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解開錦銳的催眠。”沈一萱很認真也很嚴肅的看着木柏岩的臉,“過去的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木柏岩擡眼望着她,“沈小姐,這事不是我說了算的。”
“但能解催眠的隻有你。”
“一個有醫德的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一萱打斷了,“怎麽,木先生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有醫德的人?”
“……”木柏岩覺得沈一萱這會挺伶牙利齒,還是前不久那個哭得滿臉眼淚的她比較順眼。
“池桐已經死了。”對手的背景甚至讓兩個世家聯手起來都隻有五十五十的機會,就可以想見有多恐怖。
“你媽媽也已經死了。”
“……”什麽意思?沈一萱皺眉。
“你不也爲了長勝而做了複仇麽?”木柏岩輕輕的說。
“……”沈一萱看着他,“那不一樣。”
“對我來說,其實都一樣。”木柏岩微笑地望着沈一萱,“我最珍貴的東西被人粉碎了,再也粘不起來,那我一定會把那個人的手給斬斷。”
他,真的是要複仇。
沈一萱知道她說服不了他,隻得說,“池墨放棄了。”池墨答應過她的,她嫁給他,他就放棄這無多少勝算,瘋狂的複仇。
放棄了嗎?
“哦。”木柏岩沒有太激烈的反應,似乎聽到這樣的答案也十分的正常。
“席家不會讓錦銳解開催眠的。”
“……”木柏岩深看她一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也沒有什麽好說。”複仇這種事情,講的是心甘情願,志同道合,沒有誰逼迫誰。
“你會放棄嗎?”沈一萱知道這話估計會是白問,但是她還是想問一下。
木柏岩輕輕地搖頭,吐出兩個字,“不會。”
不然她以爲這麽多年他鑽研着醫學是爲了什麽呢?
真的爲了拯救蒼生麽?不好意思,那隻是順帶的。
他這麽多年在研究醫學武器,有時一味藥劑遠比槍支彈藥,金錢什麽的有用多了。
就好像一小支麻藥,它便可以讓身體忘記疼痛,隻要那麽一支……
“他醒了。”木柏岩忽地說道。
沈一萱怔住,才反應過來木柏岩說的是什麽,醒了嗎?
她站起,想走向病房,但是卻邁不開步子。
理智在告訴她不要去,不要出現,就這樣一次次的讓席錦銳寒了心,也許将來就再也不會有什麽在意了。
病房的門開了又立馬的關上,範希兒走了出來,一臉的不安地看着他們,“三少找你。”
木柏岩微微點頭。
他知道席錦銳醒來會要找他,他已經給席家打過電話了,但是席家這會估計還在天空中飛來吧……
“木先生。”沈一萱輕輕地叫住他,“不要毀了兩個家族。”他應該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木柏岩輕應了一聲,“沈小姐真是個善良的人。”
沒有答應與否,他直接的推門進去。
裏面說了什麽,沈一萱聽不到,她看着範希兒,“他還好嗎?”
“看不出來。”範希兒老實的說道,而事實上,冰冷的面具是席錦銳防止外人看清他思緒的最好面具,所以,希兒是真的看不出來好麽。
“那我走了。”他人醒了就好。
“萱萱。”範希兒上前拉住她的手,“如果你想……”
“希兒。”她輕聲的打斷範希兒的話,“我跟池墨已經訂婚了。”
“……”是啊,已經訂婚了,按他們的規距,其實就相當于是一對了。
“可是萱萱,如果三少一直這麽痛苦,那麽,還不如解開催眠吧。”她有些自私的想,這樣的話,也許三少跟萱萱就能在一起了。
至于别的不可估略的因素,那就等發生了時再說吧。
小糖果需要爸爸媽媽,三少跟萱萱也彼此相愛着。這才是最好的不是嗎?其他的什麽都……
“希兒,事情沒你想得那麽簡單。”沈一萱搖頭,範希兒隻知一些,但不是知道全部。
她以爲席家不讓席錦銳解開催眠是因爲怕席錦銳接受不了池桐的慘死而瘋,其實這隻是一個原因。
席家更怕的是席錦銳要複仇。
而後者的可能性太大了。
席錦銳記起一切的話,一定會……做那樣的決定的。
最了解他的人,其實是池墨。
所以,事情真的不是那麽的簡單。沈一萱轉身落寞的離開,拖曳在地的裙擺拉着弧度,顯得她落寞的身影更加的纖長。
範希兒站在那裏,看着沈一萱這樣離開,明明是相愛的二人,明明……
病房内
席錦銳看起來沒有什麽異樣,可是木伯岩是誰?他是給席錦銳下催眠的那個人啊,席錦銳好還是不好,他會看不出來麽?
事實上,席錦銳現在很不好,他的瞳孔還是有些渙散的,可見他在抑制着自己,将疼痛強行的壓下。
容碧賢就沒有木柏岩看得這麽清楚了,她隻覺得醒過來的席錦銳臉色超級冷,無比擔心的看着他,“錦銳……”
席錦銳睨了她一眼,“姐,你怎麽在這?”
“……”她不能說她本來是打算參加沈一萱的訂婚宴,後來又臨時的改變了主意吧?
然而席錦銳也并不在乎容碧賢的答案,看着進來就站在那裏不吭聲的木柏岩,那張臉……不太對襯呢,再細看一下,哦,這好像是被掌刮了?
姐姐做的?
“姐,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木柏岩有些話要談。”席錦銳說道。
談?什麽話要談她不能聽?不行,她一定要撐到席家人趕來之前,不能讓錦銳做了錯的決定啊。
所以容碧賢果斷的搖頭,“不行,我的意思是,我擔心你……”她的話沒有說完被席錦銳沉聲的打斷,“姐,我想跟他單獨談談。”
容碧賢脾氣也上來了,“談什麽談,跟他有什麽好談的,談什麽内容我不能知道啊?”
不管了,怎麽弄都好,反正一定要撐到席家人到了再說。
現在這個樣子,搞不好會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