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桐是池墨那個疼到骨子裏的妹妹。
可是……
她死了。
死得那麽慘……
“而他,愛上了别人?他還要娶别的女人?”池墨眼裏是滿滿的恨意,“那麽我妹妹的死又算什麽?!”
“……池墨,錦銳當年也不好過,你知道……他曾經一度的崩潰,他差點瘋了。”池桐的死對誰來說都不好受,而最不好受的是親眼的目睹着池桐之死的錦銳。
那年……
席老爺子甚至不敢再去想當年的情景,席錦銳幾近崩潰,整個席家都籠罩在擔憂的憂傷裏。他差一點點就瘋了。
“呵。”池墨輕呵,“所以我才默認了你們席家的做法。”
“……”席老爺子看着他,“木柏岩是你們安排的?”
“他是醫生。”池墨隻說了這一句,“他認識席錦銳,也認識桐桐。”
“池墨,無論怎樣,我不會讓錦銳再記起那段記憶。”這是席老爺子最後的決定,他們再痛苦,也沒有誰比得上席錦銳的痛苦。
那種親眼目睹的慘死……
而且,一旦記起,将要卷進更大的漩渦之中,更大的危險。
他安穩地在Z市這麽多年,挺好的。娶沈一萱那個丫頭,再生一兩個孩子,生活美滿……做爲長輩,要求其實也就這樣。
“如果你能做主的話。”池墨看進他的眼睛,“席老爺子,我容許席錦銳平靜的生活,忘記那段記憶,但我不容許他這麽輕易的就與另一個女孩開始了他有愛的幸福的生活,這樣,讓我池家覺得十分的可笑!”
席老爺子抿着嘴,手緊緊握着龍頭拐杖,“池墨,當我這個老頭子求你,放過錦銳吧。”也放過你自己。
沉浸在傷痛裏,一輩子走不出來,痛苦的是本人。
池墨搖頭,“席老爺子,你們席家能爲席錦銳着想,而我這個做哥哥也要爲我死去的妹妹着想。席錦銳……這一輩子,都不能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任何!!”
席老爺子看着他,“池墨,你别逼人太甚。”
“至于結婚,我會允許的,但絕不是現在!”池墨說着自己的底線,“席錦銳想要結婚生子,我不會阻止的,在我認爲他恕罪足夠的時間後,我會同意的。”
席老爺子站了起來,“池墨,看來這事我隻能找你爺爺談了。”
笑話,他們席家的事什麽時候到别人這樣指手劃腳了?
都當他是死的嗎?
他雖然早已經退出商界,但是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管了。
跑來一個蘇家,現在池家又跑出來……
席老爺子是帶着憤怒離開的,很顯然,這次的會面隻是進行了雙方面的見議。
包房外,席錦銳神色平靜,起碼看起來是這個樣子,至于他的内心裏到底是怎麽樣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席老爺子看着他,“錦銳,我們走。”
席錦銳跟在了席老爺子的後頭,阿彪以及席錦銳的保镖也跟在他們的後頭。
木柏岩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再看了看池墨,“池墨……”
“你都聽到了。”池墨看着木柏岩,“你要看到的也是這樣的結果嗎?”
“池墨,錦銳那段記憶就算恢複了,桐桐……也回不來了。”木柏岩眼下是難受的神情,心也是揪着一陣陣的疼。
聽到他這樣的話,池墨笑了,冷冷地笑着,“木柏岩,你不是愛我妹妹嗎?怎麽,在你心底也是這個樣子,死去的人就該煙消雲散,連回憶裏也不準剩下嗎?!”
池墨這會完全的進入偏激的世界裏,木柏岩知道他說什麽池墨也聽不進去了。
如果說以前池墨還聽得進他說的話,那麽在他隐瞞着給席錦銳二次催眠後,這份信任便開始瓦解了。
他的沉默讓池墨隻覺得更加的可笑,“你忘了當初爺爺找到你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忘了你所設的催眠密匙是什麽嗎?”
“……我沒忘。”當初席錦銳崩潰近瘋,席家幾乎是想盡了辦法,最後池老爺子找到了他,讓他出面……
催眠,給一個人催眠,忘記那段長長的記憶,這種事情木柏岩是沒有試過的。
但是當時的狀況已經不由得他猶豫了。
所以最後他對席錦銳施了催眠,密匙也的确是自私又狗血的關于愛情,因爲這是池墨最後的底線。
席錦銳,他可以忘記池桐,但這輩子他不準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任何!
“你沒忘,但是你所做的就如同你已經忘記了。也是,對你,對席錦銳來說,桐桐都不過是一個女孩,最多也就是加上一個喜歡過的女孩,沒有了她,還會有别的……”
“池墨!!”木柏岩冷下了臉,“你非得這樣說嗎?”
非得這樣的侮辱他對池桐的感情嗎?
論身份,論地位,他比不過席錦銳,論魅力他甚至也不及席錦銳,所以池桐選了他,他不在乎。
不,應該說他無法在乎。
但是對池桐的那份感情……又怎麽能說忘就忘了。池桐死了,死得那麽慘,他閉上眼睛都似乎能聽到她的聲音在哭,“木哥哥,好疼。”
池墨冷冷地與他對視,“你站在了席錦銳的那邊,你以爲你是天使嗎?和平使者?”
“池墨,真的夠了。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這一輩子我都無法忘記。”池墨望着他,“木柏岩,你要站在席錦銳那邊,随便,我池墨也并非需要你不可。”
話落,他轉身決絕的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木柏岩沖着他的背影喊,“池墨,你這樣子隻會讓所有人都痛苦。”
“痛苦?”已經走到門邊的池墨輕笑出聲,似在感概又似在諷刺,“我想你們都已經忘記了那種痛苦,所以,我不過是友善的提醒你們,事情還沒有過去。”
“池墨……”
“他們席家爲了保護席錦銳,封存他的記憶,将桐桐的死視爲意外,不就是怕卷入更大的漩渦之中?”池墨冷冷一笑,“木柏岩,“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降臨,小打小鬧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