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傷心過度而暈了過去。再加上她一天什麽都沒有吃,身體的熱量也耗盡,所以才這樣暈了過去。
範希兒坐在床旁,一臉的擔憂。
席錦辰站在一邊沒有吭聲,看着床上暫時沒有醒過來迹象的沈一萱,他走出了病房陽台,拿出了手機。
這個點一般人都睡了,但是席錦銳卻并沒有睡。
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無所謂,或許隻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爲什麽要這樣做。
抱小糖果離去時,沈一萱那崩潰的淚水一幕他看在眼裏,可是他還是很殘忍的遠去了。他想告訴她,其實他真的放下她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手機響了起來,是席錦辰打來的,他接了起來,聲音帶着壓抑的低沉,“二哥。”
席錦辰本來要責罵他的話在聽到他這樣的聲音,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他站在陽台裏,零晨已過的溫度是一整内最冷的溫度,噴出的氣息形成白霧,他看着樓下,淡淡地問道,“這麽晚了還沒睡?”
席錦銳嗯了一聲,“工作上有些事情還沒有完成。”他撒謊。
席錦辰什麽也沒有說,兩兄弟就這樣隔着電話沉默,然後他說,“沒什麽,就是給你打個電話,這麽晚了,早點睡吧。”
“好。”
挂上了電話,席錦辰手握着手機,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内的人。
無法責怪錦銳什麽,無法。
換做是他,他也會做錦銳一樣的事情的。
他抽出一根煙點燃,煩燥的抽了起來,隻有這樣,他心情才能好點。
其實看到範希兒這樣爲沈一萱擔憂,他也是心疼的,但是他還有略有些自私的站在了錦銳這一邊。
他隻能說……沈一萱是個好女人。
範希兒手抓着沈一萱的手,她真的好想幫幫萱萱,可是她不知道她到底能做什麽。
不知道可以怎麽做。
從席家,席錦銳的手上搶回小糖果嗎?可是沒有用的,除非席錦銳自己願意放手,否則小糖果就算是回到沈一萱的身邊,下一秒照樣會被搶走。
二人相差的差距實在是太懸殊了,沈一萱毫無懸念的穩輸!
正胡思亂想着,就感覺到沈一萱的手動了手,然後眼皮子也動了。
“萱萱?”範希兒輕喊了一聲。
沈一萱睜開有些厚重的眼皮,看到陌生的地方,輕問,“這是哪裏?”
“你暈倒了,這裏是醫院。”範希兒看着她,“你一天都沒有吃任何的東西,又傷心過度……”
席錦辰從陽台走了進來,看到沈一萱醒過來,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說,“我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什麽宵夜。”
範希兒點頭,“嗯,最好打粥回來。”
病房裏隻剩沈一萱和範希兒,兩人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沈一萱讓她把床搖起來,靠坐在床上,沈一萱情緒低落的說道,“二少說的有道理,但是……小糖果被席家帶回去,爲了避免三少和我接觸,我估計一輩子也見不到小糖果了。”
說起這樣,沈一萱眼淚就忍不住的凝聚起來,她看着範希兒,“希兒,我一想到這樣,我就好心痛。”
“我明白,我明白。”範希兒跟着她哭,“我們想辦法,想辦法把小糖果帶回來。”
沈一萱淚眼模糊的看着她,“你不知道三少他從我手裏奪過小糖果的樣子……”她閉上眼睛,眼淚劃下臉龐,她嘴唇都在輕顫,“他讓我覺得,他早就已經放下我了。不會心疼,不會憐惜,不會在乎我會不會難過……”
“不是這樣的,萱萱,三少隻是誤會你了。”範希兒跟着她哭,“不要這樣想,事情真的不是這樣的。”
“是這樣的,他明知道小糖果對我有多重要,可是,他連讓我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在知道小糖果存在的時候就過來将小糖果搶走了。”沈一萱滴着淚,垂下眼,她好難過。
她難過女兒被搶走,也難過她終究在席錦銳心裏沒有了一絲絲地位。
“我們可以将真相告訴三少,隻要告訴三少……”範希兒沖動的說道,“我們告訴他真相就好了。”
真相?沈一萱搖了搖頭,“沒有什麽真相,真相永遠也不能說。”催眠不能解,解了是更高的代價。
如果他心裏最愛的人是池桐,那她情願就現在這樣,起碼,起碼他不記得池桐了。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我們能怎麽辦?”範希兒有些着急了,“萱萱,曾經你爲了三少好而離開,現在又要爲了女兒好放手嗎?”就像她自己暈倒過去說的那句話一樣,真的要這樣嗎?
一味的爲别人付出嗎?這兩個人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人。
沈一萱苦澀的扯出嘴角,“也許當初我甯願冒着不能再生育的風險也不能留下小糖果的。”這樣,就不會再痛第二次了,就不會經曆現在這樣的一切了。
“萱萱?”範希兒望着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一萱卻不再說什麽了。
範希兒望着她,“萱萱?”
沈一萱沉默了許久,她才擡起頭,“孩子我不會給三少的,他都要跟蘇紫安訂婚了,他以後會有其他的孩子。”她不會讓女兒走重蹈自己的覆轍的。
蘇紫安她見過,并不是那麽相處的一個人。
“可是你跟三少……”她看着沈一萱,“他要搶的話……你根本阻止不了的。”
沈一萱搖頭,“我可以出國。”就如同當初她離開Z市,席錦銳也找不到她。
如果不是偶然的相遇,他甚至也不會知道小糖果的存在。
是她自己太大意了,是她自己天真的以爲,隻要不再與席錦銳接觸什麽事情都沒有,也是她将事情料想得太過理所當然,以爲以席錦銳的性格不會再與她重逢的。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好了。
“出國?”範希兒望着她,“你是打算以後在國外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