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世傑整個人都不好了,敢情現在他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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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是假,談話才是真,但是,席錦銳還是陪着席老爺子下了一盤圍棋。
技術雖爛,但是也勉強能繼續走下去。
他冰着一張臉,兩手把玩着玉棋子。
席世傑的反對态度之劇烈是他所沒有料想到的,他開始還比較天真的認爲,如果他堅持的話,家裏最終也會同意吧?
除非理由是他猜測的那樣。但如果是他猜的那樣,那麽這婚更會訂了!
隻是無論是老爺子還是席世傑都不會說是這個理由的。
席老爺子擡眼睨了一眼冰着一張臉很不高興的席錦銳,涼涼地說了一聲,“讓你五子你都能下得這麽爛,萱萱沒有教教你棋藝麽?”
席錦銳其實是一點也不想下,但是,他現在還真的得必須陪着,“我們不下棋。”
“哦?那你們平時都玩些什麽?”席老爺子故意地走錯一步棋,讓局面變得不是那麽的僅利于他一方。
不然這棋還能繼續下去麽?不如早點的收拾棋子吧?
平時都玩些什麽?席錦銳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想了想,“沒有玩什麽,偶爾出去吃吃飯。”而更多的時候是公司和家裏?
嗯,他好像都沒有怎麽的帶她去哪裏玩,海島會所去了一次,出海玩的那次剛開始,範希兒就出事了……
倒是今年出席的各種公開場合都是帶着她。
他和沈一萱之間并不像普通的情侶那樣發展,而是,就這麽一點點的浸化了彼此的生活,開始完全沒有感覺,等後面回過神來,已經是深陷下去的習慣感。
隻是也正是因爲這樣的一種形式,所以才能這麽無聲無息的讓他動了情。
席老爺子卻是不懂了,“你們談戀愛就不度度假什麽的?”
“沒有時間。”他更多的時間都是在上班好嗎?!
“沒有時間嗎?那麽你每年消失一個月的時候又幹什麽去了?”席老爺子淡淡地問道,家裏的人從來不過問,但是不代表大家都不知道啊。
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有隐私,而席家很尊重家裏的人每一個的小秘密。
席錦銳心微微的往下沉。
手中把玩的玉色棋子被他握得緊緊的,好一會,他才無事一般的說道,“隻是休個假,沒有幹什麽。”
“錦銳。”席老爺子深看他一眼,“爺爺老了。咳咳。”咳嗽一下子變得有些劇烈,老爺子隻覺得這次感冒讓他比起以往的小感冒更嚴重一些。
其實不是感冒嚴重了,而是人老了,抵抗力差了很多。
席錦銳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席老爺子的後背幫他輕輕的捶了起來,“爺爺,萱萱肚子裏有孩子了,訂婚禮我不會取消的。”
他知道他爺爺想說什麽,但是……
“爺爺問你,最近幾年你每年休假一個月,你去了哪裏?”席老爺子再次咳了起來,端起茶喝了兩口,狀态才好一些。
“爺爺……”
“錦銳,你關于曾經的那段記憶,還記有多少?”席老爺子難得這麽嚴肅又正色的問出口。
其實當初選擇催眠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非常之時用非常之的辦法。
這世上,用催眠偶爾問點事情還有可能,也有些人因爲壓力需要催眠緩解壓力的,但是那些無一不是有時間限定的。
而席錦銳的催眠卻是要求長久的,風險很大的,如果處理不好,那麽席錦銳可能會喪失很大一部的記份。
如果将人體的記憶比作是疊堆起的積木,從小孩時的0,到随着年齡增長的而堆成高山,那麽,席錦銳當初的催眠的那段記憶就是處于中間的積木,要把它抽出來,既要預防頭上的積木倒塌,又要保證不影響到下面的。
這樣的比喻也許還不夠形象,因爲催眠的記憶不是真的抽離,而是掩上了一層紙,一層很厚很厚的紙。
而當那層厚厚的紙掀開,那麽記憶會重現……
還有,也許那層厚厚的紙中間爛了一個洞呢?
席錦銳沉默。
席老爺子卻是很有耐心一般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終于,他聽到了席錦銳說:“其實忘了很多,隻是依稀記得有那麽一個地方……然後,每次去到那裏,都是滿滿的愧疚和……難過。”
因爲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強烈,以緻他根本沒有辦法忽視。
同樣的,因爲這樣,他甚至都不敢再去深想那段記憶到底是什麽。
隻是他知道,沒有他本人的同意,家裏人是不會強行對他做這樣的事情的,那麽,當年他和家裏人做了那樣的選擇,他也就不要再去深究,爲什麽要用到催眠。
聽到他這樣的話,席老爺子深深的歎了一聲,“錦銳,爲什麽你之前不說?”
“因爲我以爲我可以控制。”他每次回來,他還是控制得很好的。因爲他覺得,每個人都會有那麽一兩件這輩子都不想想起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我們不需要再去深想,忘記便有忘記的理由。”席老爺子說道,“錦銳,爲了你好,爲了家族好,你與萱萱丫頭……分手吧。”
分手?
席錦銳怔了怔,“爺爺,你在說什麽?”這已經不是延遲訂婚了?已經變成分手了嗎?
席老爺子讓他坐下,很嚴肅很嚴肅的看着他,“錦銳,爺爺從來不強迫你們做任何的決定,但,這是爺爺的請求。”
“爺爺。”
“錦銳,這事你得聽爺爺的,爲了你好,爲了萱萱好,爲了家族好。”席老爺子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總之就是爲了所有人好。
“爲什麽?”席錦銳皺起了眉頭,“你說的是分手,不是延遲訂婚禮,你們……都反對?”爲什麽?明明以前都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