爲什麽他不感恩還這樣的兇他。
他知不知道爲了救她,她身上的血已經被稀釋了,再也回不到從前的那樣。
“乖孩子,别哭了。”蘇晴真的拿靈兒當孩子看,事實上,靈兒也的确像個孩子。
“錦銳他隻是與萱萱的感情太深了,他太愛萱萱了,正如萱萱也太愛他。”蘇晴不知道怎麽跟靈兒說,她歎了一聲,“都過去了,錦銳讓你進去,靈兒,一會錦銳要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你都不要往心裏去,好不好?”
“愛麽?比自己的命還愛麽?”靈兒眨了眨眼,因爲被眼淚洗禮過的瞳眸顯得十分的晶瑩,“但是錦銳最後還是選擇了讓我救他啊。他以後最愛的那個人隻會是我。”隻要,隻要她到時把他體内的情盅發動了就行了。
“錦銳他……”蘇晴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此時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好了,你先進去吧,記住晴姨對你說的話。”
“……可不可以不進去?”他剛剛才兇過她,她不想跟他說話。
“靈兒,錦銳剛才怒火攻心,咳出血來了。”蘇晴臉上露着十分擔憂的神情,“就當晴姨求求你了,好麽?”
“那,要是他再兇我,我就不理他了。”果然是個孩子心性,剛剛還覺得委屈得很,這會又全然不計較了。
看着靈兒離開,蘇晴拿出手機想着給沈一萱打電話,但是電話卻是關機狀态。
眼前的秋千架在晃動,想到席錦銳剛剛那樣的神情,蘇晴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還是不對……
可是,怎麽也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有救治的機會卻放棄的。
房間裏,席錦銳臉上的神情陰郁得比黯沉的天空還要吓人。
靈兒站在房門口,隻覺得他這個樣子真的怪吓人的,她看着他,并不主動的開口。
席錦銳瞪着她,當初就應該不管任何後果也不能讓她跟着的。
他現在真後悔當時沒有阻止她出寨。
“過來。”他看着她的臉,她的眼睛紅腫,很明顯哭過,而且哭得時間還不短。
靈兒慢吞吞的走了進去,“錦銳,你找我想說什麽?你不能再兇我了。”
她從小到大也沒有被人這樣兇過的,她覺得她現在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她雖然喜歡他,但是也沒有自虐的傾向啊,喜歡還要被人罵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