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
沈一萱脫了大衣外套,看着範希兒,淡淡的說道,“不是咱們,是我。”她不想将範希兒牽扯進來。
範希兒是範家的公主,從小寵着長大的,跟她不一樣。
她不想範希兒看到親情間的絕裂,豪門家族間的惡心一面。這些,她獨自承受便可。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當然是,但是這事你幫不上忙。”
“要是你能嫁給我哥就好了。”範希兒托着下巴,“我哥肯定會幫你想辦法的,他們在商場打滾久了,鬼精鬼精的。”
聽到她這樣形容範言霆,沈一萱輕笑出聲,“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哥哥的,還有,連我都看得出來你哥是喜歡容碧賢的,這輩子估計是什麽女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你說的沒錯。我覺得我這輩子要麽沒有大嫂,要麽大嫂就是碧賢姐。”就是不知道哪種可能性更高一些了。
沈一萱笑而不答。
感情的事本來就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诶對了,我聽我哥之前說,堅基集團對長勝虎視耽耽很久了啊,怎麽就沒有點實質性的成績出來?”範希兒抿了一口雞尾酒,看着沈一萱,“你知道的吧,堅基集團?”
沈一萱點頭,“知道。”
商場本來就如同戰場,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要是堅基集團出手給長勝一個重創就好了。也不需做點别的,搶幾個大項目,長勝沒有了大項目賺錢,資金鏈出現問題,貸款壓力就夠他們受的。”
範希兒說着停了下來,見沈一萱盯着自己瞧,立馬解釋,“萱萱,你别誤會,我不是說要長勝集團倒閉啊……”
沈一萱微微一笑,“其實落在他們手中,我倒樂意看長勝集團倒閉。”不過,一家大公司倒閉的話又豈是那麽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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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點,因爲明天還要上班,沈一萱與範希兒的相聚并沒有很久,10點多就結束了。
小區門外,一輛熄了火的車子停在那裏,因爲是黑色,與夜色相融,又是在樹下,不注意看還不會看到它的存在。
一個黑色的身影倚在車前,黑暗中,有火光點亮着。
“拜拜。開車小心些。”沈一萱與範希兒揮手拜拜,笑着。
車子揚長而去,沈一萱正要轉身回家,卻不知怎麽的就看向了馬路對面。
路燈下,斑珀的樹影倒映着,一輛在夜色中并不顯眼的黑色轎車停在那裏,車前,有個身影倚在那,手中有光點,應該是煙的火光。
沈一萱的視力很好,她雖然看不真切黑影的樣子,但是那個身影卻是席錦銳。
她怔了一下。
然後走過馬路。
“三少。”
席錦銳将手中的煙丢在腳上踩滅,夜色中,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和眼神。不過應該也不難猜測,必定是一臉的冷冰表情了。
表情這種東西,習慣了就很容易時刻的挂在臉上,再難改變。
目前爲止,沈一萱都沒有見席錦銳冰冷表情的别的表情。别說笑容了,就連生氣也沒有見過。
不過說來,兩人碰面加上這次也不過是第四次,更加沒有談過什麽話,要不是昨晚……
兩人就隔着一米多的距離,沈一萱便沒有再上前。事實上,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想明白,席錦銳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是跟範言霆去玩了麽?難道也這麽早就結束了?
自她喊了一句三少,兩人便誰也沒有吭聲。
沈一萱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而席錦銳向來是話少的那一類人。
氣氛有些尴尬,沈一萱又一次主動開口,“昨晚的事……謝謝你。希望你能幫我保密。”
聽到這話,席錦銳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她以爲他會拿這事去跟别人說?
“我沒有那麽八卦。”他語氣明顯有着不爽。
沈一萱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請不要告訴席夫人,以免她擔心。”
“……嗯。”
“呃,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那我就……”上去了,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就聽到他說,“你就這樣謝我?”
“嗯?”
“昨晚我對你是救命之恩了吧?”
“……”所以他是來要她報恩了?沈一萱臉色有些沉,語氣卻很淡定,“三少想我怎麽回報?”
“說得好像你有什麽能回報似的。”他低語,然後打開車門,車子打着了火。
車燈亮起,刺眼得讓沈一萱不得不擡手擋住眼前的光。
“三少?”
“想到再告訴你。”席錦銳倒車掉頭離開。
沈一萱站在原地,呆了半會。
剛剛他站過的位置竟有十幾根煙頭,長短不一,有的燃盡,有的隻抽了幾口。
他來了多久?
一直就這樣站在冰冷的車外等嗎?也許是按下車窗,吹着暖氣抽的吧?她這樣安慰,覺得席錦銳應該沒有自虐症把自己挂外面一直幹等吧?
還有,既然等了這麽久,他怎麽不給她打電話?
還有,她人已經在這裏了,他就說了這麽兩句話就走了?是什麽意思?
……沈一萱表示是真的不理解席錦銳這些心思。
事實上,席錦銳也不理解自己這樣的心思。
大概是閑得蛋疼吧?隻能做這樣的解釋了。
要不,他爲什麽在寒風中等了那麽久?他是真的在寒風中等着的,問他怎麽不在車裏等?他當時沒有想這麽多……
“哈七。”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席錦銳将車裏的暖氣開到最大。
他都忘了他要找沈一萱做什麽……
手機響了起來,他安靜的開着車,用耳機聊了起來,“二哥?”
大半夜的席錦辰打了電話過來。
“錦銳,我們談談!”席錦辰在電話那頭傳來很嚴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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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席錦銳乖乖的改了車向,往蘭園開去。
大半夜的,語氣這麽嚴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車子倒入車庫,噴嚏連連,這絕對是感冒了的問題。席錦銳真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