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時,席錦銳還沒有睡,他靠在床頭,手中拿着書本看着。
他有這樣的習慣,睡前會閱讀一小段時間。
真正的令人發指,明明含着金鑰匙出生,卻還這樣的努力,生活如此的有規律,這讓普通人還要活嗎?
她繞過床尾,從另一邊上了床,輕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以後,她會記着的,記着她的職責。
沒有聽到他的回話,她甚至也沒有看他一眼,側過身,抓着被單子,閉上眼睛睡去。
席錦銳剛剛是被氣着了,才說了那樣的話,但是,他也不覺得那樣說有什麽不對,可是爲什麽她這樣一聲對不起,讓他挺不是滋味的?
他隻是提醒她,事情有輕緩而已,那個護士在國外,也走不到哪裏去,他也有派人守着。
等他的生日宴一過,就飛往那裏。
他突然就看不進眼前書籍裏的内容了,厚重的精裝本,他捧在手心裏忽然就覺得沉重得讓人煩燥。
好一會,他吐出一句,“生日宴,我大哥要回來,家裏想看看這次有沒有什麽合适的女孩。”
沈一萱沒有吭聲。
席錦銳也沒有再說什麽,将書放好,關了燈。
房間裏一片漆黑,大床的中間空出一大部份。
沈一萱依舊側躺着,呼吸均勻。
席錦銳平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着黑黑的天花闆,最終什麽也沒有說,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沈一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精神十分不錯的樣子。
席錦銳起初還擔心她想太多,現在看來,她好像一點想法也沒有?
沈一萱化好了妝,今天早上不打算在家裏吃早餐了,也不打算跟他一起走,她自己有車!
看着鏡中漂亮的自己,她露出一抹笑容,然後拿過領帶挂到了席錦銳的脖子上,眼神裏都是嬌媚的感覺。
給他系好領帶,她忽地伸出手,朝着他甜笑,“給錢。”
她這麽直白的要錢,還是席錦銳第一見,他不解的看着她,“嗯?”
“你要過生日了啊,身爲女伴的我不能讓你丢臉啊,我得置裝啊,我沒錢。”她微笑的看着他,“金主,貢獻點吧。”
席錦銳深看着她,覺得她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燒了?”
她站在那裏,眼裏還是帶着笑,“給不給呀,信用卡的附屬卡啊。”他之前有給的,但是後來她還給他了。
跟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他時常會讓人送當季的服裝過來,但是這裏太小了,衣服都放不下,她抗議了一下,後來他才讓人停止了送裝的動作。
席錦銳确定她額頭沒有發燒,但是她竟然問他要錢花?這種感覺還真的怪怪的,深看她一眼,“嗯,卡在家裏。”
“那我去拿吧。是你的公寓對吧?開門密碼多少?”
他看着她,“公寓沒有我的指紋進不去的。”
“哇,這麽高端啊,說來我好像都還沒有去過你的家呢。”她笑着,可是席錦銳卻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他眉頭輕蹙地看着她,“你想去,現在就可以去。”
“好啊。”她擡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還夠時間,去吧。買衣服,鞋子也要花不少時間的,哦對了,首飾方面怎麽辦?你生日宴的話宴請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吧?我沒有首飾。”
首飾可是女人身上最重要的形象,尤其那樣的宴會,沒有幾件拿得出手的首飾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名門。
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給他丢臉了啊。
“首飾,我晚上讓人送過來。”他說。
她微笑着點頭,“那好啊,那首飾就搞定了,鞋子和衣服我會自己去買好的,保證你生日當天,我美美的不會讓你丢臉。”
“萱萱。”他看着她,從問他要錢到現在,她臉上的笑都沒有停過,他再眼瞎也看出她不正常了。
沈一萱望着他,“嗯?”
“你……”
“你昨晚不是問我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職責是什麽嗎?沒有忘啊,我是你的女人嘛。”她微笑着看着他,“我記得很清楚呢,我的職責。”
話落,她越過他,先一步的走出了房門。
席錦銳站在那裏,她這話并沒有什麽錯,但是,爲什麽他聽着就是覺得不是那麽的舒服?
看着她的背影,他壓下心底的那抹不舒服,然後走了出去。
沈一萱最終也沒有跟席錦銳上去他家,她開着他送的車停在他家的樓下,等他自己上去拿了再送下來。
明明相隔着不過幾分鍾路程的距離,卻好像隔着一道永跨不過的鴻溝。
席錦銳将一張黑卡遞給她,但沈一萱看着卻不是那種銀行信用卡。
“這是百貨公司的卡,你在裏面可以無限消費。”他說。
她當然知道這是百貨公司的卡,但是這黑卡給普通的卡不一樣,能當錢使用的,這就表明這公司……席家有份的吧?
而且這百貨公司是Z市數一數二的高檔消費地區了,國際的奢侈品牌進了國内的,Z市的,這裏就是其中之一。
她接了過來,親了一口,“謝謝,果然是土豪。”
席錦銳望着她。
“好啦,公司見。”她笑着揮手,踩了油門離開。
席錦銳在她離開後才上了身後的黑色轎車,心裏的感覺怪怪的。
她問他要錢花,這并沒有什麽,但是,這之前,她從不開口的……
他之前有打算給她,她自己也說她不缺。
“三少,是回公司嗎?”司機看了看車鏡,鏡裏頭倒映着席錦銳有些走神的樣子。
司機的聲音讓他回了回神,搖頭,“先不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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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萱接到範希兒電話的時候也正想給那丫頭打電話呢,一聽到她急匆匆地說,她要購物,沈一萱就笑了,“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希兒,行,那就百貨公司門口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