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萱低頭抿了一口酒,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他要不吭聲,她絕對不先開口問什麽。
但是……
她完全低估了席錦銳的耐心。
他就那麽的站在窗旁,看着外面霓虹燈打造的夜色世界,真的全然沒有說話的意思。
入喉的紅酒帶着濃濃的醇香,但是他卻隻感覺到自己的頭在發疼。
不需要轉身,她就在身邊的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試過了。
看,無論她怎麽蹦跳,她還是乖乖的來到了他的身邊。
隻要他想!!
沈一萱有些留戀的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能這樣看着他,其實她是高興的。雖然她來這裏的原因不是那麽的令人高興。
最終,她還是沉默不下去了,“三……”
“你有沒有想過,你當初那樣做,會很後悔呢?”幾乎是同時開口,但是她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已經被他給蓋過了。
然而沒有等她回答,他又諷刺的笑了笑,“是了,你說你不會後悔的。”
他優雅地轉過了身,然後走到了她的對面坐下,“那麽現在呢,沈一萱,你後悔了沒有?!”
沈一萱平靜的看着他,“三少,是想要聽什麽樣的答案呢?”
不知道真相的他,說着一句又一句傷她的話,而她,連露出傷心的神情都不可以。
還要這樣假裝的什麽都無所謂。
席錦銳看着這樣平靜的她,然後仰頭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看來你并沒有後悔。怎麽,池墨讓你很滿意現狀?”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的話,她最心心想要的長勝可還沒有到她手上呢。
還是在那個沈郁琳手中呢。
“……”沈一萱低下頭,啜了一口紅酒,真難過。
低垂的眼皮掩去了她的難過,再擡眼,她已經僞裝得很看得開,看着他,“還好吧,三少還是放不下嗎?”
她這話其實沒有挑釁的成份,但是這話在席錦銳的耳裏聽起來卻就是挑釁。
他突然的将酒杯放下,然後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拿走了她的酒杯……
沈一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卻還是要假裝很冷靜的看着他。
“是啊,放不下。”他老實的承認,擡手挑了挑她尖潤的下巴,“狠心的女人,本少爺放不下你,你是不是覺得很高興?”
“……”她睜大着眼睛,與他對視着。
聽到這話,她的心是顫抖的。
他還沒有放下?
但是!
“你覺得可能嗎?你以爲你是誰?”他突然笑了,讓人覺得他剛剛那麽老實的承認不過就是一個笑話罷了。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嬌嫩的肌膚,“沈一萱,你覺得你還有資格獲得我的青睐?”
“不敢。”沈一萱低聲地回他的話。
“不敢?”他忽地将她推倒在沙發上,沈一萱腰間一陣受疼,皺着眉頭看着他。
“與池墨聯手來耍我,很好玩嗎?生了我的女兒,竟敢不讓我知道,還讓我的女兒叫池墨做爸爸,沈一萱,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池墨嗎?”他輕易地就将她壓着動彈不得。
因爲動作有些大,他白色的睡袍敞開了一個口子,隐約的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
疼。
沈一萱不知道該怎麽辯解,好一會才說了一句,“小糖果沒有叫池墨爸爸。”她怎麽會讓小糖果去叫池墨做爸爸呢?她又不是瘋了。
席錦銳卻沒有聽懂她這話的意思,隻是冷笑了一句,“當然,因爲我的小糖果現在才開始學說話呢,但是你就是這樣想的!”
他怒火中傷,黑色的眸子裏都是濃濃的火氣。
沈一萱被迫的躺在那裏,“你弄疼我了。”是真的疼,手腕被他大力無節制的抓着,都快要斷了。
弄疼她了?
就這麽點疼就受不住了?那麽他呢?當初他被她傷得那麽徹底,那麽痛,她心疼嗎?
她不。
所以,現在他也不!
“你真以爲池墨能給你長勝?他有沒有跟你說,現在我赢的機率比他大多了?”他再一次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腕,“沈一萱,你連一年多的時間都不願意等,結果呢?還是什麽也得不到!”
她沉默的瞪着他,他這會理智消失得七七八八了吧?
“席錦銳,你能冷靜一下嗎?”還能不能好好的談了?
“冷靜?我現在很冷靜。”他冷靜不了,他一想到她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躺在床上,與池墨……
他竟然發現他嫉妒得快要瘋了。
他怎麽容許他的女人承歡在另一個男人的身2下?
頭爆炸一般的疼着,真特麽的太好了!!
木柏岩就跟他說過,你嘴裏愛不愛其實都不是最真實的答案,你的腦袋反應才是最誠實的。
所以,他現在超級誠實的反映了,哪怕一年多過去,哪怕她竟然選池墨做合作者,哪怕她偷偷生下女兒還不讓他知道,哪怕他願意爲了家族去聯姻,都不能改變……他還愛着她。
他愛着她,從來都沒有淺過一分。
可是這狠心的女人,卻早已……
沈一萱掙紮,他的所謂的冷靜就是這樣像頭發狂的野獸一般撕扯她的衣服嗎?
…………………………
滿室的暖昧,KINGSIZE的大床,沈一萱躺在身下,手指甲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他壓在她的身上,她聽到他說,“回來,我原諒你。”
他夾着汗水的額頭貼在她潔白修長的脖子處,讓人有粘粘的感覺。像個孩子一樣,低音得近似昵喃。
沈一萱聽到這話,身體輕輕一顫。
眼睛突然間就忍不住的發酸,她閉上了眼睛,雙手環繞着他的脖子。
驕傲如他,竟然再一次這樣的……放下高姿态,這樣的求她。
可是她不可以啊。
她怎麽可以答應……
席錦銳不願起身,壓着她,也許唯有這樣緊密的在一起,抱着她,不看向她那雙無情的眼睛,他才能這樣示弱的說出這樣的話。
說出讓他自己都鄙視自己的話。
可是……
他真的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