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管家本來擡起的手又放了下來,一棵憂傷的心無法言喻。
女傭站在旁邊,“管家,那席先生的浴袍還要送進去嗎?”因爲‘刻意’不小心的忽略,所以席錦銳的睡袍還沒有被送進沈一萱的房間裏。
管家本來是想着,把他們分開休息的……
果然,段數還是低了一點。
這個時候進去,他覺得他會被席三少記恨上,對于一個已經暫時沒有了主心骨的管家來講,還等着人家來打救處理池家的事情,這個樣子無疑就是找抽吧?
爲了少爺,爲了池家!忍了!!
少爺,你千算萬算,一定沒有算過席三少這麽的不顧及人家的痛心吧。
……………………………
被趕出池家的三個人并沒有直接的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池宅。
這座有着歲月底蘊的池宅,大半夜的看起來,其實蠻陰森的感覺,尤其這種宅子人氣不夠的話,這樣的錯覺就更加的明顯,所以這種宅子現在還真的沒有多少人喜歡住的。
但池易琛一個年輕人卻喜歡……
厚重的大門打開,管家迎了三位進去。
并且低語的提醒他們,“易少爺心情很不好,三位要注意一些。”池易琛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的無害,哪怕池墨以前在的時候,他私底下有時也并沒有收斂的。
隻是池墨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麽,讓衆人都有種錯覺,果然是大少爺帶出來的人,另眼相看。
要說輩份,年齡,這三位都比池易琛大上一輪不止,但是偏偏受制于他。
原因當然不僅僅是因爲席錦銳所說的那些,還有别的……
一個大家族,外人看到了是表面的繁華,但繁華下還有很多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暗黃的路燈,彎延的長廊……
伴着夏日的蟲鳴,三人心情忐忑地由着管家領着去見池易琛。
能當得一聲易少爺,池易琛當然不是沈一萱和席錦銳一句話就能讓他放棄的。
書房裏,一片狼籍早就被人收拾幹淨,看不出任何池易琛發過火的迹象。
價值七位數的紅酒放在紅木桌子上,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裏的池易琛手握着紅酒高酒杯,杯中的腥紅的酒液随着他手中的動作在輕輕的晃動了,紅酒散開在玻璃杯面上,又快速的凝聚在一起……
他的雙腳自然的枕放在紅木桌上,深色的襯衫配着合身的西褲,隻是那折皺感還是出賣了他這副看起來很鎮定無事的樣子。
“易少爺,三位池先生到了。”管家在外面輕輕地通報一聲。
越是到夜晚,池易琛就越喜歡安靜。
所以宅子裏的人不少,但是這個深夜時候,就好像沒有人一般。
書房的門打開,管家聰明的沒有進去,放三人進去後,他将門關好,并且站在遠遠的,聽不到書房裏的談話聲,也禁止别人的靠近。
知道的越少,才能過的越好。
池金明,池千令,池建國三人站在那裏,看着靠坐在沙發上椅上的池易琛,他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完全像沒有發生過白天被沈一萱的人趕出會議室的事情一樣。
看着這三人,池易琛嘴角微微一勾,他放下雙腳,站了起來,走向酒櫃的方向拿了三個高腳杯,然後又一一的放到了桌前,拎起喝了半瓶的巨貴的紅酒,一杯一杯的斟過去。
書房裏的氣氛安靜得很滲人,隻聽得到酒瓶裏流出的紅酒的聲音。
三杯倒完,池易琛一杯一杯的端給他們。
從最年老的池金明開始……
“易琛,那個……”
“不急,我們先來杯紅酒助助興。”池易琛微微一笑,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爲他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呢。
“砰。”玻璃杯輕輕地碰撞,他看着這三人,“别緊張,就隻是喝個酒而已。”
他需要池家的人支持,就算火氣再大,也不會這個時候找他們算帳的。
忍!
“叔公和叔叔們辛苦了。”池易琛抿了一口酒,“那個沈一萱沒有爲難你們吧?”
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再加上池易琛與池墨始終不是一個級别的人,這三人便一下子放松了心态,畢竟算起來,他們也是池家人不是?
“沈一萱心思太可怕。她背後還有席錦銳撐腰。戒指死活不願意交出來,還說我們要是不承認池墨留下的合同,叫我們有本事也造假去。”池建國抿了一口酒,口感好到他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這酒一瓶都是超過七位數的,可不是一般人能舍得起,這一口就是五位數了……
“嗯,今晚也不過是叫你們去摸摸底,現在你們相信我說的了?沈一萱和席錦銳早就在籌謀池氏。我們爲了……大少爺,也應該把沈一萱給趕出去。”
“他與池墨根本就沒有結婚,她沒有任何的權力……”
“對于某些死闆的人來說,她手上有着戒指,那是代表池家主母身份的戒指。”池易琛看着他,淡淡地說道,“把戒指拿回來!”
合同造假容易,但是對于池家的人來講,很多人不會認合同,他們就認這個戒指。
而池氏财團裏,又有池墨那麽多的親信,精英團的成員,一個個都是鐵桶似的……
池易琛越想越覺得氣憤。
池墨明明死了!!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讓沈一萱去承擔這次的港口事件吧。”池易琛冷笑,眼裏一陣陰狠,“她不是要替代池墨麽,那麽,就把他的責任也給耽了。”
“那這個樣子最後我們池氏不是會失去港口的經營權?”那可是利潤最大的一塊。
池易琛轉過頭看向說這話的池千令。
池千令備感壓力,“你說的對。”壯士斷腕,該舍棄什麽就該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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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經有蟬鳴的叫聲,這種原生态接近大自然的聲音讓沈一萱悠悠的醒了過來,在Z市,她可享受不到這樣的。
她睜開眼,伸了個小懶腰,看着身邊還在睡着的席錦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