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不想他解開催眠,池墨的威脅,席家的人請求是一回事,但是她自己也有私心的。
她無法去面對,解開催眠的他,要是告訴她,很抱歉,我從頭至尾愛的人都是池桐,不是你,她該怎麽辦。
席錦銳走到她的身邊,蹲在她的面前,仰望着她的臉,“所以你才這樣傻乎乎的離開?你以爲你離開了,我就會忘記你?”
“……你也這樣忘記池桐的。”她低聲地說。
“我跟小桐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站了起來,拉起她的手,擁她入懷,“萱萱,如果我沒有遇到合适的人,娶一個熟悉的世家名媛并沒有什麽不好。”
“……”所以,他跟池桐的感情……不是愛情嗎?
聽到這話,她終于擡起眼看他,“那你跟池桐……”
“小桐是一個很讨人喜歡的女孩。”席錦銳抱緊着她,“我跟池墨一直都很寵她。”
對,隻是寵。
沈一萱大概明白了。
“萱萱,小桐已經不在了。”
沈一萱抱住他,“對不起,我還吃這樣的飛醋。”隻是每個人都在說席錦銳對池桐如何如何,他欠池桐什麽什麽,池墨席家也都在說,池桐是因他而死的。
“錦銳,我聽池墨說……”
“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說。”他隻想好好地抱住她,與他零距離的接觸,此時任何過多的言語都是蒼白的,隻有愛的行動才是最真切的。
…………………………
席錦銳這邊與沈一萱算是破鏡重圓了一半,但是Z市的席家人一夜無眠,還有J市的池墨同樣是毫無睡意。
Z市
席家燈火通明,已經是零晨兩點多鍾,但是家裏盡是壓抑的氣氛。
看着歸來的席世傑,席老爺子沒有在他的身後看到席錦銳的人,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錦銳沒有回來?”
席世傑搖頭,“他去帝都了。”
去帝都了……
席世傑看向席老爺子,“爸,錦銳應該是知道了……我們插手的事情。”
于是,家裏的氣氛就更奇怪了,蘇晴坐在那裏,當初她出面阻止,但是沒有效果,後來的事情就是席老爺子親自出面的。
席老爺子具體是怎麽做的。她不知道,但是最後的結局是席家要的結局。
席錦辰坐在那裏不敢吭聲,事情變得十分的麻煩和棘手,這會他也不知道下午放席錦銳離開到底有沒有做錯。
應該是做錯了吧,對于家裏人來說。
可是如果給他第二次,他估計還是會做這樣的……錯事。
愛的名義,卻無法否認因爲這樣的名義而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萱萱是個好孩子。”席老爺子隻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站了起來,“你們夫妻倆加速籌辦與蘇家的訂婚禮,時間不變。”
“爺爺。”席錦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訂婚禮?這東西還有?錦銳不是已經解開催眠了嗎?
“你閉嘴。”席老爺子生氣的瞪着他,“如果席家滅族,錦辰,你便是席家的罪人。席家上上下下數百條人命,你擔得起嗎?!”
“……”席錦辰被唬得不敢吭聲。
“我席項天從死人堆裏活下來,在戰亂紛飛的時代我都不曾怕過,你以爲我是因爲老了才變得膽小嗎?”席老爺子氣得吼出聲,“你以爲那個組織是什麽組織?憑一個小小的商家就能抗衡?!”
沒有人敢吭聲,席世傑同樣的不敢。
因爲他十分清楚他爸說的是什麽。
席老爺子沒有再說什麽了,他離去,隻是他的話還響徹在大宅子裏,“如果我一條老命能護你們周全,我又有什麽不樂意的?”
真以爲大家族就那麽好混嗎?
如履薄冰,走在刀刃上的日子才是真實的。那些紙醉金迷的放肆日子,不過是普通人看到的罷了。
席錦辰眼眶都紅了,爺爺他……很失望。
他對他的希望。
擡眼,他望向席世傑,席世傑很嚴肅的看着他,“錦辰,你真的以爲家裏這樣做不對嗎?那麽你覺得爲了一個女孩而置整個家族于不顧,又是對的?”
“爸。”席錦辰不知道。
他想他是錯了。
“錦辰,很晚了,你先回房睡吧。”蘇晴最終還是不忍責怪自己的二兒子,事情已經發生了。
不管是怎樣的一種發展,其實都很糟糕,不過是哪一個更糟糕一些而已。
她看向席世傑,“與蘇家的訂婚禮真的要辦嗎?”
“爸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今天他與蘇司令談好了。”席世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希望年底的喜慶能讓席家不再有那麽多的事情發生。”
J市,池家
池墨推開隔壁屋的房門,按了燈的開關,整個大房間一下子便亮了起來。
他和她之前還坐在這張大床上……
時間也不過是短短幾天而已。
她的氣息仿若還停留在這房間上,他躺在了床上,第一次有些後悔沒有将他和她的關系變得更進一步。
他應該在訂婚的那晚将她給……
是他太擔心,強來的後果是以後再不可能,但是現在想想,不是更諷刺了麽?
連他能不能握住她的手都變得不确定了。這種患得患失的痛感,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訴說。
席錦銳一個電話打過來,亂了他已經準備放棄的心。
席錦銳說,命可以還他,人,不能給他。
呵。
果然,男人愛一個女人跟不愛一個女人是完全不同的。
隻是他妹妹大概一輩子也不懂,也沒有機會懂了,席錦銳對她的不是愛,是寵愛。
他卻還記得池桐對他說,“有什麽關系麽,隻要在他身邊的人是我,對我最好的人便會是他。”翻譯過通俗一點的話就是,他人是我的,心不是我的也不會是别人的。
可是,池桐卻爲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丢了性命。
他要不要跟沈一萱談談?
電話撥過去,但是……沒有人接。
而撥了兩次之後,是席錦銳接起的,以他曾經回敬過他的話回給他,“打擾别人睡覺是不禮貌的,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