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現在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沈一萱是連壽辰禮物都沒有準備的,因爲她知道他們要她回沈家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至于她奶奶……
從她懂事起,就在她耳邊念叨,以後要把公司交給堂弟打理的奶奶,她還真的感覺不出有什麽疼愛所在。
哪怕有,也是因爲他的寶貝孫子。
在她年老的思想裏,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甚至覺得,這公司已經是他們沈家的,那麽就應該由沈家的男孩繼承。
想想也真的是讓人笑了。
沈厲基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是!他沒有想到沈一萱竟然叫上了席錦銳。
而且,身後還有四個身穿黑衣的保镖!
這一看就是用來預防什麽事情發生的。
他坐在那裏,氣都有些不順,因爲明白,今天是什麽也做不了了,直接語氣就不好的說道,“你既然那麽不想來,那就走!”
“厲基。”陳婉仙以及沈老爺子都開口看向沈厲基。
沈一萱扯了扯嘴角,“那麽我走了。”說着,她挽向了席錦銳的手臂,輕飄飄的扔出一句,“順便提醒某些人,用過的一次見不得人的手段,是沒有機會再用第二次的。”
“萱萱,你站住。”陳婉仙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端起奶奶的架子,“你說話怎麽陰聲怪氣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的。你眼前的這位先生是……”
“我拿你們當一家人,可是你們有曾拿我當過一家人嗎?”她才是真正的名媛千金,但是何曾真正的享受到什麽名媛待遇?一切都由沈郁琳搶去了!
沈一萱淡淡地說道,“其實事情都早已經撕破臉了,真的沒有必要再這樣一而再的假裝想要修複什麽。”
說完,她看着陳婉仙,“奶奶,長勝集團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所以,與沈家是一毛錢關系也沒有,與你的二兒子,孫子更是一毛錢的關系也沒有。”
不待陳婉仙生氣的說出什麽,她又看向了李薇,“至于你們,借着我媽媽的公司資産過上豪門生活的日子,也快要結束了。”
最後,她視線落在了沈厲基的身上,“我說過了,我要回長勝,因爲我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這一次是當着所有沈家人的面子說出這樣的話,這樣也就可以避免再次發生今天類似這樣的假惺惺之态吧。
是他們過得太舒服了,以至于讓他們都忘了,他們擁有的一切是享用顧家的,讓他們忘記了,連哄人的話都帶着強勢。
讓他們覺得,她才是被可憐的那一個。
呵。
“萱萱,你這孩子怎麽這樣說話的,大家是一家人……”李薇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這些年你爸打理公司,天天在外忙碌着,你怎麽可以這樣抹殺你爸爸的辛苦。”
沈一萱冷哼一聲,看向了席錦銳,“我們走吧。”
今天她當着衆人的面說得這麽清楚了,那麽,就不要再裝了好麽。
席錦銳點頭,二人挽着轉身欲離開。
沈厲基冷沉的話語傳了過來,“你真的要跟沈家絕裂?”
“是!”
“你不後悔?”
“不後悔。”沈一萱背對着,語氣卻是十分的堅定。
“好,從今往後,我便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至于長勝,憑你一個小女孩,你想要奪回?簡直是可笑至極!”
“你有當過我是你的女兒嗎?”沈一萱輕飄飄的吐出這一句話,然後與席錦銳跨步離開。
四個保镖跟在他們的身後,阻隔了沈家的視線。
沈家的氣氛很怪異,陳婉仙還是有些不懂,怎麽會鬧到這個樣子,還有,沈一萱一個女人,始終要嫁人的,她要公司做什麽?給别人做嫁妝嗎?
“厲基……”
“以後誰也不準再提沈一萱這個人!!”沈厲基站了起來,“管家,把她房間裏的所有東西全部扔出去,一件也不準留。”
沈郁琳與李薇二人相對一眼,又都低下頭,這下是真正的修複不了吧?沈一萱終于徹底滾出沈家了。
至于什麽要回長勝,誰也不認爲她能做得到。
沈一萱是直到上了車子,才覺得自己的後背變得很僵直的。
剛剛爲了不顯得自己懦弱,一直都挺直着腰背,現在放松下來,才覺得背部酸酸的。
席錦銳側頭看了她一眼,“還好嗎?”
沈一萱點了點頭,“挺好的。”也不覺得難過和心疼。
也許是看開了,也許是之前就已經面對這樣的事情,所以再次發生也不覺得有什麽。
她看了看他,“我想去墓園看看我媽。”
“好。”
“我想一個人去。”車子到達墓園,她卻挽拒了席錦銳的陪伴。
席錦銳微微的蹙起了眉頭,但是最終也還是點了點頭,“去吧。”
抱着剛剛在途中買來的花束,沈一萱下了車,朝着墓園走去。
墓園建在山上,山腰間全是墓碑,山風有點陰,讓人覺得涼得透骨。
她來到顧心怡的墓前。
墓碑上是顧心怡的相片,端莊的微笑,還有柔和的表情。
她與顧心怡相像的地方不同,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她甯願長得像媽媽,也不願長得像沈厲基。
墓碑上很幹淨,她前些日子才來看過不久。
“媽,我又來看你了。剛剛從沈家離開,這一次,是當着沈家的所有人的面子撕破臉了。”她站在那裏,山風吹得她衣角揚起,散落的長發随風而起,淩亂的刮過她的臉頰。
她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媽。”
沈一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委屈難過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沈厲基的絕情,她以爲她在上次就已經看透了,但是,剛剛他那樣子,她現在卻還是覺得唏噓。
果然是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眼淚流幹,沈一萱才擡手擦了擦淚痕,“媽,我已經長大了,我會把屬于顧家的全部都搶回來的。沈家人一個個用着顧家的錢,卻忘恩負義,還妄想将顧家的東西變成是他們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