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錦銳擡手撫額,“要不,我陪您下圍棋?”
“算了,圍棋技術你更爛。”沒錯,席錦銳方方面面都不錯,但是棋藝……不管是象棋還是圍棋都是真的馬馬虎虎。
“那軍棋?”
“跟你也隻能下軍棋了。”席老爺子沒好氣的說道,然後讓席錦銳将書架上的那盒軍棋拿了下來。
“今年清明回家祭祖,你大哥有公事在外,說是不回去了。”席老爺子忽地說道,話落,他自己都咳嗽了幾聲。
席錦銳拿了棋子過來,然後遞杯熱茶給席老爺子,坐了下來,乖乖的擺棋子,沒有吭聲。
“我感冒也沒有好,今年也不回去了,你爸的意思是,你跟錦辰與他一定要回去。”清明祭祖對席家來說是大事,要不是實在抽不開身,是不能缺席的。
席錦銳哦了一聲,“知道了。我會把工作安排好的,不過大概最多隻有兩天的時間。”
席老爺子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帶萱丫頭回去?”
“……”席錦銳擡起頭,“你先吧。”他指的是下棋。
席老爺子翻了棋面,一翻就是司令,頓時笑了,“你看看我這手氣,啧啧。”
席錦銳離得他那個‘司令’遠遠的翻棋子,那是他故意放那裏的好麽,他知道席老爺子每次都喜歡從那個位置開始翻棋。
“嗯?”他剛問的問題這臭小子還沒有回答呢。
席錦銳讓自己的棋子進了營地,才淡淡的開口,“太早了些。”
“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閃婚麽,也不早了……”實在是他身體一年比一年差了,現在感個冒沒有一個月都幾乎好不了,他有些擔心他哪天就突然的不行了。
“明年吧。”席錦銳改了口,“明年帶她回去。”
聽到這話,席老爺子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好吧。”
“我聽說你今年又消失了一個月?”事情已經過去蠻久了,但是席老爺子卻是這會才提起來。
這事在席家其實都已經有些默契不再提的了。
席錦銳依舊很淡定的樣子,“嗯。”
“今年你去了哪裏?”
席錦銳擡起頭,看着席老爺子,兩爺孫的視線在空氣中彙撞,卻是誰也沒有移開的意思。
席老爺子雖然臉上有不少的皺折子,但是他那雙犀利的眼睛,卻不是席錦銳這樣的後輩能及得上的,最後還是席錦銳示了弱開口,“我想你該讓‘他’給我再加點劑量了。”他淡淡的開口。
席老爺子卻是一僵,犀利的眼神一下子有些渾濁,微微的晃了晃神,他才集中精力的看着他,“錦銳……”
“讓爺爺和爸爸廢心了。”席錦銳扯了扯嘴角,帶着一抹苦澀,“隻是我也不想知道你們用的是什麽辦法……最近,感覺晚上睡覺很不踏實。”
“錦銳,你知道?”席老爺子語氣有些不穩,他一直以爲席錦銳是不知道他們身後所做的。
席錦銳淡淡地點頭,“嗯。”
“你不怪爺爺?”
席錦銳看着他,“爺爺疼我,我知道。”
“你以爲爺爺是讓你給你下藥?”席老爺子低下了頭,又翻了出一個軍長出來。
他突然感覺到十分的疲憊,他一直以爲席錦銳是不知道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卻是知道的。
席家……唉,也是有很多讓人頭疼的事。
先是席錦淳之前與一個不知什麽身份的女孩有了感情糾葛,身爲長子,席錦淳的另一半,不要求一定要什麽名門之後,但是也最起碼身家清白,而那個女孩……
最終還是在席家的幹涉下,那個女孩離開了。
轉瞬便熬到了席錦淳現在的三十一歲。他似乎沒有再另找的打算,将家族裏的事業打理也井井有條,身邊連近身的女孩子也沒有幾個。
而席錦銳……
席老爺子看着席錦銳,“不是給你下藥。”所以,不存在他剛剛所說的,什麽加重藥量一說。
席錦銳其實也隻是知道一些,但是并不十分的确定,隻是他知道,身爲家人,他們不會害自己。
而且……
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是催眠。”席老爺子離開了位置,他拉開房門走出了書房。
外面是雨後的清新,盆栽綠值上盡是滾滾雨珠,滑落葉尖,墜在了地闆上。
潮濕的地面,還積着些許的水漬,夕陽的餘輝有幾絲灑落進來院子裏。
這春天的臉怎麽變得跟夏天差不多了。剛剛還是傾盆大雨,這會卻已經停了,還露出了陽光。
席老爺子眼睛帶着一絲的渾濁,背對着席錦銳,“之前也是你同意的。”
席錦銳聽到催眠二字的時候也是一驚。
手中的棋子翻開又覆了回去,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席老爺子的面前,“不管是什麽,爺爺您和爸爸作主就好。”
話語中,似乎他并沒有多大的興趣知道太多的事情。
席老爺子轉過頭看他。
席錦銳安靜的站在那裏,他不多問,似乎也不想多問。
“錦銳,當初是你做了沉重的決定,家族裏才去找了世上最厲害的催眠師爲你催眠,你空白的那兩年記憶……”
“爺爺。”席錦銳輕輕地打斷了席老爺子的話,眼神平靜的看着他,“既然我當初做了那樣的決定,那麽以後也不會改變的。”
他隻是皺了皺眉,“隻是不知道什麽緣故,最近總有些熟悉的片段一閃而過,想抓卻抓不住……”話落,他輕呵了一聲,“也許就是我那兩年被埋藏了的記憶吧。隻是想必也不是什麽好的記憶。”
不然也不會用到催眠了。
他不想去追尋那空白兩年的記憶。
“我知道了,我會叫‘他’回來一趟,爲你再鞏固一下催眠的。”席老爺子語氣有些沉重。
………………………………………………………………
沈一萱答應了席錦辰要把範希兒約出來的,所以,她不能言而無信。
将範希兒約去了俱樂部,沈一萱突然覺得有些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