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微微的皺起眉頭。
“張導,你先忙。”說着,她就要拉沈一萱離開。
“容小姐。”池墨叫住容碧賢,“我跟萱萱有點話想私下談談。”
“……”池墨跟萱萱有什麽好談的?
容碧賢要不是擅于交際,此時真的要露出一臉的敵意,但是……
她看向沈一萱,詢問她自己本人的意思,沈一萱點了點頭。
張導很識趣,“容小姐,那我們談談。”
繁奢的酒會現場,大水晶燈璀璨下衣香鬓影的賓客,各個都帶着交際的面具,手裏端起或紅酒或香槟的杯子。
侍應生從池墨的身邊接過,他伸手拿了一杯香槟遞給沈一萱。
他揚了揚手中的紅酒杯,“好久不見。”從她離開瑞士到現在已經又過了幾個月了,她卻不再聯系他。
就連電話号碼也換了。
他要找她當然容易,但是……這樣的話總顯得太過刻意,會讓她起敵意的心思吧?
沈一萱輕輕的抿了一口香槟,“好久不見。”其實還好吧,她沒有她想見他。
今天他竟然會來,她都覺得挺奇怪,她以爲今天是娛樂圈的酒會呢,會有投資商出現,但怎麽也沒有想過有池墨的出現。
“小糖果怎麽樣了?”他看着她,自然的問起了小糖果。
“長高了一些,會坐了。”她說,提到小糖果她對他也就沒有那麽明顯的排斥。
“你進娛樂圈了。”
“嗯。”
“發展得順利嗎?”
“還不錯吧。”他問一句,她答一句,并沒有主動撩話題的意思,也沒有将話題外擴的意思。
池墨低頭抿了一口紅酒,“我最近有在加大投資影視這塊。我是說,電影。”電視賺的錢還是太少,沒有電影來得多和快。
沈一萱聽到他這話,擡眼看他,“你是在暗示着什麽嗎?”
他微笑,“嗯。”
“池先生想潛規則我?”沈一萱一句沈先生将二人的距離拉遠得就像隔了一個銀河系,這真是讓池墨有些憂傷。
“你會同意嗎?”他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我拒絕。”她很嚴肅的回答。
“嗯,好在我也沒有這樣想。不過的确想給投資一部片子,你剛剛找那個張導……”他轉頭看向了不遠處與容碧賢還在聊天的張導,然而話就這樣的頓住了。
如果前幾個月的嬰兒用品店的相見不算相見,那麽……
現在,算了吧。
席錦銳……竟然也來了。
池墨淡定的回頭,看向了已經全身僵硬的沈一萱,很顯然,她也已經看到了席錦銳了。
他傾身的向前,靠在她的耳邊低語,“他一直以爲我們在……合作。”
沈一萱僵硬的身體慢慢地恢複正常,她擡眼看着眼前的池墨。
嘴角淡淡的微笑,臉上的神情也挺柔和,但是這一句話卻讓她覺得他像惡魔。
池墨,不論你怎麽做,都不能否決他是制造這結果的壞人!!
她知道他在暗示什麽!
兩人對視着,她輕呵,“不知道爲什麽,一直都不是很讨厭你,但是這一刻真的好讨厭你。”
池墨微怔了一下,隻是很微妙的,他嗯了一聲,“我有點傷心。”
“如果可以,我想給你的心口來一刀。”她輕聲的說,但是,輕聲裏是冰冷。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承受。”他依舊保持着淡淡地神情,“他過來了。”
席錦銳有沒有想過與沈一萱的再一次見面呢?
上一次的見面是在……分手的時候。
他放棄驕傲,放棄自尊,請求她給他挽回的機會。
而她,留給他的是背影,還有,隻言不留的離開。以及……拿掉了他的孩子。
他以爲他對她已經可以做到完全的忽視,因爲,這一年的時間,他已經感覺很好,很正常。
恨?她有什麽資格獲得他的恨呢?
拿掉了孩子,她連出現在他面前都不敢。
爲了長勝,她什麽都可以抛棄,這樣的她,她有什麽資格獲得他的恨?
消失了一年,她終于出現了,卻是與他的敵人這樣親密的在一起,親親我我。
席錦銳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女伴。
他一身冰冷的氣息,手裏端着紅酒杯走了過來……
沈一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是假裝親密的與池墨聊起來,還是挽起池墨的手,還是該這樣的轉身離開……
她感覺她什麽也做不了,僵硬的站在那裏,看着那個每天都在想念的男人朝自己這邊走來。
他依舊俊帥如昔,冰冷如昔。
裁剪得十分合身的黑色西服,深色的襯衫碰着領結,胸前的口袋裏露出手帕的一角,修長的身姿像跨越了千山萬水,離她越來越近。
兩人的視線隔着空氣對視着,誰也沒有眨一下眼,也沒有移開。
每近一步,他每向前跨進一步,沈一萱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緊張的咚一聲發響。
然而……
“姐。”席錦銳的步伐止住,他看向了容碧賢,冰冷的臉上綻放一抹淡淡的淺笑。
沈一萱失落的站在那裏,眼神是怎麽掩也掩蓋不過的落寞。
那個願意爲她披荊斬棘,跨越千山萬水的王子最終不在她的面前停下。
如她所預料到的結果,他不恨她,他隻是……不再愛她。
比恨更難受的是,他漠然如冰的眼神。
池墨的酒杯輕輕地碰了沈一萱的香槟杯,“磁。”輕脆的玻璃碰撞聲拉回了她失神的眼睛,他淡淡地開口提醒她,“你這樣深情會讓人誤會。”
“是嗎?”沈一萱看向他,無法掩飾看到他這張臉的讨厭,“池墨,你真的……”
“很讓人讨厭是麽。”他說。
“殘忍。”她吐出兩個字,“看着兩個相愛的人,在你的策劃下,終于分手,一個靠思念度日,一個終于不再愛,很有成就感吧。”
“……”他看着她,沒有說話。
“小糖果這輩子都不能對着自己的親生爸爸喊一聲爸爸。”她輕呵,諷刺的眼神望着他。
“……”池墨依舊看着她,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